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思中学从初二开始每周有两次超能练习课,5班是星期二的下午第一节和星期五的下午最后一节。
昨天的尴尬仍然没有化解,最后一排还是一片沉寂,弹蛇总想找机会跟拉斯说话,他的好奇心永远那么旺盛。
“等到下午,下午的练习课上老师会公布我觉醒的事,到那时气氛应该会缓和吧。”拉斯心里默默地想着,故意避开弹蛇的话题。
当人有所期待时,等待的时间会格外漫长。拉斯终于等到了练习课。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学校例行的超能练习课。对学校来说,是专门为觉醒的孩子们开设的能力训练时间。实际上对于孩子们,练习课只是更自由一些而已,毕竟在达拉老师的默许下,他们平时也可以小幅使用能力。练习课由班主任和体育老师共同监督。
今天的练习课,拉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焦点。在老师的呼唤下,拉斯抱着小怪物走到大家面前。
从前的他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同学们的背影,混迹于自己的小圈子,安心又舒适。现在站在大家面前,所有人的目光像长枪大炮一样聚集在拉斯身上,从四面八方射出的闪光灯让拉斯想把眼睛遮住,但他没有这样做,毕竟现在的小怪物需要用两只手抱着才行。
“恭喜你成为了超人!”达拉老师大声对他说,拉斯抱着小怪物听着同学们的掌声,思绪又回到了刚入学的时候。
那时班里只有两名天使,其他孩子都是普通人。像所有入学仪式那样,孩子们愉快的自我介绍,大声说出自己的梦想,肆无忌惮的畅想自己未来的超能力,一切都那么快乐。
后来同学们陆续开始觉醒,每次大家都会在班会上祝贺他/她,和平的氛围直到超人数反超了普通人后被打破。班里的普通孩子越来越少,当超人成为常态,普通成为异常时,每个孩子觉醒后都松了一口气:为自己不再是落后者而庆幸。
隔阂的墙壁从那时开始横跨在超人与普通人之间,双方似乎已经无法坦率的与对方交流了。
“恭喜你啊,达拉老师,未觉醒率又降低了。”体育老师菲迪皮茨(Fede Pitts)一边鼓掌一边祝贺达拉老师。
“全是孩子们自己的努力。”达拉老师不想在学生面前谈论觉醒率的话题,表示了感谢后就没继续接话。
“派克,快和同学们说说你的能力吧!”菲迪皮茨老师也很知趣,把话题转移到拉斯身上。
拉斯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能力,只能把小怪物举起来给同学们展示,之后又把它放在地上,小怪物还是那么慵懒,坐在地上丝毫不动,拉斯想让它说话,不过没有成功。
“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这家伙很懒,我还不知道怎么控制它。”这番展示也够尴尬的,“我可以归队了吗,达拉老师?”赶紧回去才是上策。
“好的,派克,感谢你愿意和大家分享,你可以归队了。让我们再次欢迎派克成为超人(掌声)。接下来同学们要努力练习自己的能力,未觉醒组继续进行体能练习。记住,不能让自己受伤,也不能让别人受伤,有事就找我或菲迪老师,我们会在操场边看着你们的。”
看着学生们各自去进行练习,菲迪老师不好意思的表示歉意:“抱歉,达拉老师,刚才我说错话了。”他一时忘记了5班的情况。
“没关系的,皮茨老师,未觉醒率降低了确实值得高兴。”这是真心话,达拉老师的目标是看到所有学生觉醒。
“你怎么看派克的情况?”菲迪老师询问道。
“派克这孩子没问题的,他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
拉斯抱着小怪物习惯性的往体能练习区走,“阿派,你去哪呀?”弹蛇用舌头拍了一下拉斯的肩膀,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超人了。
他望向体能练习区,正好碰上了通宝的视线,通宝立刻躲开了眼神。拉斯明白:虽然自己觉得没什么变化,但他已经碰到了那堵无形的墙壁。
“阿派,陪我练习吧。”弹蛇见拉斯看着练习区发呆,安慰他:“通宝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过一阵子就好了,毕竟咱们那么铁。”
“过一阵子就好了吗?但愿吧。”拉斯心里默念,这时鹿同学也过来了。
“阿派,咱们三个一块儿练习吧。”可能是同为超人的缘故,鹿同学和弹蛇的看法一致:“咱们毕竟是联盟啊。”
弹蛇的练习方向很明确,就是锻炼舌头的强度和灵活性。拉斯和鹿同学有点摸不着方向。拉斯根本不知道小怪物有什么用,自己偷偷练习的指挥技能也不起作用,而且对他来说,这是第一次正式的练习课,却一点儿也不得要领。
鹿同学也是一样。虽然他初一就觉醒了,可是除了头上长了一对鹿角之外,他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即使说他只是在扮演麋鹿也毫不过分。从初二开始的超能练习课上,他一直无所事事。
“阿鹿,你那算什么超能力啊,应该是超‘弱’能力吧!”联盟经常调侃鹿同学。
“那你就错了,我这是超‘麻烦’能力!”时常碍手碍脚的鹿角磨炼出了鹿同学的自嘲本领,在他看来,这种超能力还不如没有。
“动物型也好,我好想要蟹同学(双手是灵活大钳子的孩子)那样威风的动物啊。”他的性格也像麋鹿一样温顺。
三个人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练习,于是蹲在一起讨论方法。
在三人讨论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派克同学!”三人同时抬头望过去,是千耳同学在和拉斯搭话。
她向拉斯招手:“派克同学,那个,你过来一下。”三人站起身,一块儿向千耳同学走去,“你俩别过来,我只找派克同学。”千耳指着弹蛇和鹿同学,毫不留情。
拉斯不知道怎么回事,抱起小怪物走了过去。弹蛇和鹿同学楞在原地,一脸嫉妒。
“太可恶了!阿派那小子,果然可爱的能力更有女人缘啊!”“我如果是可爱的动物就好了!”两人生气的抱怨着拉斯:“你小子别再回来了!”拉斯无奈的耸了耸肩。
拉斯跟着千耳同学来到操场一处人少的角落。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拉斯直接问了。除了昨天的摩擦以外,他没怎么跟千耳同学说过话。
这时诺斯同学从旁边的围墙后走出来,她双手一直揉搓着自己的衣角,一副扭捏的样子。
“其实是诺斯同学找你有事。”拉斯发现千耳同学的态度与之前不同了。
诺斯同学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昨天的事,昨天我以为你在搞恶作剧就想抢你的书包,就是这个事......”
诺斯同学一反常态倒是没让拉斯觉得奇怪,他更惊讶的是她竟然能用这么小的音量说话。既然对方已经表达了歉意,拉斯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他更关心自己的能力。
“没关系,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拉斯没等诺斯同学说完就打断了她,已经没必要去为难心怀愧疚的人了。
“我也有错,都是我多‘耳’了。”千耳同学也低下头道歉。多‘耳’真是适合她的形容词。
“好了,我们就当从未发生过吧,你们没做错什么,我也从来没怨恨过你们。”拉斯不想再听到道歉了,赶紧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吧。
见两个女同学仍然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拉斯把小怪物递过去,“你们要摸一下吗?”这种时候可爱的小东西是缓和气氛的最佳道具。
“真的可以吗?”两个女同学异口同声,两眼放光。
“可以,随便玩儿。”女人果然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她们俩抱着小怪物爱不释手,又搂又抱,像摆弄一只小猫一样。拉斯很担心她们把它玩儿坏了,不过自己已经许诺了随便玩儿,只能暗自担心。还好小怪物没那么脆弱,被女同学揉来揉去也没发出抱怨,似乎还很享受。
弹蛇和鹿同学等了半天,终于看到拉斯从操场的偏僻角落走出来。他们迅速凑上去。
“喂,阿派,她们叫你干嘛去了?”他们在千耳同学的听力范围外偷偷监视着,还看到了诺斯同学。
“没什么,她们猫瘾犯了。”拉斯一笔带过,“刚才我想到练习的方法了!”
“切,别想蒙混过关,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显然拉斯的回答令两人不太满意。
他们向拉斯扑过去,想用蛮力让他招供。拉斯顺势把小怪物朝弹蛇扔过去。弹蛇反应敏捷,用舌头迅速一甩把小怪物弹到鹿同学脸上,鹿同学被迎面飞来的小怪物砸了个四脚朝天。
拉斯走过去把鹿同学从地上拉起来,“我们练习三角传球吧。”
“这就是你的主意吗?下次早点儿说呀。”眼冒金星的鹿同学扶着鹿角,“我的角差点儿被你砸断了。”
“你是故意的吧,阿派!”弹蛇气急败坏地吐着舌头,拉斯大笑起来:“我保证不是。”
剩余时间,他们三人一起练习着三角传球。
拉斯用小怪物当球,弹蛇用舌头传球,鹿同学有点疑惑:“你们都在练习能力,我这不还是什么都没练到嘛?”
“你要练的话,就用你的鹿角接球吧。”拉斯随口一说,鹿同学竟然照做了。
练习课结束后学生们迎来了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