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声音传来。赵刚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转头道：“没事。就是路过的。”
方波伸了个懒腰：“咱们躺了多久了。看不了时间真是不方便。”
熊大海点头：“没错。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了。别的不说，这头发我就受不了。我能剪个平头吗？”
“最好不要。太引人注意了。”戴青松摇头。“方波，你继续吧。”
“唉呀我嘚啵嘚这么半天，渴都渴死了。也没个人给倒杯水吗？”见三人谁也不动，方波无奈，只好自己下床走到桌旁，拿起茶壶倒了杯水，仰脖子一饮而尽。
“刚才讲到哪儿了？对，正邪大战。这一战，双方高手尽出，打的是昏天黑地。事后各种说书的唱曲儿的，对这场大战都有讲述。老百姓也爱听。我最早就是小时候听说书先生讲的这个故事。相信你们也都听过一些。”其余三人纷纷点头。这场大战实在太有名，虽然过去了十五年，依然时不时被人讲起。
“具体细节就不多说了。讲起来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而且现在想来，咱们听到的那些不一定全是真的。道听途说，添油加醋。另外这都十五年过去了，咱们那时候也就两三岁。这事儿跟咱们现如今的处境关系也不大。”
“总而言之吧。经此一役，极乐教算是废了。倒不是说它全军覆没，死的一个不剩，但是核心成员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尤其是教主雷震天死了，其他人就如乌合之众，再也聚不起来了。世上从此再无极乐教。”
“正派这边也好不了多少。各派高手死了能有一大半，剩下的也十之七八受了重伤。惨烈啊。所以人们都说最近这十几年是武林大低谷。高手非死即伤，重伤的能不能恢复到巅峰实力都两说，能不低谷吗？”
“乱成这样，官府居然也不管？”戴青松插嘴。
“靠，老戴，你这政治都是咋学的。说的这么热闹，其实也就是千人级的斗殴。这在官府眼里算个屁。而且这一战死了这么多练武的，管你正派魔教，在官府眼里都是社会不安定因素。最近这十几年社会空前稳定，官府高兴还来不及呢，管啥？而且现在看来，阴谋论地说，我都怀疑两边的矛盾是官府挑起来的。”
“有道理。合着咱名门正派在官府眼里，其实也不过是黑社会？”
“一点儿没错。不过这些事跟咱关系也不大。真武派在这次战役里一样损失惨重。掌门那一代人只剩下了四五个，”方波掰着手指头：“红叶真人，白云，苍松，还有谁？只有三个？靠。”
“下一代，也就是咱们师傅这一代，那个时候普遍二十出头三十来岁。本事大的基本都参战了，活下来了七八个人吧。剩下那些武功不太好的，反而躲过一劫活了下来。可见功夫好了也不一定是好事。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下面开始讲方波。方波家是个武术世家。家传的武艺在当地也小有名气。方波的爷爷方远山，十五年前站在七大派这边也参战了。当时身受重伤，回家躺了两个月就死了。方远山有两个儿子，老大方伯宁，老二方仲宁。当时老爷子以他们学艺不精为由，不准他们参战。可能也是为了保全方氏一门吧。方远山这一死，方家跟七大门派也成了生死之交。方伯宁的两个儿子，老大方平，也就是我哥，拜在金光寺门下。方波进了真武派。老二方仲宁只有一个闺女，我的堂妹美凤，也进了峨嵋派。这一家子算跟七大门派绑定到一起了。”
方波讲完，四人一阵沉默。
“我说怎么都不说话？”熊大海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大家说说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吧？”赵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如果咱们一时回不去的话。”
“我没什么打算，随遇而安吧。”方波道。
“我对打打杀杀兴趣不大。”戴青松若有所思：“所以下个月大考如果成绩可以，我打算明年不来了。”
“什么？”三个人都大吃一惊。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听你们刚才讲的，咱们现在其实属于黑社会份子。再这么混下去，说不定哪天命都没了。早早抽身有什么不好？”
“可咱们是穿……”熊大海道：“你懂的。咱们怎么可能会死？”
“为什么不会死？”
“你见哪个穿……穿越的随随便便就死了？不都是开着金手指，越级杀人，一路平趟吗？”
戴青松嗤之以鼻。
方波插言：“可你不来了，岂不是跟我们不在一块了？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你不想跟我们几个再混几年呀？”
戴青松苦笑：“我就这么一说。唉。好吧。我的意思是，这不是个有前途的好职业。最好离打打杀杀远一点，去经个商或者当个官比较好。”
赵刚来回踱了几步。“你们难道对武功都不感兴趣吗？咱们既然到了这里，我是想体验一下练武的感觉。刚才抱着几十斤重的石头跑步，这在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可我居然做到了。当然，我是咱们四个里武功最差的。但没关系。我相信只要努力付出，总会有回报的。我现在有一个短期目标，就是这次大考别表现的太差。”
三人默默地看着踌躇满志的赵刚。方波叹了口气：“要么说你是学霸呢。我敢打赌，别看现在赵刚是个学渣，将来咱几个的功夫，肯定是赵刚最好。赌不赌？”
“赌。谁怕谁？我也赌将来赵刚最好。”熊大海看着戴青松。“你呢？”
“我也赌赵刚最好。”
“靠，那还赌个屁呀。”方波大笑。
赵刚有些不好意思：“别拿我开涮了好不。说真的，练武和学习还真不一样。我其实没什么信心。”
“不会。我相信如果考试是考打游戏，你肯定也能把我们秒成渣渣。练武一个道理。”方波真心诚意的说。
赵刚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的武功应该是最好的。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可要跟你请教。不许嫌我烦。”
“那还用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