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亮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挂着一把锁,这锁的形状有些奇怪,像是一个月牙。借着光亮,我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明朝年代的青花白瓷,长着一株...生物,它的根茎白色如骨,枝叶朱红如肉,更奇怪的是在根茎的顶端,那本应开花的地方,长着两个黑色眼球,瞳孔不时的转动,一双尖细的耳朵,一只小巧的鼻子,一颗跳动的心脏,“噗通!噗通!”
加上周边的血脉通管和肝脾肺肾,这不正是人的五脏六腑吗?
“这...”我自问也没见过这等奇观,本应在人身上的器官竟然长在了植物身上,而这植物竟然活着!
“怎么样,你能看出什么来吗?”
“您是用什么浇灌的这株植物,或者说它的养分是什么?”
“哈哈,果然虎父无犬子啊,一眼便能看出此中玄妙,”李景亮将盒子盖了起来,小心放好,“既然如此,你等晚上和他们一起过来吧。”
“他们?”
李景豪解释道,“这次的事情并不只是找了你一位招魂人,还有其他的江湖道士,佛教大禅,等到了晚上,会一起向你们说明。”
“这样啊...”我寻思着李景亮的做法,其实倒也没什么,世界之大,又不止我一个招魂人,他多找几个也无可厚非,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嗯,你们跟我来吧,”李景豪在前面带路,将我们引到了一处客房,虽是客房,大小却比我的那间杂货铺要大上许多,这有钱有权的人家当真是比不得。
苏梦却还是想不通,“归零大哥,刚才那大帅拿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用来装的盒子倒是有些类似萧夫人的伞。”
“伞?这不是你给我的吗?”萧夫人看着自己这伞,也多亏了这伞,才能在阳光下行走无常。
“这伞是由敛阴榆木做的伞柄和支架,用浸了红色香脂的油布制成,可以阻断天地之气对魂的伤害,而刚才那个盒子恐怕也是相同的作用,不然那样的一株植物,是无法在阳光下存活的。”
“这么说来,那植物就不是邪祟了?”
“这也不好说,毕竟我刚才提到那植物的肥料时,李大帅什么都没说,想来里面的内情绝对隐秘。”
“会是什么呢?”萧夫人见识广博,却也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可是刚刚我进去的时候,那个李大帅可是真的想下杀手的,两边的枪都是上了膛的。”
“所以这一趟恐怕即为凶险,”,我想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怀有怨气之人的血肉做肥料的话,或许就会长成那般模样。”
“这...有可能吗?以血为源,以肉养之,我只听说过元朝有一种刑罚是将犯人的骨肉分离,去喂养些豺狼虎豹,竟然还有用这种方法养花草的?”萧夫人眉头紧锁,眼神却看着那把红油纸伞。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更何况能养出这么一株植物,用的种子是什么,恐怕才是最重要的。”
天色微变,出门时的风和日丽,现在却变得有些阴暗。
夜幕而至,月色被乌云遮住,李景豪敲了房门,“出来吧,大帅宴请宾客,之后便开始说明此行的目的。”
“好!”我把必要的东西拿上,萧夫人却没有拿那把红伞,走了出去。
初春夜寒,小径通幽,夜灯樊明,若不是此行凶险,倒是可以静待安时,享受一番。
一张质地优良的八仙桌摆在院子里,两边站满了军士,李大帅坐在正中,周围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空的位子不多。
我们一行三人只有一个位子,我和苏梦倒是没什么,本想着把这一个位子留给萧夫人,只是萧夫人说她又不吃东西,索性就给我坐了。
苏梦脸色苍白,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心里忐忑也是正常。
萧夫人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这感觉比跟她对视还要恐怖,坐在我旁边的胖子一直盯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下流。
仅剩下一个位子的时候,一个穿着西式服装,面容白皙,短发粗眉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衣服上挂着一个金色链条,系着一个十字,坐在我旁边。
“好了,人都齐了,”李景亮看了下时间,“吕哲,还好你没有迟到,不然你已经死了。”
“大帅放心,我绝不会迟到浪费您时间的,”这个叫吕哲的便是最后一个到坐的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倒像是那些洋人。
“好了,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也不拖延时间了,大家先吃点东西吧,”李景亮金口一开,坐在我左边的胖子也不用筷子,将一个烤熟的乳猪手撕两半,把前半部分放进面前的餐盘,便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只是被他碰过的后半部分也没人去动。
我只吃着些素食,习惯了清淡,看着满桌的鱼肉也没了感觉。
“小哥,你只吃素食吗?难怪看起来这么瘦弱,”叫吕哲的男人跟我说着话,指着身后的苏梦,“你看把这两位姑娘饿的这么瘦,于心何忍啊。”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吕哲见我不搭理,就站了起来,看着苏梦,表情戏谑,“敢问姑娘,芳龄几何啊,可有心上人?”
听了这话,心生怒气,我也站了起来,“这是我老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闭嘴!”
“原来是有夫之妇啊,那就更好了,我就喜欢那些名花有主的,抢过来更有情趣!嘿嘿!”这吕哲的表情真的是让人恨不得打上一顿。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萧夫人一手抓住吕哲的脖子,一步之下,竟然离开了圆桌五米之外,双手不断施力,“看你没这个本事,死在这里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吕哲双目充血,“你知道我是谁妈?你敢杀我?大帅...救...”
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后来没人能听的见他的呼救声。
李景豪拿起枪指着萧夫人,“大帅宴请,岂容你放肆!”
“我就是放肆了,你能如何?”
李景豪怎么说也是堂堂副官,被人当面挫了锐气,岂能忍耐,指尖传来一声枪响。
萧夫人在这晚上,和一群常人比起来,根本就是无敌无我,又是一步踏出,闪过枪中子弹,刹那间来到李景豪面前,一手握住枪柄,另一手伸进他的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抵住他的喉咙,将刚才那话又说了一遍,“我就是放肆了,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