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才调好了两样陷,几个孩子就带着东西来了。
胖丫拿着的是一盒子绢花:“这是我爹在衙门里得的,我娘说这样好看的绢花,只有林姐姐戴上才好看。请林姐姐一定要收下。”
“快拿回去,姐姐不要,留着给胖丫戴。”林清欢将盒子往外推,这绢花还算是精致,在普通人家来看,已经算是难得了,大概是胖丫爹帮人办事收的礼。
胖丫一蹦好远,不碰那盒子,摆着手喊:“我娘说林姐姐若是不收,就不许我再吃林姐姐家的东西。”
林清欢只得把那绢花放在了旁边。
二虎子家是开绸缎庄的,抱着的是半匹布,笑着也往桌案上放:“我娘说这个颜色鲜嫩,给林姐姐做春裳。”
其他孩子也将带来的东西堆到桌案上,皆把自家老子娘搬了出来,唯恐吃不上元宵。
林清欢一笑,干脆都收了下来,说道:“都去玩儿吧,半个时辰之后来吃元宵。”
孩子们一哄而散。
胖丫则是挪到林清欢面前,边咽口水边道:“林姐姐,我帮你烧火。”
“去,去,一边玩去。”春喜把胖丫挤到一边:“小孩子家家的,会烧什么火。”
给小姐烧火可是她这个贴身丫鬟的权利,谁也不能抢。
胖丫对着春喜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林清欢一笑,继续调陷,想做五彩元宵要先调好五样的陷,再准备五样的面。
伍姨娘看闺女摆开的架势,知道是要做五彩元宵,也过来帮忙。
等到元宵包好,在篾盘上一溜排开,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春喜望着色彩斑斓的元宵,又禁不住开始流口水。
再这样下去她这小丫鬟的胃早晚得让小姐养刁,若是有一天吃不上小姐做的饭了……
不能想,想起就胃疼,还是赶快烧水煮元宵吧。
孩童最是忍不住,元宵还未出锅,就涌进了院子。
每个人端了一个小碗,或坐或站的就在厨房门口吃起来。
“是彩色的,真好看。”
“还是不同味道的呢,林姐姐你怎么做的?”
“还有咸的呢。”
“……”
林清欢浅笑:“这个叫做五彩元宵。白色的是糯米粉和面,里面填芝麻陷的,粉色的是水萝卜泥和面,里面填红豆沙陷的,黄色的是南瓜泥和面,里面填枣泥陷的,绿色的是菠菜汁和面,里面填咸肉陷的,紫色的是紫薯泥和面,里面填花生核桃陷的。”
一通介绍完,大点的孩子已经吃完一碗了,乖巧的站在锅边等伍姨娘给盛第二碗。
孩子们吃完,林清欢又一人给了一份生元宵让带回去。
“这是我们小姐给你们家大人的元宵节礼,你们带回去。”春喜将纸包一个一个递到小吃货们的手里。
想了想又不放心,高声叮嘱道:“元宵是生的,路上可不能偷吃。”
看着孩子们嬉笑打闹着离开了林家,林清欢伸了伸懒腰,和春喜一起利索的收拾完厨房,才有功夫看那些孩子带来的礼物。
“小姐,这朵海棠花的绢花最好看,明日咱们去看灯,你就戴这朵吧。”
“好。”
“小姐,这还有一盒胭脂呢,也不记得是谁家送的了,咱们明天也用用试试。”
“好。”林清欢心不在焉的应着,前世以色侍人,今世倒是不愿意在这打扮上费工夫了。
她脑中回忆着前世这一年的上元节。
这一日的汝州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城中发生了踩踏事件,虽未死人,但是有数十人受伤,时任汝州刺史的杨庆忠被问责。
她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杨刺史被问责,刺史夫人茶饭不思,二房上山请生母去为刺史夫人做京城的饭食,她因此和春喜一起吃了几日的冷饭。
可惜她前世没有去看花灯,记不得具体是哪里发生了踩踏。
想及此,林清欢吩咐春喜:“去打听一下明日花灯会哪里最热闹?”
“小姐,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水云楼附近最热闹,每年花灯车都会从水云楼门前过。”小丫鬟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主子:“而且今年水云楼的东家王财主添了个大胖小子,王财主为了给儿子积福,在水云楼门口挂了几百个花灯,凡是猜中灯谜的,就可以提着灯笼带两个人进水云楼用饭,免费提供四菜一汤并一壶酒。”
王财主?林清欢想起那日在林宅门口听到的议论:“那王家公子可是雷打雪那日出生的娃娃?”
春喜想了一下:“好像是吧,奴婢再去问问。”春喜只顾着打听哪里热闹了,倒是没有留意那王家公子的生辰。
不一会儿春喜就转了回来:“小姐,咱们这胡同里的婶子、大娘都知道王财主,这一次奴婢特意找王婶子问的细细的,他是咱们汝州城的富商,不但是水云楼的东家,还开着酱菜园子、米粮铺子等数不尽的买卖,而且王财主仁善,汝州城好多人家都受过他的恩惠,说他是王大善人呢。”
“可惜王财主有一妻三妾,给他生了五个闺女,好不容易今年盼来了儿子,又赶上雷打雪,这不,王财主这才想着要为儿子积福呢。”
“小姐,说起来,这王家小公子的情况和你是一样的呢。”
“嗯。”林清欢淡淡的点头。
一样也不一样,她可没有王家小公子的命好。
“那明日咱也去水云楼。”
小丫头拼命的点头,凭着小姐的聪明,定然能把她领进水云楼吃饭。
那可是汝州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不行,想起来又要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