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九回到大殿的时候南宫科和来果大师的对弈还在持续,二人棋艺相当,成了平局。
璋王李滨拿出官场上的恭维之术把二人捧上了天,擅自做主让他们来日再战。
来果大师也不纠结胜负,欣然应允。
几人告辞,离开护国寺返回圣都。
南宫科回到安楚侯府,康大永就回禀了几件事。
其一,刺杀南宫留美的皮佑晟在京兆尹衙门莫名其妙的死了,好像死前吃了家里送来的食物,实际上皮家没有送任何东西给他。
其二,兵部方家的公子去护国寺上香,回来得了怪病后背每日疼痛不止,寻遍名医也不见好转。方府说是受了风寒,无涯使探得的消息是他护国寺庙会上调戏了一位小姐,被两位义士给打了,留下的后遗症。
其三,巡防营统领换成了夏侯尊,圣都很少有人知晓他,但镇守北漠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声,此人擅长骑射,百步穿杨百发百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其四,年过五荀的羊王,受人蛊惑抬着聘礼到曹府求婚,要娶曹象的女儿曹清雪做续弦,当晚曹小姐上吊自尽了……
其五,圣都的的祥瑞布庄受人所托给府里送来很多宝蓝色的锦缎,今天想在圣都的布庄想买到宝蓝色的锦缎、布匹是万万不能了。
南宫科看着堆积如山的蓝色锦缎皱了皱眉头,吩咐无涯使把所有的事都彻查清楚。
自己出府不过半日,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圣都暗潮涌动,不太平啊。
悦九什么也没说,以累了为由回了捧剑楼,对于苏王李泽的事绝口不提。
天子脚下,敢公然绑架亲王,想想也就那么几个人吧。
说不定那人为了免除嫌疑和她一起大师听经呢?暗里做着龌龊的是,表面上还挺悠闲自得。
皇室兄弟之间没有亲情,为了成为一国的君主什么灭绝人伦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南宫科参与这件事情了吗,他会不会是主谋呢?
夜幕很快来临了,随着沙漏的“沙沙”作响,夜雾一点一点的深了。
悦九用锦被盖上枕头,做出睡觉的假象,换上夜行衣,从后花园离开了安楚侯府。
像猫一样穿街过巷,从兵士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城门,向北而去。
猎鹰峰的最高峰猎鹰崖上,李深站在崖边任凭呼呼山风吹起长袍,飒飒作响。等在这儿半个时辰了,护国寺塔林告辞时她的神情是那样的纠结,他相信她一定会来的。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停在了六尺开外的地方。
李深转过身,一个面罩黑纱的黑衣女子站在月光下,静静的看着他。
他回圣都那晚,也是在这里,她也是这身装束,只是那时她手里握着一把青森森的宝剑在和百十个壮汉厮杀。
百十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天理难容,路经此地的李深果断出手杀退了壮汉,替她解了围,二人没有任何交流,转身离去,不想随身的荷包落在了崖边。
事情就像昨天发生的一般,模糊而清晰,想想都怦然心动。
“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知道你会来的。”
两人异口同声,默契浑然天成,来自于心灵。
有些认识了一辈子,彼此都很陌生,有些人是一见如故,彼此信任,李深和悦九就属于后者。
虽然他们只见过寥寥数面,甚至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但信任却发自心底。
悦九不好意思的莞尔一笑,她没有把握李深今晚回来,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你想知道是谁派人绑架了苏王兄对吗?”李深率先打破了沉默。
悦九点点头。
她有了自己的推测,只是想要一个确凿的答案罢了。
李深迟疑了一下,“你不在意我和苏王兄走的比较近,甘淑妃又抚养我长大这双重关系吗?”
悦九明白李深的意思,他在问自己是否担心他因为立场不同,随便指认。
“我相信梁王殿下的人品,如有一丝怀疑,就不会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