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意在我心中蔓延开来,爬满心头,我对我那天在警察局大闹的一番很抱歉,这可能真的是一场恶作剧而已。
晚上我又回去了一趟,这次回去主要是拿我的身份证什么的。
上楼的时候发现,好像楼梯里的灯坏了。
“嘿!”我叫了一声,声控灯没亮,我只好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为我照明,“这灯怎么回事?明明上午来的时候还是好的,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
现在已经是半夜一点了,周遭环境安静得很,要说有什么声音的话,那只有隔壁空地施工的声音。
轰隆隆的,大得要死。
我轻悄悄走到我家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是黑的,啥都看不到。
我打开灯,低头换下鞋子的时候发现我的拖鞋它又回来了。
“I found you”,我听见有个人说了一声,与那通无人回应的电话里的声音一样。
我抬头就看见那个人戴着口罩,戴着帽子,正面对着我坐着。
“你是谁!”我惊呼。
恐惧感扑面而来,血液加速循环,我有点呼吸不过来。
“我是谁?我今天是来强奸你的,你忘了那张纸条吗?”
他只露出来了眼睛,可是却看起来是笑着的,眼角都微微上扬。
我咽了咽口水:“你,现在立刻从我家出去!强奸是犯法的,你会坐牢的!”
“我不是已经因为你蹲过一次局子了吗?”
是他,那个在地铁上摸我性骚扰我的人。
“我警告你,你现在从我家里出去,我就不会报警!”
“你好像有点不清楚自己的状况,你现在是被威胁的那个。”
他摘下口罩。
他对我笑,狰狞地笑,口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看起来像是只哈巴狗。
我反手一扭门把手,准备冲出去叫人:“来人救——”
他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我没站稳一下跪在了地上,他拉着我的衣服拼命把我往屋里拖,我看见东西就抱着,死命地挣扎。
“放开我!!!”
拿起餐桌上的花瓶对着我的头就是砸,狠狠地砸,我顿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下就松开了手。
他把我拖进浴室,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要够住点什么,连眼睛都聚不了焦了。
我以为沙发的底座离我很近,伸手去够,却被越拖越远。我已经完全看不清我眼前是什么了,是血还是我的眼泪?
他把我拖进浴室之后开始打我,我那时已经没有力气支撑着我起来了,更别说反抗一个一米八高的健壮男人。
浴室的瓷砖很冰,已经把我全部的温度都带走了,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用我洗漱的玻璃杯使劲砸我的头,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被他死死地砸。他扯我的头发,让我抬起头来,他扇我巴掌,是用尽全部力气的那种,我被扇到睁不开眼睛。
脸上火辣辣地疼,脑袋疼,骨头感觉要碎了,仿佛从山崖上掉下去了一样。
我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
我扒着他的裤腿,咬了他一口,他大叫了一声。
“臭婊子!臭婊子!”
我被他打到动弹不得,头部的血流到了瓷砖上,湿乎乎的。
浴室狭小的空间充满着血腥味。
“贱货!”
他提起我的衣领,给了我脸一拳,我已经半死不死了,到后面都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更疼。
手指张不开,身上一阵阵地痛。
“他妈的!你以为我怕坐牢吗?我今天强奸了你只用坐几年的牢!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吗?我要你带着这份刻在你骨血里的耻辱就这么活着!”
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啊。
我不想哭的,我不想哭的,我不想哭的。
我已经完全抬不起头来了,只能靠着墙壁支撑自己不掉到地上去。
我想说话,可是嗓子早就哑了,发出来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到最后已经不敢看了,不敢睁开眼了。
作者:喻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