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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云压城

夏天过了一半,七月烈日当空,充裕的阳光给予农作物最好的养料,盛夏之时,正是西红柿、黄瓜等一些蔬菜盛产的时候。龙强家的田地里种了很多这些蔬菜。果实非常丰盈而且美味,果实们就像穿着迷彩服在田里站岗一样,摘下一个西红柿,咬一口,酸酸甜甜的沁人心脾。下午,小影睡醒了,来到自家地里想看看爸爸妈妈,拎了一壶水给爸爸妈妈解解渴。年纪尚小,步伐没那么快,走了挺长时间。一双小手抱着水壶,生怕壶打碎,怕爸爸妈妈喝不上水。眼看快到了,小影直接跑了起来,打老远看到了爸爸妈妈,还没到面前就喊了出来:“爸爸妈妈!”龙强两口子应声望去,看到了闺女,使劲地招手,唤着小影:“闺女快来,看咱家的菜地的菜多多啊,你看这西红柿喜人吧,你来一个尝尝!”顺手摘了一个,擦了擦,递给了小影,“来,闺女,呐。”小影接了过来,咬了一大口,满满地在嘴里嚼着,面向着爸爸,眼角微微上扬,嘴里面满满的都是幸福:“爸爸,咱家的西红柿真好吃!”“是吧,一会再摘几个等回家吃,那边黄瓜也熟了,也摘几个。”有些小得意的龙强回头微笑着对闺女说。小影回应了一声,光顾着吃了,壶里的水还没给爸爸喝呢:“爸爸妈妈喝水了。”妈妈打另一边过来了,看到孩子满头大汗,用手绢轻轻地拭去孩子脸上的汗水,也看到了孩子带来的那壶水,满满的里面装的都是爱,是孩子给予父母的关心,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爸爸接过来水壶咕咚咕咚的喝着,妈妈也喝了几口。之后,爸爸妈妈接着干活了,小影也帮着拔草,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啊。时间溜得真快,夕阳映红了半边天,倒映在小河面,伴着树影,往家走去,画面尽收眼底,美妙绝伦,仿佛一幅油画挂在天上。三口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妈妈扛着农具,另一只手拎着装西红柿得小土篮子;小影坐在爸爸肩头,手里握着两朵蒲公英,微风袭来吹散了蒲公英;爸爸的手则把着小影得双脚,其乐融融啊!

到家了,妈妈麻利地洗完手就去做饭了,龙爸爸在和隔壁王爷爷说话呢,小影在玩跳格子,右手还拿着个西红柿,她边吃边玩。农村的夜晚更是美,蛙叫、虫鸣、潺潺的流水声还有微风拂过树梢的莎莎声,声声合鸣真像一场盛世的交响乐,也像一首妈妈的摇篮曲,哼唱着送人儿入梦乡,龙强这一家睡了。

啊!我也醉了,也进入了梦乡。但,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又有谁知道“恶魔”在慢慢逼近,美妙的夜即将结束。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眼看开学的日子就要到了,已经是八月18日了。也是在夜晚,天突然下起了雨,并没有打雷闪电。雨一直下着,洗礼着村子,时而夹杂着小风,没一会儿屋檐的滴水就流成线了,灌入屋外的大水缸中。一开始是嘀嗒嘀嗒的声音很美妙,越到后来声音越大,就好像水龙头的闸坏了,不断地冲蚀着水缸,嘈杂、喧闹、混乱的声音极为不堪,加上打在盆上乒乒乓乓的声音格外得嘈杂,很快屋外便沟满壕满。因为龙强家的屋子不算太好,屋顶上的雨水开始蔓延,眼看着天花板就要被浸湿了。小影在妈妈的拍打中睡得很熟,爸爸也有点鼾声,所以这会的雨声并没把他们吵醒。过了一会儿又一会儿,脆弱的天花板禁受不住雨水地侵蚀,很快屋顶便漏雨了。雨水不断地打在了小影的被子上,阴湿了半个被子,惹醒了熟睡中的小影:“妈妈,屋顶漏雨了。”睡意正浓的妈妈起了身揉揉眼睛:“怎么了闺女?”

“妈妈,屋顶漏雨了。”小影指了指自己正上方的屋顶,“你看。”

“强子,漏雨了,闺女被子都湿了。”妈妈推了推还打着鼾声的龙强。

“哦,哦,我去拿盆过来接。”龙强看了看屋顶,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来,闺女,你过来,到爸爸这边睡吧,我把盆放你那接雨。”小影从妈妈身上迈过去,到爸爸那边坐了下来,看着漏雨的屋顶。爸爸把盆放那接雨,把小影的被子摊在炕边的凳子上,也坐了下来,点起了烟袋抽着。眼睛一直盯着屋顶的那块悲凉,低沉地叹着气,本想拼劲全力也要自己的宝贝闺女创造一个美好幸福的生活,可现在看看这直漏雨的屋顶真为自己感到悲哀。缭绕的烟气好像在缠着自己那么妖娆,像是在嘲笑自己:龙强你真没用,连自己的闺女的保护不好,还怎么好意思啊。其实龙强真的很努力,恨不得砸锅卖铁,恨不得自己吃糠咽菜,也要为了闺女。只是在龙强的父母去世的时候,父母留下的财产全被龙强的弟弟家霸占着,能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只剩下这间破房子,奋斗了很久才把家建得像个样了。龙强的弟弟在城里有套房子,装修得很豪华。龙云,也就是龙强的弟弟,纯属一个败家子,而弟媳妇更不是省油的灯,弟媳妇说啥龙云就听啥,除了横行霸道就没有什么其它的能力了,绝对是一对坐吃山空的主,吃穿住用都很奢侈,开了个饭店,还不够自己吃的,父母的遗产花的快差不多了,才想起了乡下的哥哥。到了哥哥家,连吃带拿,菜地里的才恨不得都吃个遍,连句人话都不会说。每次去都把龙强家闹得沸沸扬扬的。而如今屋子漏得不像样子,小影也快要上学了,只能顾得了一头。抽完烟,在炕沿上磕了磕,决定送小影去上学,自己老两口再多吃些苦又能怎么样,便躺下,但久久不能睡去,不过半起身看了看小影,嘴角还是微微笑了一下,看来信心足足的,这才安稳地的躺下了……

天亮了,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而且越下越大,村里很多洼地都被雨水侵袭了,龙强家的菜地还算幸运的,他家的地处于高坡上。三个人吃完了早饭,在屋里聊天。

已经19日了,眼看着开学的日子就要到了,梦境中的日子也要到了。紧张伴随着雨水的敲打声沁入了小影的心,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还想出去玩玩,放松放松心情,可滂沱大雨把她锁在了家里。紧张的魔爪紧紧地抓住了小影的心,本来阴雨天心情就不是很好,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屋里的顶棚漏个没完,嘀嗒地想敲乱小影的心。不停地,不停地看着爸爸,怕失去爸爸,龙强也发现闺女在瞅着自己,也知道闺女在想什么,他并没说话,心里暗自念叨着:闺女,爸爸没事,一定没事的。拳头顿时攥得紧紧的。小影的眼睛一点也不敢离开爸爸半刻。不光是他们,我的弦也绷紧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多么好的一家人啊,妻贤子孝,龙强还那么勤劳。

雨一直不停,洗刷着整个村子,沟里的水都冒出来了,村里的泥路早已不像样了。屋沿下长了很多青苔,石头上根本站不住人非常滑,稍微一不注意就能滑到,串门也不能串。阴雨连绵摧残人的心智,再好的心情也浇坏了。

龙强也瞅了瞅外面的雨,这雨怎么就不停,就靠那点菜地生活着,雨太大能把菜地浇坏了,来钱道快让雨给封死了。“强子,咱俩去把地里的水给放一放。”妻子在一边叫着龙强。“好,走吧。”说完两个人就穿上雨衣雨靴,拿着雨伞出了门。小影站在窗口目送爸爸妈妈,看着爸爸妈妈冒着雨,还为家操劳着,心疼他们,自己也穿上雨衣雨靴,也跟着出门了。雨太大,遮住了视线,追了很久才追上去,“爸爸妈妈,我也来干活了,嘻嘻!”小影踏着水奔跑而来,水花四溅,水夹杂着泥点儿溅满了小影的衣服。“我的老闺女啊,你来干嘛呀,别感冒了!”龙强看到闺女冒着雨跑过来的担心道,赶紧跑过去把自己的雨伞给小影,都没注意到小影有打着雨伞,一时着急了。“爸爸,我打伞来的,你看,嘿嘿!”小影摇了摇手里的雨伞调皮地笑着,龙强也轻轻地点了一下小影的鼻子:“你这丫头,就会逗爸爸开心。”顿时,欢声笑语吹散了雨天的阴霾,即使再大的雨也没有关系,这么相爱的一家人不会被小小的雨天所阻碍。可是……

终于把菜地里的排水沟挖好了,三人算是悠哉地回家了。回家一看挂钟,都已经下午三点了,妈妈抓紧时间把饭先坐到锅里,小影把衣服换了下来,毕竟湿衣服穿久了容易感冒,更容易落下风湿什么的病根。屋顶的雨一直在漏,一个大盆子都装满了,妈妈把这端了下来,把小影刚换下来的衣服放在里面泡上,准备吃完饭就洗。“小影,以后别这样了哈,感冒了得多难受啊。”慈祥的妈妈语重心长的对孩子说。

“知道了妈妈,以后不会了,嘻嘻。”掉皮的小影调皮得伸了一下舌头,果真还是个孩子。

“嗯,那就好。”妈妈也微笑了,“小影洗洗脸去吧,饭快好了。”

“是的,妈妈。”小影说完就去洗脸了。黑夜慢慢靠近,可孰又会知道呢。

这顿算是晚饭了,可是这晚饭也太早了。没到5点就吃完了,三个人吃完饭都不知道干点啥,外面依然下着雨,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很多人家的地都被淹了,多么喜人的蔬菜就这么被毁了。再加上村子建在河的两岸,河堤艰难地守护着南村跟北村。雨更加肆虐,龙强家的菜地也未能幸免,只是剩了黄瓜和豆角还有零星的西红柿。不过天好像在开玩笑一般的,欲擒故纵似的,雨到半夜的时候终于收手了。下了这么大的雨,谁还能平静啊。很多村民纷纷穿了雨鞋走了出来,都傻了眼,他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半天没能说话,有的就叹了口气便回屋了,有的就直勾勾地盯别人。龙强挠了挠头一副无奈也就回了屋里,回到屋里“咔”一声龙强把他多年的烟枪撅折了,扔到了一边,脱了衣服回到炕上躺了下来。小影看了看爸爸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被子盖到了头上,那天梦境的情景突然闪现在眼前,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更没敢说话,只怕一说话心就跳出来,她也没有睡觉,一直没有……

龙强半夜醒来了,看妻子和孩子都在睡觉就起床穿好衣服跟雨靴,拿上扁担和框往菜地去了。他准备把剩下能摘的菜都摘了下来,有些掉在了地上也捡起来了,准备明天送小影上学的时候卖。一直没有睡觉的小影,也穿好了衣服悄悄地跟在了爸爸后面,没出一丝动静,她想看看爸爸要做些什么又怕打搅到爸爸。看到爸爸的举动,她感动了,她泪水已经充满了眼眶,她没出声,只是心里想:爸爸,谢谢你,谢谢你……

也就一挑担的蔬菜,他挑了回来,放在了倒骑驴车上,然后回炕上睡了。因为梦境总是浮现在脑海中,因为怕失去爸爸,所以小影未敢睡,一直紧紧盯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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