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这样一座城,无疑是需要很多时间成本和人力物力的,既然有这样的实力,他为什么要选择建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有太多的事让人想不通了。
“一会儿再前面就是市场交易区,那里有一家名为风姿旅人的服装店,挂匾是白色的很好辨认,上面画着一套男正装和女士长裙在挽手跳舞,到了那你进去置办一身衣服,看上去正常一点的。”
在一个十字路口,借着被一商队马车将他们与带路士兵隔开的空隙,菲尔拉着禹海扬小声嘱咐着这些。
“你是认真的?他现在发热得更厉害了,我们必须先去找医生。而且你还说到时候可能需要一大笔医药费,在那之前我必须省略不必要的花销。”
“照我说的去做,不买新衣服就没有医生。还说不必要?瞧瞧你的打扮,走到哪都能引起旁人的非议,太显眼会引来麻烦,何况你现在是属于那种负面的显眼。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需要我的介绍,到时候被一个花匠或其他什么人假装成的医生骗得个人财两空。”
禹海扬怕的就是这一点,哪怕多花点钱他都不怕,反正那又不是自己的,就怕遇到不学无术的庸医再把阿拉罕治死了,毕竟他前世可是在书上看到过中世纪的医生是如何用带尖的铁钻头来给病人治疗偏头痛的。
几辆马车已经全部驶过,带路的士兵焦急的等在道路对面,在看到自己监控下的两个人没有借机溜走后才松了口气。不过从这以后士兵也有意拉进了与禹海扬和菲尔之间的距离,这个变化让他们没机会再继续下去刚才的话题。
市场区的人流明显更密集了一些,菲尔的话也让禹海扬开始在意视线内的行人,想要了解这个时代应有的穿着。
看得出在这个时间逛市场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既有钱又有闲的,穿着打扮明显比居住区的行人高出了一个档次。
确实,与那些走在街上被漂亮女伴挽住胳膊的男士相比,菲尔的穿着最多称得上有些寒酸,可禹海扬就不同了,或许另类这个词都不能诠释他与周围一切的格格不入。
眼前的男士们大多穿着能很好彰显男性雄伟特征的宽大上衣,更有甚者为了突出这一点还穿了紧身裤,紧绷绷的紧身裤。
而且这些人腰间的配剑也几乎都是装饰性意味更强的刺剑,可不像他挂着的是一把实打实的用来杀人的家伙。
禹海扬瞟了一眼菲尔有些质疑的问道:“你是觉得和那些把紧身裤外穿的变态相比,反而是我更丢人?不就是一条紫色裤子吗,前面那人还穿绿色裤子呢,该死的,看他那地方勒的连我都觉得难为情。”
被他这么一问,菲尔终于沉不住气了,“你以为我是单指你那条骚气的裤子?他穿绿色紧身裤又怎样?最多是审美出现了偏差。而你,之前是为了给你留些脸面才没说破,我第一眼看见就觉得你上身穿的那件是裹尸布,虽然你在上面割了个口子又打上了腰带,把它伪装成一件怪异的上衣,但是活人用给死人准备的东西你不怕染上晦气吗?还有你身上那股味道,闻起来就像是在土豆队里睡了一年,现在我走在你身边的每一秒钟都是难熬的折磨。”
这就嫌丢人了?那你是没看见我之前在一群大老爷们面前是怎么跳大象舞的,也没经历过被一群野犬追着不得不像树懒一样挂在树上,为了自己和身边的朋友能活下去,丢点人又怎么了?
进城后已经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了,我现在就想着能快点给阿拉罕找个医生,你竟然还有心思嫌我穿的丢人逼我去买衣服?是,他的生死倒是和你没什么关系。
毕竟禹海扬两世为人都是健全的男性,虽然心里还在怄气,可这注意力嘛就难免一点一点的被那些打扮靓丽的女士们勾了过去。迎面而来的一位女士与他擦肩而过,透明的大眼纱帽半遮了姣好的面容,袒露部分胸口香肩的紧身胸衣和席地的百褶长裙完美勾勒出了她柔美的曲线。
那吝啬展现的雪白和时不时飘来的花瓣香气,突然让他疲惫的双腿都好像开始变轻了。可惜后者却在闻到了他身上的土腥味后就嘟囔着什么快步离开了。
总得有些让人向往的美好东西存在啊,看看她们,多像盛装出席的歌舞剧演员,难道我又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时他再看自己的穿着,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丢人。
微笑不知不觉地爬上了他的嘴角,脸颊也悄悄犯起了潮红,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的美好,直到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身材十分富态的,手里拎着整条熏猪腿在叫卖的厨娘,更要命的偏偏是两人的视线还对成了一条直线。
她和禹海扬几乎同时邹起了眉,随后厨娘下垂的脸颊就开始颤抖,“我呸啊你个变态!少用你那猥琐的眼神盯着老娘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老公!门口有个变态一直盯着我看!”
厨娘的嗓音很浑厚,让半条街的人都停下脚步看了过来。当她飞快的用几秒的时间将她正在剁肉的老公拉过来的时候,街道上哪还有禹海扬的身影,包括那个带路的士兵在内,几人都飞也似地跑进了下个街角。
进了这条街以后行人突然少了许多,商铺的风格也看起来更加古典一些,另一边的喧闹好像完全侵入不到这里,就像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将两边隔开成了不相连的世界。
巷子里除了他们以外就只有一个行人,却也在禹海扬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钻进了哪个店铺,总之,这里安静的让人奇怪。
“我之前怎么没注意过有这条街道。”带路的士兵松开了红马的缰绳,对这里表现出了足够的兴趣。
“你们拉着我跑什么?我怎么可能对那种怪物感兴趣,你没看见她脸上长了个那么大的痦子吗?那痦子上面还有毛的!”
士兵摊了摊手,难得的调侃道:“抱歉,我们可都没你欣赏得那么仔细,况且我也没有打算要干涉你的审美,都是男人嘛,这点自由还是要有的。如果你当真喜欢那样的,我可以带你去个廉价的酒馆,价格包你满意。”
这段对话让菲尔捂着脸摆出了一副十分厌世的表情,似乎在犹豫着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只是哀叹了一声。
你还不如说点什么,你这气叹的让我觉得连灵魂都被深深的冒犯到了。
“难道连你也这么想?”
菲尔无奈的摇了摇头,“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我现在没兴趣和你讨论这个,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的的示意禹海扬朝巷子深处的一家商铺看去。
白色的挂匾,正装和长裙,看起来就像两个穿了盛装的隐形人在跳舞。
“风姿旅人服装店,定制您的人生,改变您的风姿。”
那上面的字母初见有些生涩,禹海扬在脑中仔细回忆着勉强把它们连成了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