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高豫行问姜应怜喜欢吃什么,她腿脚不方便,等会他自己进去。
小姑娘噼里啪啦地飞快爆出一堆零食的名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他愣是没记住。说完,姜应怜略带羞涩地问,“叔叔,我是不是要的太多了啊?”
孟子曰笑得眼泪都掉了,他猛拍大腿,道,“大侄女,你放心,你叔他可有钱了,给你把整个超市都买下来都行。”
姜应怜这时候对钱的概念还不是很明确,但她想能买一下一座三层超市应该是很有钱了!立即两眼发光地盯着高豫行,“叔叔,我能买很多嘛!”她说着,一边用两只手由上至下比划,表示她真的要很多哦。
高豫行点头。
姜应怜又高兴地去搂住他,继续比划,她两手抓着高豫行的衣袖一直晃,央求道,“叔叔叔叔!我也要进去的,我自己挑的快,你找的话太慢了。”
高豫行想想也是,也就同意了。
孟子曰去停车,高豫行抱着姜应怜先上楼,他把人放进车篮里,推着小车要进去。这丫头愣是不让,不管说什么非要等孟子曰上楼再推一辆。
姜应怜身材挺瘦弱的,坐小车里两腿挂出来也占不了多少空间。姜应怜所到之处,凡是她看上的至少要在小车里放上三份以上,整整堆满两大车。
孟子曰不禁咋舌,“你这是把整个超市的东西都给扫荡一遍啊!”
姜应怜没理他,这人话太多了,句句不中听,她不高兴了。小丫头不高兴就全程撅着嘴,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她呐。
孟子曰一个人拎着四袋零食出来,高豫行伸手要接过两个,姜应怜就扒着他,一个劲吆喝腿疼就是不让他腾手。背着高豫行直接对着孟子曰做鬼脸翻白眼。
孟子曰给这小姑娘逗乐了,哭笑不得。你说他提着的东西到底是谁的?把他惹不高兴了,随手给你扔路边了,你还笑得出来不。孟子曰到底理智占上分,没和这小孩见识。
孟子曰把一堆东西放进后备箱,问,“家住哪?给你送回去。”
姜应怜刚开口,高豫行直接回答了,“回家,小孩这几天住我那,她外婆和我说过了。”
孟子曰愣了一下,“不是啊,这就同居了?”他喃喃自语地打开车门,瞬间觉得这个世道都变了,还能有人把亲外孙女往高豫行那厮大灰狼的床上送,额不,是家里送。他悄咪咪地回头,“那我要不要给你俩腾点地方。”
高豫行额头的青筋欢快地跳动,他克制猪自己想要把孟子曰当沙包扔出去点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一个字,“孟子曰你脑子里装的是尸米嘛?”
孟子曰瞬间安稳了,他默默地开着车,路上一个字也不敢乱说,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坐姿端正,宛如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姜应怜两手抱着旺仔牛奶吸着,嘴里咬着吸管一会儿看看前面,一会儿看看旁边,傻乎乎地低头,全当刚刚的话没听见。她也不是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对于有些事,与其一知半解,不如什么都不懂的好,这样还轻松一点。
姜应怜一路望着窗外的风景,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好奇的打量着旁边的房子。很普通的两层阁楼似的房子,和外婆家的差不多。
进去后,才发现这个房子有很多房间,里面的装潢很漂亮。地上都是大理石地板,墙上铺满了好看的墙纸,客厅放的是白色的家具,还有各种各样的电器。不像她外婆家,到现在都是水泥地水泥墙,家里的家具也都是木制的,全部都是村头点王大爷家定做的。
姜应怜没觉得好也没觉得不好,她很衷心地夸了一句,“叔叔,你家真好看!”
高豫行把她放在沙发上,打开空调,给她拿了一双毛茸茸的新拖鞋放在脚边。然后去厨房给她热牛奶。
姜应怜从袋子里掏出一包薯片,撕开包装袋就往嘴里塞,两个腮帮塞得鼓鼓的,眼睛珠子瞪溜四处转。她瞧着房间里好多都是只在电视上看过的电器,瞬间来了精神。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絮絮叨叨个没完。小嘴跟个话枷子一样,封都封不住。
高豫行端来牛奶,时不时点点头跟着说两句。小丫头说的高兴了,央着他把自己抱起来,把所有房间都看一遍。
“这个房间我不喜欢,黑乎乎的,看起来怪冰冷的。”
高豫行听着她喋喋不休地把自己房间所有的陈设都批评一遍,无奈地摇摇头,笑着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当然要鹅黄色的窗帘啦,还要有个白色的阳台,阳台上种满各种各样好看的花。还要有紫色的衣柜,里面堆满了好看的衣服。课桌呢要绿色,绿色是保护色,对眼睛好。墙面要刷成蓝色,就像大海一样,画出海底世界和美人鱼,这样就像是建在海底的房子……”姜应怜说到这,心里美滋滋地笑起来,然后她又补充道,“还有,还有哦,床呐我喜欢粉色的,要有粉色的纱幔从上面披下来的,一直拖到地上,前面还要挂流苏……你的床光秃秃的一点也不好看!”
姜应怜一边说着,一边还撇撇嘴,一脸嫌弃。
高豫行反正是不懂小丫头什么审美,一个房间,她是把想到的没想到的所有颜色都给堆进去,也甭管好不好看了,这么多晃眼的颜色,他想想都眼瞎。
高豫行找人先把楼上的客房简单打理一下,做了一个简单的一系列粉色系。
姜应怜勉勉强强吧,她唯一满意的也就是她那巨大无比的柔软大床。上面铺着一朵彩虹花瓣的太阳花垫子,是他找了好久,唯一能满足姜应怜那独特口味,且符合他审美的东西。
楼上的人忙着搬东西,高豫行就把电话打开,找了一个晚间的动画片给小孩看。
姜应怜果然被电视上的猫和老鼠吸引,也不叨叨了,两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剧,看得入神。
高豫行这才松了一口气,得空去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他和孟子曰是一天一次轮班,打小养成的习惯,自给自足,并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之说。
高豫行端了两盘小菜上桌,喊了一声吃饭。
孟子曰从楼上下来,特地绕了一大圈转到沙发这,对着姜应怜放电,他张开一对手臂道,“大侄女,哥哥抱你去吃饭!”
姜应怜直接拒绝,一点面子也不给,整个人曲腿,小小一只窝在沙发里,愣是不动。姜应怜不高兴,张嘴囔囔着,“叔叔,叔叔,我要你抱我!”
孟子曰直接过来捂着姜应怜的嘴,威胁道,“警告你哦,不准乱喊,你叔盛饭呐,只有哥哥抱了。”
姜应怜唔了两下,不甘心放弃挣扎,小孩子的力气终究没有成年人大。她两只眼珠贼六六转了一圈,瞬间来了主意。突然伸出舌头在他掌心舔一下,心下乐了:恶心不死你!
有时候,小孩子的想法就是很天真!
孟子曰立即收手,不是被恶心的。是有点怪异的感觉。他刚想说点啥掩饰自己波澜起伏的内心,就被人把脸一把推开。高豫行自己弯腰去把小孩抱起来,对孟子曰道,“你去盛饭!”
说完,低头看了怀里的小脑袋问,“吃多少?”
“一小口!”姜应怜伸出两根手指头圈成圈,比着就这么多。
当时,高豫行真没懂姜应怜的意思,等吃饭时,才知道一点点是什么意思。
姜应怜吃饭挺有意思的,她事先准备好两张卫生纸铺在桌上。孟子曰没懂这什么意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就一会功夫,小姑娘每夹一块菜都要把里面的姜丝,葱,蒜啊给挑出来放在纸上。
孟子曰咋舌,“你的视力得多好啊,才能把这么小的东西给挑出来!”
姜应怜眼皮也不抬,继续与配料做斗争,“上次学校体检过,左眼6.0,右眼5.9。”
“那是挺好的!”孟子曰刨几口饭,突然噎着了。不是!他并没有想夸你的意思。
高豫行忍着额头暴走的青筋,把刚刚被小丫头挑出来的胡萝卜丝又给她夹进去,“挑食不好!”
“你管我!”姜应怜又给挑出来,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斜了他一眼。
高豫行也不在意,不厌其烦,再次给她夹进去。
“挑食的孩子不好养活!”
叔可忍!婶不能忍!
姜应怜气鼓鼓地把筷子摔在桌上,臭着一张脸,“我不吃了。”她想了想,眼泪汪汪地盯着他,一张小嘴跟吃了火药似的,喋喋不休,“叔叔你刚刚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好养嘛!叔叔我那么信任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孟子曰憋笑,他顶着前方莫大的压力,慢慢吃。嘘~憋说话,他想看戏!
高豫行又开始头疼了,想了许久,取了个折中的筏子,他把筷子拿起来又塞进小丫头手里。“吃饭!不吃的给我吃。”
姜应怜闻言气鼓鼓地盯着他,眼泪汪汪,还是不动,高豫行叹了一口气,默默把碗拉过来,凭着较好的记忆力,把小丫头不吃的全部挑进自己碗里。
孟子曰要笑喷了,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他要拍照,他要见证每一个高豫行挫败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