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萧夫人了。
等我抱着那孩子回到了房中,他的母亲也缓缓苏醒,身体虚弱,而里屋之中,孩子的父亲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四肢分离,死透了。
心中不解,“村长难道没有跟你们说摘红联,禁炮竹吗?”
那妇人泪眼红肿,“说了,我也做了,只是……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孩子竟把那红联贴了回去,并拿火烛点了炮声,我也是没想到啊。”
“这......”孩子受惊过度,已经哭累了,倒在妇人怀里睡了,却不知因为自己的无心过失,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把门关好,”这次不要再出来了。
妇人哭着连连点头。
我出门之后,将那红联摘了下来,却看见不远处,萧夫人已经被打的连连败退。
那女子的湿沥长发比起萧夫人的一身红绸更加凌厉,并且可以伤的到萧夫人的体质,实在有违常理。
黑红之间,萧夫人从半空坠落,摔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我定在原地,想着是否上去帮忙。
如果萧夫人死在这里,那么今后就又变成了我和苏梦的二人世界,那感觉……
不过也只是一想,毕竟萧夫人死了,苏梦也肯定会伤心的吧。
无奈之下,我赶紧跑回村长家,希望萧夫人还能抵挡一阵。
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苏梦还在睡着,完全不为所动!
我赶紧拿起地上的黑檀木盒,取出其中的两包黑狗血,跑了出去。
此时的萧夫人已经倒在地上,曾经一尘不染的红裙也沾上了白色的浊液。
我将那黑狗血迹涂在双手,躲在一旁,伺机而动。
水祟翩翩而来,从上而下,俯视着萧夫人,“我今夜只想找些新鲜嫩肉,打打牙祭,却不想你竟阻我,也好,我常年困于水底,还不知道这阴邪之物是何种味道,今日便拿你一试。”
萧夫人缓缓站起,“你这邪物,也配碰我?”
“哈哈哈哈哈……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趁着女子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萧夫人身上,我悄然走到她身后,本想着捉住她的双肩,也好束缚住她,却不想她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我这双手竟然......
直接按在了她的身前,黑狗血迹就像是烙铁一般深陷进去,她白皙的皮肉宛如白灼的蜡液,不断滴落。
而我的双手也像是深入到一团冰冷的水浆之中,一直触碰到那坚硬的肋骨。
“噗~通!”
心脏缓缓的跳动,这时我才发现,那右手触碰到的的确是心脏的位置,跳动也正是心脏的跳动。
来不及抽回双手,一股冷气突然席卷而来,我慢慢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子,她怒目圆瞪,面上的皮似是融化一般,不断的滴在我的双手,“啊!!!”
这凄厉的叫声让我忍不住抽回双手,捂住了耳朵,可那叫声依旧穿透了掌心,直刺双耳。
“找死!”女子头发立地而起,直冲而上,之前分离的十具尸身缓缓移动。
女子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那碎了的尸身全部吸了过去。
十对腿脚聚合为二,十对手臂分裂为四,十颗头颅汇聚于颈,完全一个怪物形象,血肉模糊,叫声如鬼哭狼嚎,她张开了巨口,露出两排尖锐的獠牙。
第一次感到腿软,第一次感到恐惧,原来这就是父亲不让我靠近水中邪祟的原因。
我呆在原地,女子,不,她已经没了女子模样,伸出四只巨手抓住我的四肢。
看着那十颗头颅神色各异的模样,我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即将分裂的锥心之痛。
“小子!”萧夫人站了起来,只是她也受了些伤害,身形无法在像之前那般迅速。
那逐渐伸长的红袖,完全来不及阻止撕扯的巨力。
前一瞬,是生,后一刻,即死。
“归零大哥!”
那声呼唤由远而至,那抹轻柔宛若惊鸿。
“不行!”
我看着手上剩余不多的黑狗血,直接抱住了离我最近的一颗头颅,将血色的两指插进了她灰白的双眼。
“啊!!”
又是一声痛楚,它将我随手一抛,我被重重的飞出,摔落在地上。
痛!感觉背部断裂一般,可是看到远远跑来的苏梦,我却只能强忍着装作没事,“梦儿,你醒了?”
“归零大哥,你没事吧?”
“哈哈,没事,别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我好像听到你的腰断了。”
苏梦眼看就要哭出来,我只好忍住剧痛站起来。
“你听错了,刚才是压断了一根树枝,我的腰好着呢!”
“嗯?”
然而我在这边,萧夫人和那邪祟却又在一起,斗的火热。
萧夫人已经清怨,完全不是那邪祟的对手。
那抹赤红被一团森白打的零碎不堪。
邪祟之力撕碎了萧夫人身上衣缎,十个头颅见状,同时发出十种不同音色,“哈哈哈,我道你是一位女子,却没想到竟是一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东西,哈哈哈!”
“不!男!不!女!”
“不!阴!不!阳!”
萧夫人将这八字一一吐出,一团红色气霾在她身边蒸腾而起。
“难道不是吗?哈哈!”邪祟的声音更显讥讽,尤其是每张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都想打上一拳。
“跑!”我道了声。
“跑什么?我们不救萧姐姐吗?”苏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解释,我牵起苏梦就跑了起来,灾祸即将发生,苏梦跑的不快,我只好把她拎了起来。
萧夫人一身红绸之下,那白皙的面庞瞬间变成黑色,和这邪祟的肤色完全相异,双目沁的血红,额间开出三瓣花心,“啊~~~”
这一叫声比起那森白邪祟,简直过无不及。
那一抹红绸从萧夫人身旁铺天盖地而来,瞬间之下,遮天闭月,传说这红衣厉鬼竟恐怖如斯,而这萧夫人却是男身女心,其性连我也捉摸不着。
邪祟惊觉不好,转身而逃,可任她速度再快,也逃不出那漫天红绸,宛如池中鱼,翁中鳖,被包裹成一团,一层一层,一遍一遍,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红绸将她完全的包裹,她仍旧分尽全力的挣脱。
只是萧夫人盛怒而起,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刚刚之所以拉着苏梦逃跑,也是为了不让她受到牵连,暴怒之后的萧夫人竟这般强悍,“苏梦,以后可千万不能说萧夫人是男儿身哦。”
“嗯,嗯,”苏梦也是吓到了,毕竟第一次见萧夫人这般模样,不断的点头。
红绸在那邪祟身上不断紧缩,那白色浊液从红绸间隙不断渗出,滴落在地上化为白色浊气。
一息而已,那红绸之中再无东西,徒留地面一滩白色印记,萧夫人收回红绸,粗喘几口,面色逐渐恢复如初,“竟敢说我不男不女,不阴不阳!”
看到萧夫人回归本色,我才领着苏梦过去,唯唯诺诺道:“萧夫人可好?”
“好着呢!”
看来她已无敌意,我在庆幸,好在当时在桃园乡有他丈夫在场,不然恐怕我也只剩一滩血水。
那邪祟已经所剩无几,白色浊气般的雾气也逐渐飘散,地面之上,有一颗白色心脏,心脏仍在跳动,虽是缓慢,我还是将它捧了起来,收于黑檀木盒之中,贴上了封条。
“小子,你的背不疼吗?”萧夫人问了句。
而我这才想起有这回事,背部突然传来痛处,我直接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疼!”
解决完了龙吟乡的事情,我留下来跟着乡民过了年,虽然是躺在床上的,但也算是不错。
休息了两日,已经勉强可以下床走动,吃了两日的鱼肉,我也没收他们多余的报酬。
告别了龙吟乡,坐上了马车,“萧夫人,这桃园乡比望风镇远些,所以我们先回望风镇看望一下苏梦的父亲,再随你去那桃源乡,行吗?”
“这倒不碍事,梦儿妹妹觉得呢?”
“好啊!”苏梦很开心,毕竟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回乡看望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