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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顾飞龙途经高老庄 高老翁诉说心中苦

春节过后,天气逐渐回暖,可一些树木的枝条仍然是光秃秃一片。往远处看,到处呈现着一簇簇一片片暗灰色。

在旷大的原野上,偶尔有几株柏树林显得更加葱郁,已经开始焕发出春天的气息。河岸上,少有几棵高大的报春垂柳,已微微泛起了绿色,正预示着春天已经悄然来临了。

过于春节和望月镇上万民百姓的忠诚之意,飞龙勉强在镇上逗留了几日后,继续踏上征途,又开始了打探故乡的消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长途跋涉后,这天落日时分,方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可奇怪的是,山村街道上居然冷冷清清的,更看不到烧柴做饭的袅袅炊烟,本来就不大的村子显得更加寂寞与荒廖。

飞龙加鞭催马,很快便到了村子的尽头。乘着落日的余辉,远远望去,在村子偏西南方向,是一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平原。在平原的中央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河流,河水清清,缓缓向北方流淌着。村子的偏西北方向,才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岭,山上光秃秃一片,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景致来。

眼看日已暮落西山群岭之中,看那西边的天空上只剩下了一片彤红的云霞。飞龙勒马看了看眼前带着凄凉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又转回了身。刚走过了几个胡同,忽然从一个临街门楼里走出了一个花白胡须的老翁来。看那老翁就近捡了些干柴,也许是准备烧火做饭。飞龙不觉心中大喜,急忙下马前行向老翁行了个大礼道:“老爷爷,我本是个过路之人,眼看天已将晚,思来转去,正无处宿身,想在老爷爷的房下借住一宿,不知意下如何?”

老翁六十来岁,留着花白的胡须,头上戴着一顶一把抓帽子,看上去面容憔悴,一身沧桑的感觉。只见那老翁抬头看了飞龙一眼,少思虑了片刻道:“不知小壮土从何处而来,要赶往哪里去?”

飞龙忙又向老翁行了个大礼道:“老爷爷,您可否听说过方圆有个叫顾家村的地名。我从小便失落在黄龙山中,只因近日来思念亲人心切,夜不能寐,便特意下山寻找我的家园。如果老爷爷略知其中一二的话,不仿告诉于我,也好让我寻找到自己家中的亲人。”

老翁听了飞龙的一番话皱了皱眉头说:“你说的顾家村,也许离我们高老庄太远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小壮士,你如果不嫌弃寒舍的话,就请随我来吧!”飞龙几经打听故乡的消息,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音讯,这次又是如此。在他心中不勉产生了一阵阵的迷茫混乱与悲伤的感觉,心中暗想:“难道说那块血布是假的,还是飞狼道士在其中搞的鬼。不会的,也不可能,那绝对是真的。因为当时自己看到那块血布之后,心中一下子产生了少有的冲动,产生了渴望与亲人团聚的迫切的欲望。况且以七弟的个性,也绝对不会在自己的面前说谎话的。难道说在这块大地上就根本没有顾家村的存在?还是已经彻底消失掉了呢?找不到家乡该怎么办?难道说自己就这样一直被迫流浪下去?“想到此,飞龙很想抱头痛哭一场,以此来发泄一下此刻烦闷的心情和心中的委屈。

暮色渐渐降临了,飞龙发现老翁已经走进了门楼,忙止住了忧伤的情绪快步赶上了老翁,他还和了一下口气说:“老爷爷,刚才您说这里是高老庄。是不是《西游记》中那个猪无能的故乡?”

本来老翁一脸严肃的表情,听了此话一下子来了精神,边走边哈哈笑道:“人世间同名同姓的地方多了去,你问这话也不足为奇的。我们这里当然不是那个猪精的故乡了,如果是的,那我们高老庄可就遭殃了。”飞龙又道:“老伯,既然你们这里不是那个猪无能的故乡,可是你们这里的气氛却让我感觉到有一种死一般地沉静,更有一种荒漠和寂寥的感觉。”

“小壮士有所不知,这些都说来话长了,何况切你一个过路之人,也就不必要打听这里的事情了。”二人说着已经穿过了一条砖彻的甬道,来到了一个东厢房旁。老翁放置了一下干柴,随后接过了飞龙手中的僵绳说:“小壮士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这不,我就在对面的厢房里休息,如果晚些时候有啥事情尽量和我打个招呼。”

趁着还没有完全降临的夜色,飞龙抬头看了一下,心中倒有些震惊。因为这样大的一个院落里,似乎显得出奇地安静。难道说这样大的一个院落里,就住着老翁一人?有了初次下山时和七弟私闯冷人府的经验教训,再加之警惕心和好奇心不由得使他问道:“老爷爷,这家里面就住您一个人吗?你们村子里面的人呢?我刚进村时怎么没有看到烧火做饭的炊烟。”

老翁看上去显示出一副很是无可耐何的样子,不由长叹了一声道:“唉!年轻人呀!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随随便便打听这里的消息,况且你也不必要知道的,即便知道了,又会如何?去吧!赶了一天的路程,一定累得不轻了,赶快先去休息一下,呆会儿我会为你弄些吃的来。”老翁说完,便不在犹豫地牵马转过了身。飞龙很会察颜观色,他已经从老翁的举动和眼神中看出了他对生活的无耐与无助。飞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呆呆地储立着,一直看着老翁的背影消失以后方转身进了东厢房内。

夜幕已经来临了,只有那天空中稀疏的星星放射着寒光,为黑夜增加了一抹的寒光。远山处,除了柏树林里断断续续传出毛骨束然的猫头鹰的叫声外,便是一连串可怕的静寂。此时此刻,老翁的话语又萦绕在了飞龙的耳边:你也不必打停这里的消息,况且也不必知道的。

赶了一天的路程,飞龙着实感到身心疲惫,本打算就这样和衣睡下将就一个晚上,当想起了老翁的那些话语之后,不由得睡意全消。对于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誓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式。飞龙想完这些,不由自主地坐起了身,重新整了整衣服,依然敲响了西厢房的门。

进了西厢房,飞龙一下子放松了刚才紧张的情绪,哈哈笑了笑说:“老爷爷,您怎么把客人都给忘了呢?说好的要为我弄些吃的,这下可好,只怕你也在饿肚子吧!”

飞龙说完,一下子坐在了老翁的对面。原来,老翁正在昏黄的油灯下补织着一张鱼网,当听了飞龙的一番话后,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道:“唉!你看看我这记醒,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来来来,年轻人,今天晚上随便吃点,明儿早起我再为你弄点好吃的。”老翁说着,从正厅堂的条几上拿了两个烧饼递给了飞龙后,又为他沏了一壶茶。

飞龙接过了烧饼说:“多谢老爷爷了。老爷爷,不知为何,我似乎已经预感到,你们高老庄上虽然没有出现一个猪无能,但是一定是出现了一个比猪无能更为可怕的怪物。我说的对吗?老爷爷,也不要再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事情了,您就直说了吧!”

也许老翁真的把吃晚饭这事儿给忘了,只见老翁也拿了一个烧饼啃了一口,很费力地咀嚼了几下。当他听了飞龙的一番问话后,不免长叹一声道:“看来你们年轻人做事就喜欢刨根问底,今晚如果不告诉你,你不但不肯善罢甘休,只恐怕连觉也睡不好了。既然今晚你有诚心到这里来,那我就全说给你听听吧!不过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更不要害怕。”

听了老翁的一番话,飞龙的心中不勉有些黯然,又带着些可笑的样子。黯然的是,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难道说真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怎么会感觉到这山村里静得死一般地可怕。唉!却不知道这偏僻的小山村里又要出一件什么样离奇的新闻了。飞龙感到可笑的是,不管这里出现什么样刁钻古怪的特大新闻,或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都不会害怕的。所以飞龙听后笑了笑说:“请老爷爷放心吧!您就大胆地说说看,什么样天大的怪事情我都不会害怕的,如果是老天爷惹怒了我,我都敢给天戳个大窟窿。”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鬼小子,看着一身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说话这么地口满。”老翁思索了一下带着满满伤感的情绪说:“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十几年来,这件事情我无处发泄,一直都在悲痛中渡过的。当初我们是一大家子人,不想到如今却沦落到我一人孤独地在这个世界上苟且偷生,苦渡终日。”

老翁说着,不由得泪流满面,一下子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

原来,这个名叫高老庄的村庄,虽然说偏僻,山高皇帝远,可是有村西南的大平原和村西北的大漠山,再加上那条贯穿平原的大河流,使得高老庄上处处显生机,人人丰衣足食,也使得这里变成了一个不错的世外桃园。可自从十多年前发生的一件怪事情,就彻底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高老翁原来有三子一女,十多年前都已长大成人,然而儿子们的婚姻之事却让夫妻俩倍感焦虑。后来经过夫妻俩的艰难打拼,才盖上了现如今的房子,儿女们的住处总算被安置住了,终于该轮到给儿子们说媳妇了,夫妻二人终于能松口气了。可谁知儿子们生不逢时,光盖了房子却不管用,每个儿子还得拥有一辆独轮车,方可有媒人上门提亲。说是有了独轮车,闲暇无事时可以推着媳妇儿子到河边玩耍,观摩风光。

我的老伴是个非常争气和要强的女人,虽心比天高,却命如薄纸。

即然村子里有了这样的规矩,老伴一心想着要为儿子们做上个独轮车,所以我们便到西山上砍伐树木。结果第一天去时,树木不但没有伐成,我反倒把脚给扭伤了。为此妻子焦虑了一夜,儿子们只顾得疯玩,却也邦不了什么忙。结果第二天妻子一气之下独自一人上山去了,眼看日已落山,却迟迟不见归来。女儿思母心切,便去寻找母亲,结果一个晚上也未曾归来,这可把我们给急坏了,第二天便发动全村人找寻,不料在一个山崖附近寻到了昏迷的妻子,却始终不见女儿的踪影。

妻子被抬回家以后,昏迷了三日才逐渐苏醒了过来。可妻子醒来后却叛若两人,却连自己的家人也不认得了,几乎和疯人一模一样。妻子临出门时好好的,谁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儿的失踪更是成了一个谜。

高老翁讲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再也讲不下去了,就连飞龙看着也是伤心泪流,他忙把茶递给了老翁说:“老爷爷请不要激动,喝点茶慢慢说来。”

高老翁哽咽了一阵,停顿了片刻说:“其实有些事情还真让你小子给猜准了。我们高老庄上虽然没有出现一个猪无能,但是却出现了一邦抢男霸女,无恶不做,为非作歹的怪魔人。这帮怪魔人整日无中生有,想入非非。这不,我们高老庄上的人几乎全跑光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些少量的老弱残兵。这帮怪魔人的出现,恐怕比猪无能还要厉害得多。”

飞龙听后心中暗暗着急:这世界之大,虽说元奇不有,可也本是一片静土。天下本应该是一家,都应该享受一片太平之盛世。不想却处处争战,处处存在着危机感。唉!这安静的高老庄啊!不知道又是一个什么样牛鬼蛇神的地方。

“那后来呢?后来老奶奶究竟怎么样了。”飞龙接着问道。

高老翁梳理了一下伤感的情绪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对你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只不过一吐心中方之为快。时至今日,也完全是为了释放一下自己心中苦闷的情绪。对于一些家务之事,向一个外人透露出来,简直是有伤自尊,实为可笑。也太丢人了,有羞侮祖宗八代的脸面。”

飞龙接道:“如今好些事情,也完全是现实所造成的。就连你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都发生了有辱祖宗八代的事情,何况是其他的地方呢?不也会照样发生吗?难道说这样的事情也跟怪魔人有着直接的关联,那帮怪魔人究竟生活在什么地方?”

高老翁又叹了一声道:“唉!你小子也真够聪明的了,其实刚才你只猜对了一半,有些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却在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老翁说着,又一下子陷入了伤感往事的暇想之中。

自从老翁的妻子精神失常之后,也便成为了高家的一个累缀。高老翁从此也便担起了家中的全部事务,还要照顾不能自理的妻子。自此以后,高家再无宁日,生活也越加艰难起来,虽然说三个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以如今家中的状况,一个儿子也未曾婚配,眼看岁数越来越大,这下可急坏了一家人。

为了能尽快让自己的三个儿子成家立业,高老翁想出了一个有违背人伦违背天理的事情来,他居然和几个儿子商议了一下,乘着晚上把自己多病的妻子偷偷拉到西山上给活埋了,这是一个何等残酷的现实。事后,还居然理直气壮、冠冕堂皇地对外谎称妻子和女儿一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有辱先人的脸。

事情还真的有了转机,自从高老翁和儿子们活埋妻子之后,三个儿子都先后成了家,总算出人头地,过上了一段幸福的生活。然而好景不长,在高老翁的三个儿子和儿媳一同去西山春游时,却在突然之间失踪了,从此再无音讯。不但如此,高老庄上和附近村庄上年轻的人们也都在逐步地失踪,几乎没有一点点消息。原本偏僻的地方,一下子象炸开了锅,闹得沸沸扬扬,鸡犬不宁。

高老翁回想到这里,再也提不起精神了,一下子丢开了正在编织的鱼网,心情沉重地说:“这些年来,我也曾希望自己能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这里地处偏僻,无人问津,再者还有妻子充分失踪的理由,也只好苟且偷生了。”

飞龙听到这里,真是气得直拍桌子直叫骂:“高老爷爷呀!你真是个蠢猪,你真个儿糊涂透顶了,这样有违人伦,人命关天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你这是在草菅人命啊!现如今是怎么了,连最基本的亲情都可以缺失了。不过好在上天自有公道,你的几个儿子都相继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就连你也在默默地遭受着上天的折磨,直到最后孤老残死为止。”

“小伙子,你还真给说准了,我每天都在遭受着命运的折磨,夜不能寐,晚晚都在编织着这张破鱼网,织了毁,毁了再织,就这样打发着残余的时光。开始儿子们失踪之后我也曾伤心了一段时间,可后来想想也心安理得,毕竟是他们倃由自取。”

飞龙又道:“这些人的失踪,是不是也跟怪魔人有直接的关系。”

老翁心情烦嗦了一阵后又开始了织渔网,边织边说:“开始村子里不定时地出现失踪人口,之后就越来越频繁了,人们就根本不知道是他们怪魔人所为。后来有人从大漠山里面逃了出来,才总算揭穿了多年的秘密,原来那帮怪魔人就生活在大漠山的怪魔谷中。后来我才听说,逃出来的那个人居然是我的女儿。由于她在山里面生活久下,披头散发的,根本就认不出真实的容颜来。我女儿是被怪魔人掳去的第一人,所以她并没有受到伤害,也便成了怪魔谷中的押寨夫人。谜底终于揭开了,也许当年妻子是被受到惊吓之后才坠入了山崖,当醒来后也便精神失常了。那邦怪魔人手段残忍,雄心之大。他们在谷中不知道培植着一种叫什么的毒果,如果培植成功了,便散发到世界各地,想进一步独霸天下。”

飞龙听后不仅为之心头震动,他吃惊的说:“竟然有这等事儿,那你女儿呢?后来怎么样了?”

“唉!提起了此事,反倒会更让人伤心。女儿根本认不出我这个亲爹了,疯疯颠颠地说出了大漠山中的一些秘密后,没过几天便死了。”

大漠山是不是村西北的那座山?”

“正是那座山。”老翁接道:“大漠山绵延一千多里,谷深口紧,易进难出。怪魔谷中究竟有多少人,连逃出来的女儿也没说清楚。”

飞龙听后心中惘然一片,自己下山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家园,然而家乡杳无音讯,可碰到的辣手事情却一波接着一波,想起来还真让人头疼。除掉九头狮子精刚刚平息了几日,自己的心情才稍稍有了些放松,不想又出现了一个大漠山怪魔谷,真的是花花世界,无奇不有。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疯狂了,疯狂得让人有种眼花瞭乱,应接不暇的感觉。飞龙再也不想听那高老翁苦闷的诉说了,他无耐地告别了这个曾经有违背过人伦,如今却逍遥法外,寂寞和孤老的高老翁,回到了被他的妻子拼了命为儿子们换来的东厢房内。

心情更加沉重的飞龙侠士,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之后,翻腾了一阵惊呼呼地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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