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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恩怨(上)

晌午过后,酒馆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小厮小净也忙得不可开交,他非常愉悦地收着钱,瞧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哎呦!”小净数着手里的钱,不禁叹道,“今天可赚大发了!”说着,朝那个男子走去,将钱交给男子,道:“掌柜的,这么多,今儿个我数不过来,交给你了。。”男子接过钱,点了点头道:“小净,等会,收拾一下东西,跟这位爷去漠城。”小净顺着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抱着婴儿的大汉直直地看着他。“掌柜的,是不是不要小的了?小的日后不会再偷懒了!”小净看见大汉,心里直发毛,感觉大汉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自己。

“小净,这位爷带着孩子,路上不方便,有你在路上照顾,我就放心了。”男子笑着摸了摸小净的脑袋。小净懂事地点了点头,又见男子转向一个少年,朝少年道:“少年郎,你是不是也去漠城?”那少年还在纠结刚刚的事,听见男子问他话,顿时楞了一下,答道:“是。”男子笑着说:“看你一路上也不太平,要不要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少年愣生生地点头道:“好!”男子满意地笑了笑,刚想对少年身旁的女人说话,却听见那女人说道:“我也可以同行吗?”

男子一愣,笑道:“当然可以,我想荀兄应该不会介意的。”大汉一愣,叹了口气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我荀某人还不知道恩公的姓名呢?”男子淡淡地摆了摆手道:“姓名不重要,重要的是交到一个好朋友。”荀良星听后,露出野兽般警觉的气息,也淡淡道:“荀某人这辈子只有一个好友,以后也一样。”说完,却是收拾着东西对小净道:“马在哪?”小净回答着:“在门口。”荀良星抱着婴儿,将包袱放在肩上,便朝门外走去,最后又站在门口道:“掌柜的,我把这两人安全地送到漠城,我欠你的情就算还了。”

男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拍着小净的头道:“快去快回!”小净点了点头说:“掌柜的,我回来后,要吃烤全羊!”见男子点头后,小净开心地跑了出去。少年也跟着出去,却听见男子说道:“坐天下难!这大漠不太平,还是及早回去的好。”少年浑身一震,扭过头来看着男子,见男子温煦地看着自己,便朝他笑了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怎能说回就回呢?”男子见少年不问自己的来历,赞许地点头道:“到漠城后,如果有难,便去城隍庙见一个老头,把这个给他,他自会帮你。”说着,将身上的玉佩解下来给少年。少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你不怕我利用这个去作恶吗?”

男子笑道:“你不会的,就凭你刚刚为了救这位姑娘的心,我就应该帮你。毕竟这世上好人太少了。”少年听后,思量了一番,接过玉佩道:“多谢!”话罢,便踏出门外。“姑娘,快去吧!”男子阻止了女人要说的话,对女人道:“这几人都是好人,会帮你报仇的。”女人含泪道:“多谢!”便出了门外跟其余人一同上路。

虽是晌午,但那女人却不因为炎热而感到烦躁,反而有一种心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从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过了。一想到那个他,女人心中就感到悲伤,“唉!”只好在心中重重地叹口气。女人看了看前面的几人,也跨上马儿,追了上去。

“大伙儿,这大漠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既然要一起上路,那么一路上要多多照应。”小净开始发挥他多年作为小厮学来的交际能力,笑着说,“掌柜的叫我小净,大伙儿,也可以这么叫我。”那女的接下话茬道:“我叫阿妹,四川成都府人士。”众人听后,都惊诧地看了看女的,但没有发问。少年别过脸道:“马越,京城人士。”而荀良星测更为简洁:“荀良星。”荀良星说完后,抱紧怀中的孩子,道:“启程吧。”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烈日虽然快要下山,但仍烤得大地那么焦热。大风和着砂砾“呼呼”地袭向众人。只听见小净道:“大伙儿,加把劲,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驼驼村,要不然,黑风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余人听后,皆铁青着脸,将身子伏在马背上。风儿越来越大“呼呼”地在马越耳边刮过,迷得马越快要睁不开双眼。却听见小净大叫道:“坚持住!驼驼村就在前面了。”果然不愧为常年在大漠里生活的人,在这样的狂风浪沙下,仍可以瞧清前方的路。

马越众人咬紧牙关,在狂风的咆哮声下,终于走进了村子。“哎呦!”小净一屁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荀良星也下了马,朝小净道:“这里难道没人吗?”马越瞧了瞧四周,除了风沙“呼呼”地涌进村子,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小净也张望着四处,疑惑道:“不可能的啊,以往,只要有人来到了驼驼村,就会有人来迎接的。”说着,他朝一栋房子奔去,大喊道:“村长!有没有人在?”他见房门紧闭着,纳闷道:“即使是黑风要来了,也不会把门关起来吧。不行,我要进去看看。”想着,小净便想打开门进去。

“小心!”小净刚想进门,就听见后面有声暴喝,自己也飞了出去。小净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抬起头来,竟发现荀良星和一群身着皮衣的大汉在打斗。马越朝小净走了过去,将他扶起,又对阿妹道:“看样子,你的仇人在这儿恭候多时了。”阿妹轻咬银牙,恨恨地说:“这些人都是鬼斧门门下弟子‘漠中一刀’的手下,也不知那巴人贵躲在哪里伺机而动。”马越见阿妹一脸的愤恨,心头一软,叹了口气,从腰间抽出长剑冲向人群。

一时间,少年的白袍和大汉的血刀舞得令人眩目。那三四十个人竟被马越和荀良星杀得一直后退。“这些,我可以应付,你去保护其余两人。”说完,荀良星抱紧了婴儿,冲进人群中。马越见荀良星如此神勇,便放下心来,走回阿妹和小净身旁。阿妹瞧着荀良星在人群中穿梭杀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直思念的那个他。阿妹只觉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喃喃道:“当初,他也是这样一个人跟二三十个人打。岳三哥,阿妹来了。”说着,她竟走向荀良星。马越和小净都注视着荀良星的战况,却不曾想阿妹走向人群,亏得马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大喝道:“怎么了?”

阿妹这才清醒过来,脸上泛起红晕,羞愧的说:“对不起,又让你操心了。”马越见阿妹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松开手道:“没事就好,以后.。。”忽然马越瞳孔一缩,将阿妹推到在地上。阿妹吃痛地抬起头来,却听见一个笑声:“哈哈,好阿妹,快点回来。之前的帐,大哥我就不算了。”马越艰难地坐直身子,抬起头来一看,果然是巴人贵。

荀良星在砍完最后一人后,提着那把饮饱了血的刀,指向巴人贵道:“把解药交出来。”解药?阿妹楞了一下,瞧见马越面青着脸,咬着牙的样子,便一把抓住他,只见马越的右臂上赫然插着一根银针。小净赶上前一看,顿时破口大骂:“他奶奶个熊,掌柜的已经不准你用天蝎针,你还用,是不是不把掌柜的放在眼里?老实点,快把解药交出来。”巴人贵又是哈哈大笑,并不理睬小净。

“要解药也可以,不过得让阿妹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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