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个人影在一处高楼顶层闪过。
“听说近日你让李楠他们跟踪秘书科的程暮云，为何？”李诚注视着赵湘雨。
最近处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各自都在暗处较着劲，这种时候做那些无用的举动有些多此一举。之前他带队捣破一个军统据点，但那个受伤之人仍下落不明，如果他想再立功，一定要做一件比抓住那个人更有效的事。
“就是觉得她很可疑。”赵湘雨并没有说出程暮云是日本间谍的事，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跟她的老师说。
“我已吩咐停止对她的跟踪，现在重点是要查出一个中共的地下党。”前几日他收到消息中共已派了一名地下党来到上海，准备联络其余隐藏在暗处的同党，而这人肯定知道他们的身份，如果他能把这个人找出来，不但能打击中共也能奠定他在特政处的地位。
“为什么？”赵湘雨疑惑道，他们来到这目的是查出日本要在中国进行的一系列计划，跟抓一个共党有何关系。
“我说过了，你只需要服从。”李诚厉声道，不知道为何他最近总觉得赵湘雨跟以前不一样了，“如果你觉得她有问题，暗自调查，小心点，注意安全，别暴露自己。”
觉得刚才说话有些严厉，李诚又补了一句。
赵湘雨没说话点了一下头。
“你在孙正平手下多注意他，切勿露出破绽。”李诚又嘱咐道，由于机密，他们潜藏的特工还并未打听出那共党的身份，他最近正在严查新到上海的人，但情报科消息广，所以今日他去找了孙正平，而他的话让他不得不多想。
他们曾是同一个军校的同学，几年前孙正平被派到上海来做上海军统情报站的负责人，可不知为何他突然自愿加入到南京方面，那时上海军统站彻底瘫痪，过了好些时候才重新建立起联络网，如今他更被委任特政处的副处长及情报科科长，一开始他以为他是在潜伏，后来上级已明确表示，他并不在备案的特工名单中，也就是说他彻底叛变了，至于为何还留着他并未解决，他心中也有疑虑。
虽然他并不想跟这种出卖战友的人打交道，但是为了任务，他也不得不妥协，可他最后说了一句话，“要想做好光靠自家远远不够，多注意点别的方面。”
这句话看似平淡无奇，却似乎隐藏着他已看透他之前所做的那件事，不过他既然没有明说，就证明他并无证据。
“知道了，老师。”
拍了拍赵湘雨的肩，李诚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回去注意点。”
其实就算李诚不说撤了跟踪程暮云的人，她也会让他们别跟了，从最近的情况来说，她并无任何可疑，除了那次在川岛大夫那看见她一回，她每天的生活很简单，上班下班，然后就是跟顾明夜在一起，不过话说回来，她就是觉得哪不对，那个顾明夜是上次她们在舞会上才认识的人，但这么短的时间两个人竟有如此发展，是不是太快了，或许她对男人都是这样的？正好明晚她们相约一起去吃饭，从侧面了解一下也好。
赵湘雨心里这么想着，很快就到了晚上她们约定的时间。
“这家蛋糕很好吃，要不要来点？”程暮云翻看着菜单。
“好啊，今天我请客，云姐你不要客气。”赵湘雨看了一下周围，“云姐，你选的这家店环境真不错。”
“那先尝尝，好吃下次我们再来，”收起菜单，程暮云点了几道菜，因为赵湘雨没来过，所以就由她来点了。
两个人基本都围绕着特政处在聊，偶尔也聊些八卦，比方之前有个富商的三姨太看上了一条项链，谁知那二姨太也喜欢，最后得到那条项链的竟是大老婆。
两人都喝了些红酒，聊起天来似乎更放得开。
“我去趟洗手间。”手拍了一下微红的脸颊，程暮云起身都有些站不稳。
“云姐，你没事吧。”
赵湘雨想上前扶着，程暮云挥下手，“不用，我能行，在这等我。”
没有再跟上去，赵湘雨坐在原地，等程暮云身影消失，她马上打开她留在桌上的手包，里面有一张写着类似摩斯密码的纸。
看完后，赵湘雨赶紧放回去，装作无事状。
两个人后来又吃了一点东西，可能酒喝的有点多了，赵湘雨也有点摇晃，吵着要去洗手间。
拗不过她，程暮云带她去了洗手间在外等候，过了一会便看见从男厕出来的梁潇与赵湘雨撞个正着。
赵湘雨没好气地对着撞她的人说，“没长眼睛啊。”
此时程暮云走过来，“潇三爷，不好意思，湘雨喝多了。”
看着脸上湿哒哒的赵湘雨，梁潇倒没有介意，“需不需要帮忙？”
“那麻烦了。”程暮云没有客气，也实在是因为她自己带着赵湘雨有些困难。
梁潇一把搂过醉酒的赵湘雨，带着她上了车。
外面下了点小雨，梁潇回头看了一眼并未上车的程暮云道，“你呢？”
“烦请潇三爷送湘雨回去，我还有点事就不跟着了。”
从车里拿了把伞给程暮云，梁潇有些奇怪为何程暮云这么放心将赵湘雨交给自己，他们不过也就只有几面之缘，但是他并未多说便带着赵湘雨走了。
程暮云看着车子离开，打开自己的手包，拿出里面的那张纸，然后撕了。
慢慢走回家，程暮云一到家门口便看见顾明夜在外等候，而后他走过来，头直接靠在她的肩上，闷头说道，“我又被我家老头子说了，求安慰。”
“你喝酒了？”还没等程暮云说话，顾明夜又说道。
“你要不要也喝点？”拍了拍顾明夜的肩，程暮云示意他起身，她要去开门了。
对于这种邀请，顾明夜怎么会放过，看来她是真的想安慰他吧。
两人喝了整整一瓶酒，加上之前喝的，程暮云并没感觉很醉，她的酒量一般人恐怕是比不过的。
但反观顾明夜撒娇赖皮不肯走非要留宿，程暮云心想其实也无所谓，大不了再让他睡一次沙发。
拿出毯子为顾明夜盖上，摘下他的金色眼镜，他闭着眼睛的睫毛很长，阴影下藏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但是透过这双眼看到的是否是真的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