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修真界第一人,静休真是“当之无愧”。
修真界女修最想睡的女修排行榜第一,是她;修真界第一斯文败类,是她;修真界第一心狠手辣,是她;修真界第一女魔头,又是她;修真界第一位女仙尊,还是她······
静休面对这么多的“荣誉称号”,表示深感荣幸。
提起静休,修真界几乎无人不识。那名气享誉三界,论谁都闻之色变。在修真界不知有多少人想把她给打败踩在脚底,只可惜大多数人有这心没这胆,只能在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私下唾弃这位女仙尊。
“啊呸,她真真是衣冠禽兽,荤素不忌,男女不论,只要长得好看些的,统统都给她弄到榻上去了······”
“欸哟,她做的孽还少?残害同门,杀害师友,无恶不作。单说她那可怜的师尊,死得也是极惨。”
“那可不是,她那师尊璧澄君,死了之后被她做成花肥了。听闻,璧澄君乃梨花修成的仙身,那女魔头便厌恶极了梨花,她下令把天下的梨花树都给砍了,就连各类器具物品,今后都不能出现梨花的图案或字样。”
“真真是作孽哟!”
“嘘,别说了,那女魔头来了。”
万人空巷,男女老少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把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仪仗响亮的乐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众人渐渐噤了声。见仪仗来了,百姓们陆续跪下,把头埋低,生怕惹得那人不悦。
静休坐在由二十八人抬的轿辇之上,看着地下一片黑压压的群众,不禁愉悦的勾起嘴角。君临天下的感觉甚好!
没有人再敢小看你,没有人再敢欺侮你,那些自以为名门正派的人在向你下跪呢。就算天下人不服气又如何,还不是乖乖的给我下跪。至于那些酸到不得了的闲话,姑奶奶我还没空理呢。
承天殿,制作精美的炉、鼎、龟、鹤,吐出袅袅香烟;编钟、玉罄,铮铮琮琮,清脆悦耳。静鞭响过,奏丹陛大乐。轿辇到了承天殿前,缓缓停下,将轿子放低。
静休身着一身玄色长袍,长袍上用金丝绣的复杂花纹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她将广袖往后一甩,从轿中飞到祭坛上,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轻盈飘然,又带着君临天下的霸气。这静休不愧有天下第一妖孽之称,长得眉目如画,肤如白玉,她虽然身材单薄,但身姿挺拔修长,绝对称得上是玉树临风。最为致命的是,明亮的桃花眼的眼尾微微往上翘,带着微微的红,将她本来高贵冷艳又禁欲的脸染上一丝邪魅。
难怪乎有些人还不怕死,竟敢抬头偷偷看她两眼。这不,有个小姑娘在偷看,刚好被百无聊赖的静休抓住了。静休不仅不恼,还朝那小姑娘挑了挑眉。小姑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一下子红了小脸。她身边的母亲被小姑娘的动作吓得冷汗直冒,赶紧把她抬起的头按了下去。
静休的举动落到别人眼里就是赤果果的抛媚眼和勾引。有些人暗暗唾弃: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啐,禽兽!
众人叩首,齐声高呼:“仙尊洪福齐天,长乐无极。”(静休(⊙o⊙):诶呀,喊得这么整齐,有心了。众人( ̄_ ̄|||):能不齐吗,排练了好几遍呢,排不好没饭吃。)
“呔,女魔头拿命来!”
那人大喝一声,凌空而起,举起着把剑朝她刺来。
骚年,你要刺杀能不能专业一点,杀人还要提醒人家。
静休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见她的左眼闪现了一个深蓝色的七芒星状的印,左手凝结一个深蓝色的气团,向他打去。那少年瞬间冻成了冰棍,伴随着“砰”的一声,他硬挺挺的从半空中坠落到地上。静休轻轻一挥衣袖,少年便化为粉末随风飘去,这就是传说中的死的连渣都没有。她收气,左眼的堕神之印也跟着不见了。
看了眼前这部刺杀大戏,众人从开始的幸灾乐祸、蠢蠢欲动到现在的浑身颤抖、冷汗直流,他们的变化静休都尽收眼底。
“鸣赞官,祭天仪式继续。”
方才的事情把鸣赞官(即司仪)吓得三魂七魄差点跑掉了,当他听到静休喊自己的时候,才回魂。他能爬上鸣赞官这个位置,专业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他很快调整好状态,继续赞唱。
这祭天仪式,在修真界,一是为了祈福祷告,望上界能赐福于下界;二是变相炫耀统治者的地位。静休虽然不喜这样冗繁的程序,但并不意味着其他人可以破坏它。
还真无趣呢。静休打了个哈欠,等鸣赞官把前面的程序走好,她只需要在香炉上插上一炷香就好。
片片乌云从天边飘来,挡住了落在静休脸上的阳光。狂风吹起,空气中带着微微湿润。静休打哈欠的动作一顿,微掀眼帘瞄了眼秒变脸的阴沉天空。她的衣袂翻飞,广袖兜了风,变得鼓鼓的,露出她洁白纤细的手臂。
要下雨了,要不要回去收衣服呢?
她正想着,身边的侍者已经将香点燃,送到了她手上。她随手接过,想赶紧上完香就回去睡觉。怎知,静休上完香的手还未收回,便从天上落下一道紫色的天雷,如同紫色的长龙划破长空,伴随着“轰隆”的雷鸣,以极快的速度向她劈来。静休躲闪不及,右腿被劈得焦黑。紫电落下,打起一片碎石,静休把袖一挥,挡住了铺面飞来的随时。
霎时间,尖叫声、逃命声、哭声此起彼伏。人们四处逃窜,场面十分混乱。
SHIRT!静休忍不住骂娘,拖着条腿笨拙的躲着急急落下的天雷,腿上火辣辣的疼从下往上蔓延。NND,这雷怎么净是朝我劈啊!
一时间,她一不小心,就被天雷打中了背部,她一下子就吐出了口黑血来。越来越多雷朝她劈去,而且攻势越来越迅猛。她身上的的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直至到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全部落下,雷鸣停止,一道强风刮过,天上积攒的乌云散开,露出了那明亮日头。而昔日作天作地的女魔头,被劈成了一堆渣渣。又一道强风刮来,竟然连地上的的渣渣也被吹没了。
可怜的女魔头啊,遭报应了吧。死的连渣都不剩,呵呵······静休已经替那些人自动脑补出了各类幸灾乐祸的话。
额?我不是挂了吗,又怎么会想这些。
这一世的经过的一切像走马灯一般闪过她的眼前。师弟薛宁的笑颜,苏沐卿哀伤的眼神,闻人清的绝望痛苦······还有,师尊墨辞的训诫。
呼吸很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试了试睁开眼睛,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而她的身体,仿佛被一团黑乎乎且混沌的东西糊住,挣不脱也逃不掉。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她耳边传来阵阵叫声,由远及近,似鬼在悲伤的低泣,又似狼在兴奋的号叫。
忽地,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她。她以为是自己的男宠在向她撒娇,其实她很想一巴掌拍过去,再嘟囔声“别吵”。可她身体好被束缚住,嘴巴张开也只是发出了“呀呀”的叫声。
只是那家伙好像玩上了瘾,还大力的推了她好几下。一阵腥臭味混杂着类似大粪味迎面袭来。好家伙,竟敢在本尊面前放屁!她生气了,猛地睁开眼想狠狠的瞪那个恶作剧的人。入眼的是一张血盆大口,黄黑而又尖利如匕首的牙齿闪着幽幽的光。好家伙,这是多少天没刷牙了,怪不得那么臭。
不对,好像忽略了重点。静休抬眼,和一双凶狠的泛着绿光的竖瞳对视上。这家伙她认得。这是魔兽,她好像有差不多两百年没有见过了。那魔兽呲着獠牙,蓦地打了个响鼻,褐绿色的的鼻涕溅到了她的身上。好恶心!静休忍无可忍,想翻掌结印把这魔兽给打死。后知后觉,她发现自己身处襁褓之中,自己又成了婴儿。
这场景莫名的熟悉。
没错,是又成为一个婴儿。想当初,她第一世是东辉集团的CEO,风光无限,竟然被一个自己捧红的女明星给开车撞死了。她第二世刚穿越到这里,就是被这只魔兽吓得从长满青苔的石块滚落,撞了头才晕了过去,醒来后,她就发现自己被师尊墨辞抱养了。
墨辞这个名字,如今想起,熟悉又陌生。其实自上一世墨辞死后,她就很少会想起他。她非常厌恶他,甚至恨他。厌恶他偏心,恨他当初的见死不救、冷眼旁观,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他对她永远只是淡漠和疏离,一点都不像师徒,更像一对仇人。
不过,现在谁来都可以,谁来救救我啊!
静休脸色一变,将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往旁边一滚,成功的避开那只魔兽朝她袭来的大嘴。她从低低的石块上滚落,不过这次她聪明一点,微微抬起脖子,躲过了了地上突起的石块,终于没昏过去。
但她依旧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的身边聚集了许多双眼放光、张牙舞爪的魔兽。
梨花精,你怎么还不来捡我回家?再不来救你徒弟,你的卡哇伊弟子就要没啦!
忽地,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有阵阵魔兽的哀嚎。
墨辞似乎经过了一场恶斗,身上略显得狼狈,鬓边几缕青丝滑落,增添了几分凄婉的唯美。只见他手起剑落,通体雪白的眉雪剑在他手中宛如活物,三两下就把魔兽的头颅砍下。
看到他,静休的心情有些复杂,厌恶、憎恨、感激以及被她可以忽略的一丝隐秘的欢喜划过她的心底。
他一如往昔,一身素净的衣袍,沈腰潘鬓,身体颀长,眉间朵红蕊白梨花,眉毛清俊,目若朗星,眼波平静如水,朱唇皓齿;肌肤纤妍洁白,透着玉的光彩;浑身透着一股文人的清雅和隐士的恬淡。若不是他此刻握着眉雪,真的会让人误以为他是某位隐世的高人,当然,还有他不说话的时候。因为他的嘴巴毒的很,叫她着实难忘。
墨辞收拾魔兽的同时,不忘把地上的婴孩抱起,牢牢地护在怀里。等收拾完这里的魔兽,才看向襁褓中的婴孩。
这婴孩已经奄奄一息,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薄红。他没诊错的话,这婴孩带着先天不足之症。难道是因为这婴孩活不了,所以孩子的父母就抛弃了她吗?
他秀眉微蹙,找块平地放下把婴孩放下。他默念口诀,一手指尖闪过一道白光,随即在他的另外一只手腕上划出一道痕迹,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白皙的手腕一滴滴的往下滑,落到那孩子口中。
腥甜味在静休的口腔蔓延。她的呼吸渐渐顺畅,眼睛逐渐清明。只是她的心头百感交集,难以平静。
师尊还是一如既往的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