李博士毫不在意台下众人质疑的眼光，因为他接下来要展示的研究成果足以让那些人叹为观止。所以他继续指着屏幕上的画面说：
“刚刚各位看到的这一段记忆影像，它原本是我们的案主B先生脑中真实的记忆片段，经过我们研发创新的专利技术加以萃取并拟真成可以被大家观看的影像画面。
在这段令B先生极其困扰的前世记忆里，他在一场生死决斗中被一位自称阿灵的年轻女剑客击伤，并且因此而获罪。
当然，B先生的前世—皇甫渊，并没有死去，就如我刚刚说的，在他濒临死亡的前一刻，他听到了『快让开！』『我们要杀的是马和！』『我他妈的还是大刀帮的少帮主！』这样的几句吶喊，那也就表示，有人适时介入，救了他的性命。
而出手救了他性命的人就是那位击伤他的女剑客阿灵、大刀帮少帮主疤六，还有坐在二楼窗台边郑和—当时的总兵太监，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七下西洋的三宝太监。
虽然皇甫渊活了下来，但却因此而获罪，由高高在上的郑和宝船之中的贴身侍卫，并兼任相当于现在的军团指挥，降级而为督导运补粮食船只的百户小官，也就相当于现在的连级干部。
往后数年，在前往西洋的过程中，在整个船队军团里，皇甫渊不仅过得相当不如意，而且还与那个一直想刺杀郑和的女剑客阿灵纠缠不已。”
李博士轻轻叹了口气说：“皇甫渊无法忍受自己从宝船发号施令的军团指挥，降级为运粮船上的百户小官，而且在聚福楼的那一战中，他没能尽责地护卫郑和，不仅让郑和遇险，让疤六为他挨剑，还让阿灵饶了他一命。
所以后来他在当时全球最大的海上舰队—中国古代的大明王朝的郑和先生所率领的远洋舰队中，过得非常失意并且意外地与那个女剑客阿灵之间有了奇特的情感，这造成他非常痛苦。
虽然细节部分并不完全清楚，毕竟我们目前能找到的记忆还很残缺，但可以确定福州的聚福楼一战是衍生案主日后一切不幸遭遇与痛苦情绪的关键。
这种痛苦的情绪，从前世一直延烧到今生。
这辈子，我们的案主B先生，总是经常从将近七百年前的恶梦中惊醒，醒来后觉得梦中沮丧情绪深深影响他的日常生活。
所以，他来到美丽人生医疗中心，我们透过传统催眠手法、最新记忆探测技术，从他过去一生的经历中，发现他这些六百年前的梦境，并非单纯的梦境，而是存在于他脑部的记忆区块之中，而且这并非他今生的经历，所以正如我刚刚所说的，只好暂且称为是前世记忆了。
但，只要是记忆，我们就有可能改变它、修复它！”
李博士突然高举双手，并且用遥控器小小的红色光点指向屏幕上停格的画面说：“让我们看看美丽人生医疗中心是如何让皇甫渊、让B先生获得重生的吧！”
说完，红光一闪。停格的画面消失，瞬间的黑暗之后，新的影像又再度浮现…
“好呀，你连师门都不认了，难怪要去当个乱臣贼子了！”阿灵骂完，欺身向前，使出同归于尽的凌厉招式，试图以一己之力缠住皇甫渊，让其他同行剑客趁机刺杀郑和。
皇甫渊正准备一旋身闪过了阿灵的剑招，再扼住她的手腕逼她弃剑之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后退！保护郑和大人！”
皇甫渊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只觉得那声音充满令他不能不从的威势，彷佛是从自己的心底、脑中发出来的声音似的。
于是他一剑刺向阿灵的剑尖，双剑相抵，然后迅速向后退至郑和身旁，大喝一声：“弃剑吧！”然后旋身使出他的绝招“神剑十八刺”，瞬间将阿灵与其他九名剑客的手腕全部刺伤，十把长剑应声落地。
阿灵与九名剑客知道大势已去，立刻翻身掠出聚福楼外，朝不同方向四散而去。
几乎在同一片刻，楼下的门前广场也出现了极大的变化。好几队兵马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立时包围了整座聚福楼，原来都是散布在附近暗中保护郑和的官兵。
皇甫渊想追踪阿灵，身旁的郑和却轻按他的肩头，说道：“皇甫兄的剑法当真是天下无双，这等宵小之辈，随处都有，何必费心追捕？我们还有大事待办！”
皇甫渊点了点头，看着阿灵消失在街巷间的身影，若有所思…
醒来。
镜头从皇甫渊若有所思的神色中渐渐淡出、停格。
画面中的男人似是相当无措地看着镜头，虽然他的面目被特殊喷雾处理，但从他的恍惚的动作，研讨会里的每一个听众都感受得到他刚从梦中醒来的惺忪感。
至于古风，他看着与画面中这前世叫作“皇甫渊”的男人，想到自己就是这位“案主B”、“皇甫渊”，不禁感到特别地滑稽而失笑。
手拿遥控器的李博士得意地笑了笑，对着台下的脑神经医学家们解释着：
“我们从案主的记忆中得知他前世是明朝锦衣卫、郑和的贴身侍卫也是大内高手，名为皇甫渊。而聚福楼那一场阿灵与疤六的决斗，根本是个幌子，阿灵真正的目标是皇甫渊当时所保护的明朝总兵太监郑和。
皇甫渊因为在扣住阿灵的手脆时，不知为何愣了一下，由此失手，才没能尽到保护郑和的职责，导致日后的获罪、降级。
我们因此为案主的记忆做了小小的改变和调整，严格说来，我们只是诱导案主为自己『创造』了一点不同的记忆。
我们透过声音的指引，让前世的『皇甫渊』不去扼住阿灵的手腕，提醒他回身保护郑和，如此一来，『皇甫渊』曾经失职而获罪降级的记忆就被改变了。
他成功地保护了郑和，那些失意、沮丧乃至自我折磨的情绪，从此一扫而空，当然也就不再成为今生的恶梦了。”
科学家停顿了几秒钟，似是恩惠地给予台下那些医学家们一点思考的时间，然而咳了二声，清清喉咙又说：
“案主经过我们的特殊处理后，现在已经不会再作明朝时期的恶梦，也不会再有因恶梦而带来的严重沮丧的情绪问题。
可以说，我们不必藉由药物，也不需要冗长的心理咨商或行为治疗等等的方式，就轻易而彻底地解决了案主困扰已经的心理问题！
所以，我们的新技术可说是人类心灵疗法的一种重大突破！
现在，你只要改变案主的创伤经验，就可以改变一切，既不需要逼迫他去面对痛苦的过去，也不必要求他要吃药或接受烦人的各种治疗。”
“真有这么好的事吗？！记忆的改变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吗？”
坐在听众席里的古风终于忍不住举手发问，不过，他知道台上的李博士绝对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果然，台上的李博士看到举手发问的人是古风，狡黠地笑了笑，那表情显示出他与古风之间是相识的。
他也果然拒绝立即回答古风的问题：
“关于是不是有后遗症的问题，我们待会儿再来讨论。现在休息时间到了，请大家到外头随意地取用大会为各位准备的饮料与茶点。”
说完，李博士步下讲台。
古风也随即起身，向李博士快步走去，两个人随后走到会场后方的休息室里。
“李博士，我既然不介意你把我当成案例，放到医学会议中来研究，
但既然是前世的记忆，你又何必费事对那些画面做特别处理？
难道我在明朝时期的长相也和这辈子一模一样？”古风先开了口，他的纳闷怕也是刚刚会场中许多人的疑惑。
「还真让你猜对了！我们发现你记忆中的前世的模样，竟然和你今生的长相非常相似。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前世的记忆中的长相，被你今生的自我形象给改造了，还是你今生与上辈子真的长得很像。
所以，虽然经过你同意，但毕竟是你脑海中的前世记忆，我还得尊重你的隐私权嘛！」
李医师边说边招呼着古风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坐下：
“虽然你总是不愿意看我虚拟重构的前世记意的影像，但你在梦中对自己的长相，真的完全不记得了？”
“真没半点印象，哪个人在作梦的时候会记得自己的长相？在梦里，我们不都只看得到别人，哪看得到自己？除非在梦里照了镜子，但我没那印象。”
古风发愣地摇摇头，似在回想着已经被李医师扫除得空无一物的前世记忆。
「也许是你的潜意识抗拒着吧，所以你才不愿观看自己的前世记忆，其实看看也没什么不好，下次何妨试试？」
「也许根本没有前世记忆这回事呢？！」古风神色促狭地追问。
“我知道你自始至终还在怀疑前世记忆的可能性，不过，老实说，我们很确定那些感觉与影像非常真实，而且是存在你的记忆区中，它既不是幻想，也不是梦境，必然是你曾亲身经历过的。但我们又无法从你今生的生活经验中找到相关事件，所以，也只能称为前世记忆了。”
李博士随手轻触沙发前方的茶几边缘，转头问古风：
“你要咖啡、果汁还是茶？”
“茶，谢谢。”
李博士点点头，在茶几边缘按了几下，茶几旋开了一个圆形开口，一个承盘缓缓升起，上面放了二杯热茶。
“说吧，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我想，你绝不是为了参加学术研讨会而来的吧！”
“嗯嗯，既然你快人快语，那我也不客套，就直说了吧。”古风拿起了一杯热茶：“我来找你是想问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人发展出一种新的技术，可以把一个人的记忆或情感之类的总和，复制移植到另一个人大脑之中呢？”
正在啜饮热茶的李博士听到古风的问题，吓了一跳，嘴唇险些被茶水烫伤。他抬头看着古风，脸上带着略略仓惶的神色说：“你、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你发现什么了吗？”
古风察觉到李博士诡异的神色，心想自己问到了重点。
铁定是李博士所属的这所全球首屈一指的生命科学研究园区—重生医疗中心，偷偷地游走在法律的空窗地带，秘密发展了这样的技术。
打蛇随棍上，装腔作势这样简单的把戏，对古风这名老经验的私家侦探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我该发现的都已经发现了，该知道的也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才会来找你，你也就不必再瞒我什么了吧…。”
李博士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低着头像沈思着什么似的。
古风知道这是探问事实的最佳机会，立刻温言地安慰：
“其实，纸永远包不住火，一项会引起争议的新技术的发展，不论多么秘密，迟早都会传出去的。你又何必沮丧？又不是你泄的密啊！”
“新技术的发展？”李博士突然眼神一亮，转过脸来：“你是说，你发现了可以将人们的记忆互相转换的新技术？你听到了有这样的新技术问世了？”
“嗯，我很确定已经有这样的新技术了。”
古风点点头，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技术到底是不是已经问世了，可是为了套李博士的话，他必须假装到底。
没想到李博士倒是很坦诚地承认了一切：“既然这样，我能说的、能知道的，就都告诉你也无妨。
的确，我们中心里头据说是有一个部门在发展这样的技术，那技术的名称叫作记忆烙印，但听说还不是很成熟。
我过去也曾经参与过一点点，负责…负责观察参与实验的案主的心理反应。
可是不久我就离开了那个部门，现在，技术是否已经成熟，我也不清楚了。”
“是么？那么，你离开那部门的时候，记忆烙印的技术发展到哪一个阶段了？”
古风从李博士脸上神色渐渐恢复平静，明白到自己已经失去问出李博士心中秘密的机会了。
虽然李博士坦承了美丽人生医疗中心确实研发了记忆移转的技术，可是，从他平和的神情来看，这项技术显然不是刚刚令他担心的事实。
那么，难道李博士心中还藏有什么关于古风自己的秘密？
或者还有什么李博士害怕让古风知道的秘密？
古风想到这儿，又联想到过去自己曾经每个月都因为所谓的前世记忆所带来的恶梦，而到李博士这里来看诊，不禁也感到背脊凉了一半。
是不是在那些个他被催眠着相信自己脑中有着前世记忆的日子里，那些个他每个月都要到李博士这里来接受「治疗」的看诊时刻，李博士对他做了些什么？
古风不禁怀疑地打量着李博士，李博士可算是他在世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了。
然而李博士没有察觉到古风心里的变化，只是坦然地向古风说明：“古风，你曾是特警队的精英铁卫士，若真想追查，透过以前的队友，自然有可能从检调机关的系统中查到想要的讯息。
所以我也不对你隐瞒「重生医疗中心」在很久以前，曾经发生过重大事故，就是和记忆移植的技术有关。
整个医疗中心的研究人员因此被警方全部逮捕，政府也接手了医疗中心，封闭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因为人工智能发展的必要，才又重启了这个医疗中心。”
“发生什么事故，严重到必须关闭医疗中心还逮捕所有研究人员？”
“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我也是听医疗中心里的前辈说的，详情并不清楚。
好像当年「重生医疗中心」曾经研究过记忆移植的技术，并且秘密发展出所谓「替身」的非法业务，这件事严重违反法令，所以政府介入，摧毁了相关技术，从此就再也没听说过了…。
其实，听说当年研发的记忆移植技术也还相当简陋，并不能长期移植覆盖在大体大脑，只能短暂应用，最多维持一年左右的时间。
被移植记忆的人，在当时被称为「替身」，他们被注射某种药物，处于类似深度催眠的情况，然后被植入别人的记忆。
最多一年，「替身」的记忆就会慢慢恢复，被植入的记忆也会慢慢消失，毕竟再怎么深度催眠也会醒来。
从我个人的专业角度看来，这算不上是真正的记忆移植，因为当时所谓的「替身」自己的记忆并没有被破坏删除，而取代「替身」意识的那些被植入的记忆，也只是利用「替身」处于深度催眠状态，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清醒运作自己的意识时，暂时占用了「替身」脑部的一些功能。
做个不太适当的比喻，这像是你去租了一辆车，那车只是暂时为你所用，你最终不是车子的真正主人。”
“发展「替身」的技术是做什么用的？”古风纳闷地追问：“仅仅是为了发展记意移植的技术，就导致警方逮捕所有研究人员，政府彻底关闭医疗中心，有这么严重吗？”
“重点不是技术移植技术，而是「替身」这项非法业务。甚至，说到底也不仅仅是因为「替身」这项非法业务就导致政府大动作地摧毁整个医疗中心。
至于「替身」，据说是专为失去亲人的富豪量身定制的，满足他们在心理疗愈过程中发挥抚慰的作用吧？详情，我真的不清楚了。
至于研究人员被逮捕、医疗中心被关闭，的确不仅是为了「替身」的相关技术和违法业务，而是因为当时的「重生医疗中心」本就不是一间单纯的研究机构，听说当年是由一群自称「救世军」的恐怖份子所秘立设立的…
至于那些「救世军」设立「重生医疗中心」的目的是什么，我实在并不清楚，反正后来那些「救世军」被政府剿灭了，「重生医疗中心」先被政府接管，清除掉一些违法的医疗技术后，关闭了很长一段时间。
过了很多年才又拍卖给一家民间财团，重新整顿后成为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现在我们「重生医疗中心」对于记忆的研究很谨慎，除了应用于一般心理治疗之外，主要是为了解决人工智能的开发问题，因为研究人类记忆、情感、思考…等脑部的运作方式，有助于人工智能的开发。”
“这是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事了吧？”
“嗯，至少是几十年了。”
“难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件，恐怕检警系统里也未必查得到。可是既然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怎么你刚刚说「重生医疗中心」又开始在研究记忆移植的技术？”
李博士摇摇头：“我没有真正参与那项技术的研究，当时只是作为精神医师的角度作为实验的旁观记录者之一。
、记得我离开那个部门的时候，那项被称为「记忆烙印」的记忆移植技术还没研发成功，主要是卡在人体试验阶段，因为…因为很难找到自愿接受测试的人。
毕竟，有谁愿意随便把自己的记忆移植给别人？又有谁愿意让别人的记忆取代自己的记忆，让自己成为别人？
不过，也许现在技术已经成熟了也说不定…。
对了，你干嘛问这个问题？你为什么对这项技术产生兴趣？”
“我是个侦探，对任何技术的兴趣自然都是建立在可以帮助查案子的基础上啰！”古风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银色显示器，姆指轻轻一拨，显示器盒盖缓缓向二旁退开，一个年轻女子姣好的面容映着蒙蒙的光影立体地呈现在面前：
“这个女孩，你应该也很面熟吗？我想查问那项技术发展的原因，都是为了这个女孩。”
李博士仔细凝视女子的立体影像，笑着对古风说：“这不就是你以前的女友芊芊吗？对了，她还跟你前世记忆里的那个女剑客阿灵长得几乎也一模一样。”
啪！一声轻响，显示盒关上，古风接续着先前的话题说：“这女孩，听说也叫芊芊，这名字说起来是委托我侦查的案主小时候的乳名、昵称，没想到竟然与我的芊芊同名。
至于这女孩的的真实姓名，我也不知道。她的影像数据是委托我查案的客户给我的，我的任务是要查出她究竟是谁、现在在哪里。”
“原来是寻人的任务？这样的案子对你这位大侦探来讲，岂不是大才小用了？”
李博士吹捧古风二句，接着严肃地说：“你来找我，就是因为这女孩长得和芊芊甚至是前世记忆中的阿灵一模一样，对吗？那这又与你刚刚问的记忆移转的技术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古风摇摇头：“那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至于详情，实在抱歉，我必须为客户保密。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点线索，让我可以从追查技术下手，再关联性地找到这个女孩。”
李博士点点头：“好吧，那我也不再追问。不过，我刚刚提到的那个部门非常神秘，平常人根本无法靠近，我虽然曾参加过计划的一小部分，但却是外围份子，根本连核心实验室在哪里都还摸不清楚。这样吧，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来帮你想想办法吧！”
“对了，你印象中，这项记忆烙印技术的开发，有没有赞助者或委托者？还是由你们中心自己主动研发的？”古风进一步追问。
李博士用手摸了摸下巴回想了一会儿说：“中心里的许多技术研发都有赞助者，毕竟一切技术最后都可能会发展成商业用途嘛。
至于委托者嘛，那种情况比较少，因为许多技术都是中心自己想要研发，才去找赞助者的。委托研发出来的技术，所有权的归属往往被委托者取得，中心纯粹收取研发费用，不是很有价值。
至于记忆烙印这项技术，我印象中是有赞助者的，而且，据说是相当富有的赞助者，对于中心正在研发的这项技术很感兴趣，所以愿意提供给中心很高研发费用，至于其他详情，我就真不太清楚了。”
“嗯…。谢谢你，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过两天，我再来拜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讯息。”
“你也是大忙人，如果没有见面的必要，就不必白跑这一趟了。我先查查看能找到什么样的资料，然而再用电话联络你，资料不多的话，直接加密传给你就好了，你也省得多跑一趟。”
古风准备离去，李博士跟着古风起身，送他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拍了拍古风的肩膀说：“你刚刚在会场里问到后遗症的问题，我想，答案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吧，毕竟你有这方面的亲身体验，就不需要我再说明了吧？”
古风苦笑地点点头，没有答话。
“我这场研讨会其实是奉命做秀，所以，只能报喜不准报忧啊！这一点想必你能体谅的。对了，你最近还经常做那些明朝时期的奇怪的梦吗？”李博士关怀地问着。
“再也无梦了…”古风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何，他不想告诉眼前这位他最信任的李博士，已经无梦许久的自己，最近竟又开始做梦了。
古风苦笑着说：“经过你改造过我脑海中的那些所谓的前世记忆后，我再也不曾作过明朝时代的那些梦了。不仅过去那些奇怪的梦境消失了，现在简直是完全不再做梦了，或者应该是说，一觉醒来之后，我总想不起自己晚上做过什么梦了。”
李博士皱眉想了一会儿：“也许找个时间，你再回来检查检查，看看是什么原因吧！”
“不了！”古风坚定地摇头拒绝：“无梦不是什么坏事，你知道的，我再也不想拿我的脑袋当实验品了…。好了，我该走了。”
古风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开门离去。
李博士看着他的背影，瞳孔里闪过一丝疑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