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思绪渐渐清明，才思量起自己的现状，向玉坠子问道：“我现在这样算是个鬼吗？”
那低沉的男音再次响起，“大千世界中，鬼也算一类灵体。你当然不是鬼，你所处的这方世界虽然规则健全，但灵气稀薄，很难产生灵体，就算机缘巧合之下产生灵体，也必然残缺不全。”
“那我算什么？”
“我先前不是说了吗？先天道痕。”
“先天道痕是个什么鬼？”
“愚蠢！不是说了不是鬼吗？”
“我的意思是先天道痕是什么？或者说我是什么？还算是人吗？”
“宇宙之内按着道的规律运行着三千世界，世界之内偶尔会产生道痕，大道所创为先天，生灵感悟为后天。你既是先天道痕、也算是人。”
“啊！宇宙之内只有三千世界吗？那宇宙之外呢？”
玉坠子传来一声咳嗽，“你在关注什么？这是重点吗…三千是虚数，示意很多，我们说三千，那样合乎道。至于宇宙之外，等你懂了何为宇宙再说吧。”
“那什么是宇宙呢？”
……
赵宣也知道自己问差了，又问道：“我怎么既是先天道痕又是人呢？”
玉坠子答道：“这个老夫也不知道，老夫活过千万年，见过百千世界，你这样九世怂人的奇葩确实平生仅见。”
赵宣只是有些怂，好吧！特别怂，特别的特别的怂。但脑子并不笨，好歹在千军万马的高考中考过了二本，按逻辑分析道：“三千世界，无数生灵，运行千万年，出一些九世怂人、九世好人、九世贱人等等应该很常见吧，他们死后就不能生出先天道痕？”
“这个问题还不算蠢笨，命运之术难以揣测。能够九世为人已然是一种极致，而九世之内又是同类极致却更是难上加难，倘若刻意为之，变落了下乘，最多也就是修成后天道痕，此其一也。许多世界大道不全，偶然孕育出一道道痕，往往难以持久，或有少数可以进而孕育为先天道体，进而产生灵智。而能够在生灵之上孕育出道痕几乎不可能，此其二也。你所在的这处小世界本在宇宙边缘，虽然大道健全，但灵气不足，道痕即便孕育而成，也是转瞬即逝，此其三也。”
赵宣一时心领神会，自己此刻能够神智不失，必与玉坠子有关。虽立于虚空，仍向玉坠子拱手弯腰道：“我如今这样必是老师所救，老师与我有再造之恩，还请收我为徒！”
“哈哈，你倒不算非常蠢笨，虽然不知何故，但你得了含我一滴精血符法的玉坠，保住了道痕之体，也算颇有缘法。只是我的徒弟不论生死，哪一个不是一时叱咤风云的人物，你实在太怂了，恐怕将来会丢尽老夫的颜面。”
赵宣心知还算有戏，继续恳求道：“还请老师垂怜。”
“你若十年之内修不得先天道体，必消散于天地之间。今日你我有缘，传你三卷道书，若是修炼有成，可到中胜神州来寻我，师徒之事那时再说。”
赵宣急忙拜谢，玉坠子继续说道：“第一卷乃老夫根据你这先天特性为你编制，可名曰不怂书。”
“这名字也太不霸气了。”
玉坠子不理赵宣，继续说道，“老夫观你九世，第一世恐爹，第二世恐雷，第三世恐尖端物体，第四世恐高，第五世恐血，第六世恐虫，第七世恐棺木，第八世恐球，第九世恐妻。”
“我这第一世是被马踩死的，为什么不是恐马，而且我当皇帝那几个月还软禁过我爹赵佶，怎么就恐爹了？”
玉坠子似有不悦，冷冷道：“你这第一世是不是最恐爹你自己品，细细品。和你这怂货讨论你最怕什么，老夫也算是增长见闻了。你这小家伙似乎不怕老夫。”
赵宣忙再次作揖道：“怕的，怕的，只是好像不是特别怕。”接着急忙岔开话题继续问道：“却不知这恐尖端物体和恐虫是这么回事。”
“第三世你死于尖刀，却是所有带尖的都怕；第六世你表面是因为闹蝗灾而心生忧郁，实则因为蝗虫的脸不会笑，你其实最怕这个。还有何疑问？”
赵宣心中羞愧，不好再次发问，只是作揖。
玉坠子继续说道：“你是先天道痕，怂为虚，不怂为实，暗合阴阳相辅之道。因此这修炼之法也与众不同，你需要类似讨口封的手段，比如有人赞你一句不怕爹，那你就算修出一道不怂，道法也就跟着升级了。以此法修成九道不怂，虚实互补，便可成为先天道体，此后寿数绵绵，非劫不亡。”
赵宣答道：“这样简单啊！还请老师给个口封，我就可以成为先天道体了。”
“你这九世怂人如何让老夫心甘情愿的赞你一句？荒唐。”玉坠子继续说道：“第二卷名曰晨昏采补术，你按此法修炼可以吸纳灵气，滋养修为。”
“这名字好普通，老师难道没有什么九天十地过去未来唯我独尊的霸气道法吗？”
“你一个先天道痕，何必去修直指大道的术法。这晨昏采补术确实普通，但却适合灵气匮乏之地修炼，以后你如能前往其他灵气充沛的小世界也可换法修行。”玉坠子接着说道：“第三卷名曰天地挪移法，你若前两卷修行有成，便可以此法穿行不同的世界。”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从玉坠子射入赵宣的百会穴，赵宣毕竟是九世怂人、先天道痕，瞬间领悟诸法，许多不解之事顷刻间有了答案。
赵宣再次向玉坠子口称老师，躬身道谢，并询问老师尊号。
“世人皆称老夫乙离，勿要与他人说知。”话毕，那玉坠子遂成星星点点，再不寻痕迹。
赵宣不禁感慨世界之奇妙，再次体悟三卷道书，遍查九世人生，忽察觉到一股隐隐的吸力，顺势一头扎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