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两人回到昭阳宫已经深夜,本就有些疲累的长乐又被容瑾闹腾许久,第二天长乐真有些起不来,连容瑾去上早朝她都没醒。
夏儿在门外喊了几声,长乐才懒懒地唤她们进来伺候洗漱。用完早膳后,想到没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便想着绣完之前给容瑾绣了大一半的里衣。
结果蒋公公派人来报说皇上让她去御书房侍墨,长乐觉得奇怪,这还是他头一次召她去侍墨,不得其解,只好乘凤辇到御书房。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蒋公公接到下面人来报说皇后娘娘已经在殿外等候。
”快让她进来。”容瑾莞尔,随即放下手里的奏折,起身来到殿中扶起进殿正要行礼的长乐,接着屏退左右,整个御书房瞬间只剩下相拥的两人。
长乐抬眼看着他,笑道:”不是要我侍墨?这会儿怎么站着不动?”说着便要推开他。
”我怎么舍得让你侍墨,就是我想见你的借口而已,知道你今日无事要忙,陪我批阅奏折可好?”天,眼前这人还是那个惊才风逸的容瑾吗,他这是在跟她撒娇吗?
长乐被他突如其来的撩骚弄得心头一软,险些点头答应,但是突然想起自开朝来便有朝纲言明后宫不得干政,遂脱口而出道:”后宫不得干政,如此不妥吧?被人知道了,不免落人口实。”
按理说御书房是他处理朝廷政事和臣子们商量要事的地方,后宫妃嫔无召不得入内,之前她也鲜少进殿,通常都是让冬儿煲点汤送到殿外由蒋公公拿进去。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大家只当你是真来侍墨的。”容瑾轻声宽慰道,唇角还挂着一抹诱人心神的浅浅淡淡的笑意。
见他算盘都打好了,她也就遂了他的意。
容瑾拉着长乐挨着自己坐下,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手翻开刚刚阖上的奏折,心满意足地看了起来。长乐窝在他怀里,也做不了什么事,便全神贯注的和他一起看起奏折来,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开口问他,他倒是耐心十足,慢慢解释给她听。
长乐未出阁时,他爹和哥哥长安讨论政事从不避着她,有时她也能在旁边插上几句,一些见解倒是另他爹和哥哥侧目相看。
所以这时看到奏折上禀的一些事,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自己的看法。
例如现在看的雍州知府蔡恒上呈的奏折里写道:雍州地鲜平壤,田之高下不一,然今雨水不沛,是以田亩今春收成歉薄。现粮仓存粮不足以支撑雍州百姓一个月之久。望圣上明示以解雍州之急,叩谢圣恩!
长乐看完奏折,又瞅了瞅容瑾越来越凝重的脸色,不由出口道:”刚黔州太守的奏折里不是写了黔州今年新引河水灌溉所以水稻收成颇丰,我记得黔州距离雍州左右不过三日车程。如果让黔州太守开仓支援雍州的话,是否就可以了?”
听完长乐一席话,容瑾紧皱的眉头渐渐疏朗开来,惊讶于长乐的见解。她的方法确实是好法子,自己倒一时没想到,怀里的人儿竟有如此敏锐的政治眼光,想来要是身为男儿身,都没有朝廷那帮老臣什么事了。
见容瑾直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本来想替他分担的,不免丧气地低下头。
容瑾好笑地抬起她的下巴:”你说得很好,刚只不过在庆幸你是女儿身,而我有幸娶了你。若你是男儿身,我们怕是不能在一起了。”
容瑾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长乐一时没明白他要表达什么。但是他都说了自己说得很好,那便是帮到他了,如此便好。
而后两人又继续批阅了一个多时辰的奏折,兴许是昨夜出宫玩了大半夜,睡前又被容瑾缠着闹腾一会,现下又陪看了这么久的奏折着实有些累了,不知不觉间靠着容瑾迷迷糊糊睡着了。待容瑾发觉,长乐已然睡熟过去,不由觉得好笑。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些,容瑾小心地抽出搂着她腰的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绕过她的双腿,仿若待珍宝般轻柔的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御书房后殿的方榻上,轻手轻脚地将长乐放在榻上,然后转身拿起置在一旁架子上他的一件月牙色大氅盖在睡熟的长乐身上。
继而转身到前殿继续批阅剩下不多的奏折,等她醒来应该就处理得差不多了,也能早早带她回昭阳宫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