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疼得更厉害了。艾薇儿嘴里不停发出尖叫，手上不停地挥舞着。她听见唐娜在一个劲地让她冷静。乔赛特用他石头般的胳膊把她的头夹得紧紧的，使她动弹不得。
她的头似乎快断掉了，脖子上的那排牙印不停流出汩汩的鲜血。
“乔，艾薇会死吗？”唐娜吓得都忘了呼吸。
“中了狼毒，必须要头狼的血才能作为解药。这很难找。”乔赛特完美无瑕的声音里透着痛苦。
“头狼？”
“就是狼群的领导者。”
有了疼痛感以后，其他的地方也疼起来了，疼得更厉害。艾薇儿哭出声来了，喘着粗气，冲破了那片黑潭。
“薇薇。”乔赛特喊道。
“乔……”艾薇儿想跟他说话，可她的声音是那样的笨重迟缓，连她自己都听不明白在说什么。
“我在这儿。”乔赛特来到床边，紧握住她冰凉的手。
“安迪在哪儿……”她啜泣道。
乔赛特气得差点儿发出一声怒吼，到嘴边上了又给忍住了。“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个混蛋干嘛！你会好起来的。”
“唐娜？”艾薇儿呻吟道。
“我在这儿，亲爱的。”唐娜上前抚摸着她的额头，“是本森·威尔逊送你回家的，那个时候你看起来就很糟糕。我会对你施沉睡咒，睡吧。”
随着疼痛的减缓，艾薇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地飘走。她的头很重，困意盖过了痛感。
“睡吧，艾薇。”这是她听到的最后几个字。
第二天又是灰蒙蒙的一天。
唐娜给艾薇儿换上了墨蓝色的裙子，蓝底上开着白玫瑰花，安静含蓄。她看起来美极了，唯一违和的地方就是脖子上绽开的一大片血蔷薇。
再过不久，就是艾薇儿18岁生日，她快要成年了。梅·安娜承诺会尽快赶回来把她接到底特律——布卢姆菲尔德山，举办成人礼。邀请的宾客名单会出现莱尼的合作伙伴的名字。
艾薇儿祈求乔赛特为她争取时间，让他拖住梅·安娜，她不想让梅看见自己的惨状。
门铃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乔赛特，他眉头紧锁，一道深深的皱纹刻进他那大理石般的前额。
艾薇儿听到了车停在院外的声音，她也听到了乔赛特咬牙切齿的声音。
乔赛特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恼怒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起身去开门，看清来着的面容后，愤愤不平地发出一声低沉而带有威胁的吼声：“你来这里干什么？”
安迪低沉着嗓音，淡淡地看着他：“我来看看艾薇的状况。”
乔赛特握紧拳头，发出低吼声，上前对着安迪的下巴一拳抡过去。安迪本来可以躲开的，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记住是你咬了她，你个禽兽！我原以为可以信任你。”乔赛特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我是来赎罪的，乔赛特。”安迪低声说道，声音听上去很痛苦不堪。“能让我进去吗？”
“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再让你靠近她一步。”乔制止了他。
“乔？乔……”
安迪听见艾薇儿微弱的声音后，他二话不说粗鲁地撇开乔赛特的手，直接进了门。
乔上前抓住了安迪的肩膀，抬高了音调：“你在干什么！还嫌把她害得不够惨吗？”
“我的血可以治愈她。”安迪保证道，“我只需要你的支持。”
乔赛特沉默了一会儿。一直到艾薇儿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回过神。他打开了房门，一边瞪着安迪：“如果你再敢像昨晚那样发疯，我向上帝发誓，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这个恶魔。”
“如果我伤害了艾薇，你可以任意把我千刀万剐。”
说完，安迪进入房间后，关上了门。
艾薇儿的床头柜摆放着大盆的花朵——粉红色的玫瑰花，光滑的地面被粉色的蜡烛和盛放着鲜花的水晶碗装扮。书架旁边有一张桌子，白色的桌布铺在上面垂了下来，桌上放着一只音乐盒，花瓶里插上更多的玫瑰花，一摞玻璃盘子，还有几件银色包装的礼物。
“我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安迪打趣道，“就像生活在城堡。”
“安迪？”艾薇儿轻轻地扭过头，他的下巴搁在枕头边上。她想再靠近一点，触碰他的脸，“你……变回来了？”
“嘘，”安迪制止了她，“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对不起。”
“出了什么事？”艾薇儿记不太清楚了，她努力回想的时候，脑袋就跟她捣乱。
“我失去理智咬了你。”安迪道歉说。
躺在床上的艾薇儿看起来多么易碎，安迪很害怕移动她，就连用胳膊抱住她也感到担心，所以他只是小心翼翼地靠在她身边，把胳膊顺着她的身体放在那里，握住她的手。
今天早上，安迪裸身躺在地下室附近的第一课大树下，是本森叫醒他的，并且告诉了他昨晚发生的事。安迪整理好着装后，他一大早开车急急忙忙出去了。除了本森，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原因，即使他的父母不停打电话过来追问。
一些很不愉快的记忆开始回想起来了，艾薇儿发抖了，怔住了。
安迪马上急了：“怎么了？”
“我疼。”她突然喘着粗气。
安迪拨开她的被子，脖子上的牙印溃烂成一个窟窿，像一朵正在滴血的红色大丽花。这让安迪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自己咬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他最爱的人。
“你一定很痛苦，我很抱歉。”
接着，安迪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整张被子。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礼服，他觉得美极了。空调送出的暖风把裙子吹开，把裙边的白色玫瑰吹活。
“我知道，不久后你就要成年了。”安迪轻声笑了起来，“我喜欢过生日。在我十二岁离开加拿大——我从小生活的国家之后，回归部落，必须重新适应时间的概念。从那以后，每当我生日就不再有派对、不再有电影、不再有游乐园，连像样的蛋糕都很稀奇。艾薇，你该庆幸自己。”
艾薇儿静静地看着安迪，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她艰难地摇了摇头。“我快要死了。”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安迪凉丝丝的指头在揩抹她眼中的泪水。“我要让你知道一个秘密，外面的大千世界正在等着你。有美丽的城市、艺术和音乐，所有真实存在的美好，这一切你都可以拥有。你还可以过很多生日。”
“你会跟我一起吗？”她呜咽道。
安迪的声音很平稳，他亲吻了一下她的发丝到额头，再到眼睛。“当然，我会一直与你同在。如果你愿意……冬歇期，我想跟你一起去法国玩，或者西班牙也行。艾薇，你值得我为你付出。从昨晚的事发生后，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我可以确定——我想要你，想得到你。没有哪个女孩能像你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选择跟我一起面临困境。”
艾薇儿转了转眼睛，高兴地发现至少动动眼睛还是不疼的。“我只懂一点法语。”
“没关系，我教你。你说过的，我们互补技能。”
接着，安迪拿着一张锋利的纸片迅速划破了手掌心，一滴滴血珠从伤口渗透出来。他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托起艾薇儿的头，他把掌心的血液送到她的嘴边，她感觉到从掌心里传过来的血液温热感。
“喝吧，亲爱的。”
艾薇儿头一次尝到血的滋味也可以是甘甜的，她用力吸吮着安迪掌心里的每一滴血液。安迪的血没有令人作呕的铜锈味，只有淡淡的腥味，更多的是甜味和一点咸味。
脖子上的大丽花逐渐消失，艾薇儿感觉好多了。
安迪见她恢复后，凉丝丝的双手放在了她的脸上，她睁大眼睛盯着他。“嗯，我的吸血鬼，血很好喝吗？有没有让你上瘾？”
“没，没有。”她喃喃道，尽力不让声音听上去有渴望感。
必须承认的是——安迪的血液让她感到太美好了。就像置身于幻境中，不愿意醒过来。
安迪摸了摸她的头，细心整理了她裙子的褶边，又重新替她盖上被子。准备转身离去。
“别离开我。”她结结巴巴地恳求道。
“我不会的，”他保证道，“我家里有急事。况且……你的乔赛特还在客厅等着制裁我。”
“你保证不会像上次那样生病，连电话都不打？”艾薇儿小声说道。她争取做到别紧张，她的肋骨在抽搐了。
她想说出来，可又不想让安迪听见。
狼人的感官很灵。
安迪把双手放在了她的脸两边，并把自己的脸贴近了她的脸。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而且很严肃：“我保证。”
最后，安迪亲吻了一下她的唇。走之前，他拉上了窗帘，熄灭了房间里的灯。看着她熟睡后才放心离开。
“会不会太久了？”乔赛特低语道。
“艾薇已经没事了。”安迪轻松地说道。
“离开她。”乔赛特的语气突然变得硬朗。
安迪撇嘴一笑，“你知道，不可能。我爱她。”
乔变了脸色，低吼道：“只有头狼的血液才能化解狼毒。安德鲁，你能保证不让艾薇卷进狼人的战争吗？别忘了，她是猎人的后裔。你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乔赛特厉声呵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怕。
安迪当做没听见他的话，反而勉强地对他挤出个笑容。“蒙哥马利先生，你跟我一样厌恶战争，我们都不希望双方争个你死我活，我也正在努力往和平的方向发展。但是，请你记住一点，我不在乎你跟艾薇是什么关系，也劳烦你别插手我们之间的事。谢谢。”
刀片在乔赛特身体上刮上刮下，引起尖锐刺骨的疼痛。安迪的微笑就带着尖锐的刀子，时时刻刻都准备放暗箭刺伤他。
目送着安迪离开。乔赛特心里更进一步生成对他的敌意，他会更加小心这个不简单的高中生。
睡了一觉醒来，感觉精力充沛。
她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脖子，这次的触感是滑溜溜的，没有任何疙疙瘩瘩的痕迹。
艾薇儿注意到了床头柜放着一个酒红色的绒布盒子，她轻轻打开它，看见一个小坠子安静地躺在拉菲草里，白金的玫瑰，花心是一颗紫罗兰宝石。
里面夹杂着一张名片——
“路过珠宝店，偶然看见了它，觉得跟你的裙子和房间很搭，就买下来了。本来想送你帕拉伊巴碧玺，它很衬你的蓝色眼睛，可遗憾的是——整个贝城都没有它的身影。生日快乐，亲爱的，我希望你能永远开心，我喜欢你纯真的笑容。——爱你的，白灵。”
沉沉的贵金属和厚重的盒子，在艾薇儿手上有一种轻松愉悦的意味。
艾薇儿迫不及待地戴上项链，整理好衣服后，走到客厅，发现乔赛特坐在客厅的角落正在低声打电话。
乔赛特听到走动的声响，他对着电话嘀咕几句后就挂了。他看见艾薇儿的脖子已经痊愈，他开心地笑了。
“乔，你一直在这里陪我？”她高兴地叫了一声，不假思索地走过去，拥抱他一下。
“当然。”他的双手揉着她的后背。“只要你的小狼不介意。”
“嗯？”
乔赛特收起了笑容，“安德鲁走得很匆忙，他没告诉你原因吗？”
“我知道。”艾薇儿转过头，不敢直视乔赛特的眼睛，“你好像不太喜欢他。”
“我没必要跟狼人相处。”
“乔，”艾薇儿叹了口气，到嘴边的话又欲言而止，她换了个话题：“唐娜呢？”
“她上学去了。我还去学校帮你请了假。”乔解释道。
“你去请假？以我监护人的身份？”艾薇儿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我以你兄长的身份去请假，不好吗？你的老师倒是很信服。”
“今天有什么安排？”艾薇儿问他。
“嗯，我留在贝城的时间不多了，下午还要出趟城……”乔赛特回答得小心谨慎：“你要不要去见见以前的老朋友？玛雅·墨菲离开了青少年管理所，在来贝城的路上。”
艾薇儿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害怕了？”乔赛特满怀希望地问。
“嗯。”艾薇儿承认道。他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
“别担心，上次见面不都好好的吗？”
“我倒不是怕他们。”艾薇儿解释道。
热狗老爹、梅丽莎·米切尔、肖恩·夏库尔、林恩·赖特都对艾薇儿很好，就像是兄弟姐妹的存在。
他们个个都非常优秀，总是发现很多艾薇儿没发现的东西。艾薇儿曾经因为口吃，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肖恩、林恩和热狗老爹就像救生艇，就像另一个母亲赐予她的亲兄弟们。肖恩不仅能培养她的天赋，还有能发现别人没发现的未经雕琢的可塑之才的能力。
乔赛特就用送给艾薇儿的那张阿姆的《Relapse》专辑，来训练她达到口齿伶俐。每天都让她在热狗老爹面前来几句即兴说唱。
前几天刚见面不久，肖恩就带老朋友们去了嘻哈商店比拼。肖恩和热狗老爹在台上起哄，让艾薇儿上去跟一个黑人姑娘比。
林恩就在台下举起话筒喊：“我在这白丫头身上赌20块！”
所谓的“白人无法跳理论”，没人认为白人会赢。艾薇儿只是喜欢听说唱，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即兴饶舌。如果要她随便唱一首阿姆的歌，她就可以稳赢。
事实上，艾薇儿这么照做了，随着beat把整首《Lucky You》硬着头皮唱完了，特别是快嘴那段，她知道周围黑人的眼睛都快瞪到地上了。
他们给艾薇儿最热烈的掌声表示鼓励。没有哪个黑人恶意点评她的说唱技巧，反之，他们都互相尊重对方，互相鼓励。
肖恩和热狗老爹跑下台拥抱她。
不管怎样，肖恩那帮伙计一直都是些爱恶搞的人。
这令艾薇儿记忆深刻，当她和他们一块成长时，热狗老爹总爱带着艾薇儿打骚扰电话。他们会胡乱拨个号，然后说，“我是你的医生，我恐怕你得了艾滋病。”或者“这儿是消防局，你的房子着火了”之类的话。还有“你怀孕了”“你就快死了”，无所谓。
热狗老爹根本是想尽全力去捣鬼，并试图让接电话的人尽可能久的一直接听。那可并不真的管用。
艾薇儿幼时家里贫穷，家里人都为着生计奔波，同时她也缺乏管教。可她的自律性很强，她也并不喜欢跟着热狗去打骚扰电话。她之所以答应下来，是不想扫热狗的兴。
骚扰电话这事儿，艾薇儿跟着热狗干了一个月。从来都是——艾薇儿乱拨号码，热狗发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粗俗言论。
今晚，人们会过特别的日子——篝火晚会。
艾薇儿带着肖恩他们溜到校园附近玩，可惜的是——乔赛特接到一通紧急电话后匆匆离开。在那之前，艾薇儿和玛雅见过面。
玛雅很热情，情商也高，她很喜欢艾薇儿并且亲吻了她。
在篝火晚会中，许多学生都会背着家长、老师喝啤酒。
玛雅，选择——磕药。
玛雅偷偷藏了一盒“蘑菇”，从旧金山带过来的，药保证很纯。肖恩、热狗、林恩接受了玛雅的提议，他们把药片磨成粉，放到啤酒里。
艾薇儿和梅丽莎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她们选择在一旁聊天。之后，艾薇儿离开了一段时间——把唐娜·贝鲁奇介绍给梅丽莎。
糟糕的是，肖恩那几个家伙磕嗨了。
他们在今晚跟法律打上了交道。
热狗提议用彩弹枪去打贝城那些无所事事的家伙。那晚上，他们暂时离开了篝火晚会，然后开着车四处转悠，并从车里向外面开着彩弹枪。他们走错了街道，最后他们停在加州州立大学贝城分校旁边，在那里碰见了很多玩滑板的白人青年。
林恩鬼鬼祟祟地尾随着他们其中的一个，用彩弹枪射中了他的后脑勺。三声，“嘣，嘣，嘣！”彩弹砸响的声音。
接下来的事儿——警笛响起了，五辆警车停了下来。
一个警察将林恩的枪搜走了。他把他们的脸朝下压在草坪上，给他们拷上了手铐。那个警察出于对女性的照顾，他对玛雅很温柔，只是把她请上了警车。
其中的另一个警察抓着肖恩的耳环，嘲讽道：“你喜欢戴耳环？你喜欢同性恋？”
肖恩本来戴着这小环的，现在警察直接扯了下来。他把肖恩压得草都吃进了嘴里，那简直就是把草胡乱塞进了嘴里。那个女警察说：“把他们都押走。嗯，一共四个人。”
热狗和肖恩上了同一辆警车，是被扔进去的，没错。他们都被拷上了。
热狗对肖恩说：“警察玩弄了你！”
肖恩说：“玩弄了我？看看你自己。”
警察们不打算给肖恩和热狗照面部照片，因为他们看上去太糟糕了。后来，肖恩的肋骨擦伤了。
他们风风火火地开向贝城的两个监狱。当他们在那类蟑螂肆虐的监狱里拿着笔做笔录时，热狗发现他们兄弟其中一人射中了一个大学生的老二。
那个大学生坚持要控告他们，警察告诉他们这是严重人身伤害罪，最少可能被判五年。晕乎乎的肖恩彻底清醒过来，他和那个刑警一起坐下，警察问道：“你们请得起律师吗？”
“当然，我们的朋友会帮忙解决的。”热狗嘿嘿一笑，就当面拨打了艾薇儿·斯泰西的电话。
当时那个警察还是一副开玩笑的表情：“融创的小姐你都认识？别异想天开了，我看你就是磕大了，脑子不好使。”
艾薇儿接到热狗的电话时，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上。几分钟前，她莫名其妙被校方警告“磕药”的事。她不知道是谁举报的，况且她也没沾那些玩意，这纯属就是诽谤。
后来经过唐娜的了解，举报的人是一个叫布兰达·伊格纳兹的女士。也因为她的举报，导致肖恩那伙人关进了监狱。
艾薇儿一时失去了方向，她不明白布兰达这么做的意图。篝火晚会的现场，还有更多男生围在一起磕药，可被警告的人只有艾薇儿。
她很快想明白了答案——布兰达讨厌她。
得知消息后，艾薇儿、梅丽莎和唐娜中途离开，开车去了警察局。她们的车开到一个陡坡，道路变得拥挤起来。
在路上，梅丽莎一直在喋喋不休，那群伙计因为磕药惹出的麻烦。唐娜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她跟肖恩那群伙计好几年未见，却早已物是人非。此外，唐娜正为“抛弃”戴维感到愧疚。
而艾薇儿不停打电话，试着跟莱尼叔叔的私人律师——希尔顿先生取得联系。律师接通电话后，示意会立马赶到贝城。此外，律师保证与艾薇儿之间的对话会做保密工作。
到达警察局后，艾薇儿缓缓地把车降速，紧靠在一辆警车后面停下。刚一下车，艾薇儿就撞见了开车尾随过来的安迪。
“你跟踪我来的？”艾薇儿看着安迪，眉头紧锁。
“对不起，我听见了我妈的思想，我尽快赶过来解决。”安迪解释道。
艾薇儿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有些生硬：“不用，我已经联系好了律师，他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妈妈她……始终对我有偏见。”
“我会跟她单独谈的。”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好了，”唐娜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对话，她先让梅丽莎进警局查看情况。唐娜挡在艾薇儿面前，狠狠地瞪了安迪一眼：“你答应过我的事，你做到了吗？我没想到，你……”
艾薇儿上前拉住唐娜准备挥动的胳膊，制止她使用魔法，摇了摇头，“别这样，是安迪救了我。”
“可就是这只恶狼害的你。”
“对不起。”安迪低下了头。
“我们进去吧。”
艾薇儿拉着唐娜进了警察局里，安迪尾随其后。
警察正在调节被关押着四个瘾君子的情绪。等到希尔顿先生的到来时，他在双方之间做调节，主张私下解决，尽量避免上诉到法院。
可对方受害者大学生根本不领情，嚷着让肖恩、热狗、林恩吃牢饭。
第一次谈判——无果。
梅丽莎看见肖恩肋骨上的擦伤后，她提议诉讼——肖恩的伤是由警方造成的。于是，梅丽莎给肖恩的肋骨照了相。
警方暴力制服事件已经屡见不鲜。发生在肖恩身上的事很接近罗德尼·金事件，恰好制服肖恩的警察也全是白人。伙计，真希望有谁能把这一幕录下来。（注：罗德尼·金在1991年被4名白人警察殴打，事后白人警察被判无罪，从而引发了1992年洛杉矶暴动）
诉讼和打官司的计划已经制定好了。
但是，后来那个受害者大学生并没有出席法庭。由此肖恩、热狗、林恩、玛雅被无罪释放了。当他们离开法庭时，肖恩当时是这样想的：“噢！我的天，谢谢你，老天爷。”
他们很感激艾薇儿的帮助——寻求律师处理好警察和法庭的事。不过因真枪而引发的事件才是最糟糕的。因此，他们四人也很庆幸当时脑子是清醒，没有迷糊到用真枪捉弄大学生们。
可对于艾薇儿来说就没那么幸运了，律师希尔顿先生把这件事禀告给了莱尼，仅仅因为帮助的对象是黑人。莱尼在电话那端大发雷霆，他威胁着艾薇儿，要把她送去纽约深造，不让她跟一群黑人鬼混；莱尼还威胁她——今年感恩节别想好过了。
艾薇儿的生日就快到了，这就意味着她不得不面对莱尼那张臭脸。她很反感莱尼以自己的生日为由开派对，实际上就是把她当成必要的附属品来出售商品，去拉拢一些投资商和各州的参议员。
艾薇儿刚刚跟安迪通完电话，安迪想要解释布兰达的事，却被艾薇儿婉拒了。她的回答是：“你应该多花些时间陪陪你妈妈。这段时间，麻烦你对我的照顾了。”
这句话的意思，听起来就像双方诀别了。
艾薇儿并没有把安迪介绍给肖恩他们，她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扯进这潭死水。
静静地坐在驾驶车位上，等着镇上的交通灯变成绿色时，她想也没想一脚踩在踏板上。发动机像正在捕猎的美洲豹一样咆哮起来，汽车向前疾驰。
“莱尼叔叔，”艾薇儿接通了电话，“我正在来底特律的路上。我自己开车来，别派人来接我。”
她能听到电话另一端的背景音，那是实验室里重重叠叠的噪声。
“过不了多久你就成年了，我希望你以后做事能够更谨慎，别再交些狐朋狗友。省的那些人说你没教养……”
没等莱尼说完，她赌气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