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危机
出了茶馆，已是午夜。
街道上已经少有人迹，唯有道道声乐从不远处的楼阁内传来，莺莺燕燕。
看着这片深蓝色的夜空，秦川却没感受到半分的宁静。
那场突如其来的天火灾难已经结束，但是却没有叶落的丝毫消息，反而越发的担忧起来。
或许应该再去仔细搜寻一遍的。
根据他的推断，那场大战虽然刚刚结束不久，但是两边的伤亡都异常惨重，这期间两族肯定会有一段修整的时间。
此时若是在去那片战场转一圈，只要小心一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出现。
城门依旧大敞，应该是等着那些落伍或受伤的士兵返城，城楼之上也有士兵巡视，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守卫的士兵东倒西歪的点着瞌睡，见了秦川也不询问原由，任凭秦川径直穿过了城楼下的大门。
出了城门，耳中的杂噪声瞬间便小了许多，大如银盘的月亮高高挂在了天空，衬托的远处的荒野更加黑暗。
幸亏白天走的就是一条道，并不难找，有了大概的方向后，秦川迅速向着那片已经被天火炸成山谷的地方跑去。
皓月星空，一道修长的身影独自在荒野上奔跑着。
空气中渐渐有血腥味传来，依旧浓郁刺鼻。
然后秦川便看见了遥远的山坳处火光闪烁，是那白天残留的天火灰烬，依旧在猛烈的燃烧着，灰白色的浓烟直冲天际。
秦川随手从地上抽了一把短剑握在了手中。
服兵役那会，是习惯了用枪这种热武器和匕首之类的生存类武器，并不是太擅长长枪和刀剑之流的冷兵器。
寂静的荒野上，只有秦川大步走动的响声，吧嗒，吧嗒的传入了耳中。
越发离的近了，感觉空气和泥土里都有热浪散发，温度明显在不断升高。
突然，一种多年作战的危机感从秦川脑海里一闪而过，秦川猛的向前一个翻滚躲避，只感觉手背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一道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像是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
然后秦川便感觉手背上猛的传来一股刺痛感。
秦川来不及多想，手中短剑便已是横在身前。
多次的丛林生活，让他心中无比清醒，必定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借着月光，终于在一颗小草旁看清了从他身前一闪而过的身影。
那是一条只有手指粗细的碧绿小蛇，在月光下的影子有些恍惚不定。
它默默打量着秦川，眼神中仿佛有戏谑在闪动。
对，确实是戏谑。
虽然秦川从不认为一条蛇还会有表情，但此时他的脑海里那条青蛇的脸上便就是戏谑的表情。
秦川紧紧的的看着它，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便听见“当啷”一声，手中的刀竟然掉在了地上。
秦川猛的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不过片刻功夫，那只刚才传来刺痛感的手掌已经麻木不仁，变作了漆黑的一片。
看着已经发黑的手掌，秦川只感觉浑身的力量在一瞬间像是被抽走一般消失殆尽。
这是要死了吗？
他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笑一下，却笑不出来，唯有巨大的喘息声传入了自己的耳朵。
哎，还是大意了，也不知道叶落怎么样了。
麻木感顺着手臂渐渐向胳膊蔓延去，也不知道那龙老头留在自己体内的东西对这剧毒还管不管用。
秦川脑海里胡乱想着，便在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啪！”
秦川只感觉脸上似是被人用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从昏睡中悠悠醒来。
“嘶！”
似是有一声痛苦的嘶叫在耳边响起。
天空已是渐渐明亮。
感受着身体下的潮湿气息，秦川忽然猛的一个激灵，连忙从地上坐起。
便看见不远处一条碧绿小蛇在那不断扭曲翻滚着，那一张一合的小嘴里不时蛇信吐露，似是在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一时神情恍惚也听不真切。
缓和了片刻，秦川才想起先前的动静，连忙向着手背看去，发现那原本那被身前青蛇咬过的地方泛着一团深红色的红晕，一滩深黑色的毒血顺着手背滴落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已经将所有的毒液都逼出了体外。
“小子，你体内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条在地上不断扭曲翻滚的青蛇这时突然开口问道，它的声音满是颤抖。
看着秦川手背上的那团不正常的红晕，满脸的表情都是震惊。
秦川看了一眼不断扭动的小青蛇，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说话的同时，已是将一旁跌落在地的短剑重新握在了手中，然后对准了眼前的小青蛇。
或者说是蛇妖更为贴切。
看着身前摇摆不定的青蛇，他眼眶中顿时寒芒大盛，那缓缓聚力的短剑就要对着那扭曲的蛇妖劈下。
那蛇妖见时机不妙，再也顾不得身体上的折磨，急忙对着秦川大声喊道：“慢着。”
秦川原本举起的手顿时一怔。
便听那蛇妖继续说道：“你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那蛇妖说着话的时候，声音里竟然还有几分怨气流露。
秦川怔了怔，却不敢大意，举起的手随时准备全力斩下，但是却在脑海里迅速过滤了一番。
顿时便发现，一道和那青蛇若有若无的联系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脑海中，刚才根本没注意，竟然没发现。
现在仔细慢慢感受，便发现那道联系就如同秦川的大脑对于身体的掌控一般，可以随意指示发挥，就如同身体的一部分，却又有些不同的地方。
“那是什么？”
秦川狐疑的问道，手中的长刀依然没有放下，满脸的警惕。
“灵魂契约。”
那青蛇感受到秦川收起的杀意，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身体松懈下来，又开始在哪里扭转不停。
忽然，那青蛇身体一个激射，猛的向着秦川撞去。
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绝望的惨然，却依旧义无反顾扑向了剑刃。
秦川眼看着便要一头撞在自己剑刃上的青蛇，终于心底松了口气，猛的将剑刃一转，那条青蛇便撞在了剑身上，又缓缓掉在了地上，化作一滩软肉，还在时不时一扭一扭的蠕动着。
秦川这才将短剑收起。
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那原本疯狂扭曲的青蛇，整个身体如同泄气的皮球，疯狂激烈的一整蹦跶后，再也一动不动，只有些许呼吸存在。
它在内心长长吐了一口气，除了可以活命意外，那如同烈火灼烧的折磨也终于渐渐消退。
缓和了片刻之后，那条青蛇终于晃晃摇摇的直起了身子，向着秦川缓缓爬来。
秦川见状，却是先它一步将手里的短剑再次横在身前。
那青蛇见状，顿时又是一股悲凉涌上心头，转身回了原地，骂骂咧咧的说道：“想我蛇爷一世英明，今天竟然载在你这小子手里。”
秦川见状，便也将手里的短剑放下，轻声说道：“我叫秦川，你叫什么？”
那青蛇继续没好气的说道：“蛇青，蛇青的蛇，蛇青的青。”
秦川：“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蛇青：“……”
继而大声吼道：“我是蛇妖啊，不大半夜的出来狩猎，大白天被人围剿啊。倒是你这小子，乳臭未干的，大半夜不在家里好好睡觉，跑这里干什么吗？这下可把蛇爷我害惨了。”
“我来这里找人。”
秦川说着抬头看了一下天际，已是有鱼肚白泛出，离天亮不远了。
那叫做蛇青的小青蛇听到这更是感觉体内气血翻涌，大声谩骂道：“大半夜的你能看清吗？再说了，都被一锅煮了，黑不溜秋的一大片，你能看出个球来？”
秦川也毫不在意那蛇青的谩骂，见这蛇青的气势回复了不少，便继续起身，向着那片山谷走去，同时说道：“不许靠近三米之内。”
蛇青一听，又是一股血气上涌，但还是在距离秦川三米开外的地方慢慢跟了上去，一路唉声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