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许是她小说看得多了，现实世界可能没有这样子的人吧。
暧昧？是她自己心术不正罢了。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做过的一个梦。
和李奕辰结婚那个。
所以，自己这是这么早就已经在觊觎李奕辰了吗？
顾诺衿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是很靠谱了。
“你怎么了？”
顾诺衿回过神来，看见眼前放大的俊脸。
忽的感觉脸颊有些发热，她身子使劲往后仰了一些，也不过是堪堪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没事……我就发个呆。”
李奕辰有些狐疑的看她一眼，然后坐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上自习的教室被改在了一楼，他们刚刚捧着书搬下来，四五组的桌椅并拢在一块，老师没有排位置，大家默认谁抢到算谁的，李奕辰被夏定邦拉着就坐在了最里面的五组，顾诺衿有些心虚的坐到他旁边，很快她的右边也被人占据，是一个同班的女生赵楠楠，以前没怎么说过话。
看着瞬间满员的教室，顾诺衿才想起来这是三个班在同一个教室里面。
每个班留校的人都不多，加起来正好凑满一个教室。
又过一会。
顾诺衿靠到李奕辰那边去看他在做什么。
“你画的什么呀？”
顾诺衿只能看到几个emoji表情，看不到被他的手覆盖掉的另一半是什么。
李奕辰抬起手给她看。
“你的手？！”顾诺衿多多少少有点惊讶，虽然知道这人平时挺无聊的，但确实是没想到会无聊到这种地步。
李奕辰笑着点点头。
然后将手罩回纸上继续画。
顾诺衿：……
为什么会有人画这种无聊的东西。
但不可否认的是，李奕辰画的还挺好看，顾诺衿看着看着就入了迷，眼睛一直盯着他那边，身子都往那边微微的斜了过去。
李奕辰转头看她一眼，他比她高，看到的是她低着脑袋往他书上看的发顶，然后开始笑：“要不要我教你？”
他说的是画在手旁边的emoji，顾诺衿斜着脑袋，盯着他的眼睛，然后稀里糊涂的应了声。
顾诺衿那时候对李奕辰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她试了几下，按照李奕辰的方法画出来，好像还像个样子。她沾沾自喜一会儿，又把脑袋凑过去看李奕辰的，然后努了努嘴，语气有些委委屈屈：“为什么一样的方法，你画出来这么好看？”
李奕辰依旧是以往的散漫：“看着像不就好了，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顿了顿，李奕辰看着顾诺衿的发顶，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小委屈，虽然不懂有什么好委屈的，别人想学他还不教呢，但他还是皱着眉头斟酌着开口：“没事，多画几次就好看了，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真的？”
“真的，不骗你。”
顾诺衿心情马上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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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这同桌缘分还是没能续下去，课间操时段来了两个老师，让调位置，按照班级坐一块，他们班在中间，李奕辰和夏定邦高一些，按照身高，两人就往教室后面挪了过去。
顾诺衿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然后和赵楠楠一起抱着书换了个位置。
留校的时间是比平时在校要快乐得多的，时间很自由，没有人规定了每个时段必须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于是乎大半的人写完了大多数作业以后就开始做别的事情，看小说或者是前前后后几个人凑在一起玩别的什么东西，有的人下五子棋，有的人买了牌来斗地主，还有的人甚至带了象棋来下。
顾诺衿则是默默的掏出了之前买的《平凡的世界》来看。
她的文科成绩不好，很烦那些乱七八糟的要答一大段一大段的题目，但是她却是很喜欢这样全是文字的长篇的小说，很容易让她整个人都沉浸进去，暂时性的断绝与外界的联系。
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李奕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她后面一个位子上面，用手指头戳她穿着校服的后背。
顾诺衿有点惶恐，突然间生出了退意。
这股退意往哪里来她却是说不出来。
她努力直起背脊靠近自己的书桌，然后回头，堪堪转过身，看到熟悉的嬉皮笑脸，带着点他惯有的漫不经心，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好像对所有事情都漫不经心，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都满不在乎。
“有什么事情吗？”她听到自己再问。
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下来，语调有点小委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你不是我徒弟吗？”
可是他一开口，就好像又回到了世俗纷扰的人间，拥有喜怒哀乐，瞧瞧，还会委屈呢，搞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我可没这么说，”可是顾诺衿还是会哄他，就像哄家里面的弟弟妹妹一样，下意识放轻了语调安慰他：“你挺好的。做什么都……挺好的，来找我也好，你想什么时候来找我就什么时候来，都依你的。”
李奕辰挑眉，似乎是怜悯众生的神突然对凡世有了兴趣一般，眼睛里的光芒变了又变，最后被他眨巴着眼睛掩去，他重新扬起笑脸，笑得依旧漫不经心，可顾诺衿硬是从里面品出来些许暧昧。
“那先说好了，以后就……打扰小徒弟了。”
顾诺衿歪头，颇有些不太礼貌的盯着李奕辰的眼睛看了许久，李奕辰也不躲不闪，任凭她看，眼睛里面的光芒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又听到自己说：“好。”
一切发生的过于突兀，她整个人都还仍然沉浸在李奕辰的眸子中的光芒里，一切却已经结束，李奕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也已经转过头继续盯住了自己手里的书。
不对的，不该是这样。
她使劲摇了摇脑袋。
可是她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顾诺衿的恐慌忽然增大。
她有些呼吸困难，颇有些应付不过来的感觉在里面，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