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降了下来,待用完膳,容瑾牵着长乐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来到附近一处野高坡上,从高山上远远望去,隐隐绰绰的烛火,是我军驻扎的营帐。
今夜的月亮感觉不同往常,又大又圆,格外明亮,一伸手便能摸到似的。夜幕如同一条又宽又长的深蓝色毯子,漫天的星星像是缀在上面的一颗颗晶莹而闪亮的宝石,长乐特别感动,比在皇宫里见到的都美。
长乐鼻头一酸,侧身抱住容瑾半响不言语,她此次偷偷跑出来说是担心他,但是好像一路都是他在照顾她,担忧她吃不惯饿肚子,怕她夜里没睡好,整天待营帐里烦闷的。
察觉长乐情绪有点不对,容瑾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哄道:”怎么呢,不开心吗?”
埋在胸口的脑袋晃了晃,带着些许鼻音闷闷道:”开心,就是觉得自己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容瑾握着她的双臂,轻推开她,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谁说你什么忙都没忙上,你好好地在我身边,便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长乐感动得泪水忍不住直往下掉,他对她真的很好,很好,说的话也这么好听。
容瑾心疼得直帮她抹掉眼泪,本想带她出来透透气,没成想惹他哭了。
好一会儿,长乐才缓过来,虽然鼻头仍是红红的,两人席地而坐,看着远方的营帐,长乐突然想起昨日夏儿和她说的,不由笑出了声,转头对身旁的容瑾说道:”昨日夏儿跟我提起,最近大家都对你议论纷纷,还传言你有断袖之癖。可能是那天你当着众人的面,让我跟着你,而我又一直待在你营帐中。”
越想越发好笑,堂堂一国之君被人怀疑有断袖之癖。容瑾看着她转阴为晴的笑意盈盈的脸,一向宁静幽深墨眸变得越发炙热,用力一把扑倒她,长乐还没来得及反应,两瓣红唇就被人俯身咬住,扑面而来的是他独有的气息。
她挣扎着坐起来,可是被他牢牢锁在怀里,还故意凑近她的耳畔:”有没有断袖之癖,你不是最清楚,嗯?”
说着不等她言语,便又含住她的唇瓣,而后一身的衣袍慢慢散放在身下,如夜里盛开的出水芙蓉一般,皎洁无暇。
到最后,她浑身一丝力气都没,只能任由他给自己穿上衣物,抱着她回去。
昨夜容瑾抱着他回去被守夜的将士们瞧见,军营本就枯燥乏味,这两天突厥人又变得安分,难得吃到圣上的瓜,传言一传十、十传百的可怕速度传播开来。
待她一早醒来,全军上下都知道了凌晨时皇上抱着一个人回了营帐。
恢复些许气力的长乐一听到军中愈传愈烈的传言,一脸坏笑地扯着容瑾的袖子,那眼神分明在容瑾看来分明是挑衅,让你不顾场合乱来,活该!
不过想想再传下去,对容瑾一国之君的形象也太损了,支支吾吾询问道:”要不恢复女儿身?”
容瑾想了想,觉得如此一来也好,她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便点头同意。
所以当长乐一身女子装扮出现在军营里时,而且这个女子还不是普通的一般女子,可是他们拢月国的皇后,将士们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容瑾说的没错,恢复女儿身的长乐行事方便多了,去看他爹也不用遮遮掩掩的,正大光明出入容瑾营帐。
议事营帐内,容瑾盯着正中央的沙盘,正在把这两天想的一些计划过一遍,一同在帐内的还有林将军和修皓,两人分坐两旁。
良久,容瑾才打破寂静:”说说修筝那边的情况。”
修皓立即出列禀道:”皇上,修筝传来消息,她已获得欧阳康的青睐,欧阳康还亲口说了过两日便到胭脂阁寻她。她问您是否那时下手?”
这边的林将军第一次听到修筝的名字,不免奇怪:”皇上,这修筝是何人?”
”修筝是朕在还是绫安王时的一名侍卫,擅毒,武功也不俗,这次我派她去盯着欧阳康。”容瑾对着林将军耐心解释。
林将军听完心里稍安,虽然皇上说是侍卫,但是林将军知道不会是普通的侍卫,看修皓、修隐就知道,否则也不会派她去做这么危险又重要的事。他们这位皇上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先皇薨逝才一年多,他便把朝纲整顿得井井有条,连前朝老臣都心服口服。
”让修筝准备好,还有切记让她务必处理好,别让周炎怀疑,最好伪装成纵欲过度突发暴毙。”容瑾顿了顿又接着道,”前些日子林逍、修隐探到周炎把粮仓设在乌蒙山后山附近,吩咐修筝,一旦成功,便传烽烟信号。到时你和修隐带五千将士立马前往乌蒙山粮仓处,既然不知道他会走哪条路,那便在他行动前取了欧阳康性命,烧了他的粮草,还有尽量拖时间让周炎带兵前来,朕到时会安排三队人马,分别在三条道上。到时周炎带兵救援粮草必然会经过其中一条,待烽火信号响起,便烧毁粮草,然后撤退。”
”是。”修皓应道。
接着容瑾对着林将军说道:”林将军,到时你便领两万将士,趁其不备,直抵突厥人巢穴,抓紧时间速战速决。一刻钟后,朕会让林逍带领五千精兵随后截住返回的周炎。”
待部署好,林将军和修皓便一齐退下。
后来容瑾又单独召见了林逍,嘱咐林逍做好突击周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