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和秦小玉的辞别师父出来,两人频频并肩回望,抚摸着竹桥跨过小溪。竹林中师父玄黄道人教李正剑法时,敲打了李正三下头的那根枯竹依旧还是躺在原来的位置。再进到枫树林中,之前的恐惧,阵法都已抛在脑后,只有一片紫色汪洋的绚丽,让两人留恋。
依照师父所言,出枫树林北,经过小木屋,继续西行。
一路上无聊,秦小玉又好奇小弩'红闪'是怎么发射的,便拿出来打树干玩,'红闪'的速度力量让两人又惊讶又兴奋。走了约两个时辰,也数不清打了多少树干。
走着走着果然如师父所言见到一条宽阔的林荫大道。两人觉得有点累乏,便靠在路旁树下休息,取出小玉做的馕饼来吃。
忽听得前方有一团马蹄声朝这边奔来,两人本能的又往路边靠了靠。
只见有六、七骑从前方弯道处方转出来,个个是人高马大,围着一辆双辕车,车上被蓝布盖得严严实实,不知是何货物。
李正和小玉本以为要迎面往这边过来,谁知转眼却又隐没在了弯道处。两人心中都疑道:莫非前边还有条岔路?也没太在意。
两人吃完又沿路北上,走到弯道处时,好奇驱使着往刚才那一众人隐没的位置处瞧了瞧,并不见有道路,但见路旁的杂草被踩得左右歪斜,显然是刚留下的新痕。
李正和小玉都心里生疑,那一行人押着马车不走大道,反而往树林里钻真是古怪。正私语猜测,又闻得前方有一众蹄声朝这边奔来。抬眼望去来了有十几个身着公服的官兵。把两人吓了一跳,师父虽说沿路往西出玉门关都没有被通缉,但仍是担心。两人低头立在路旁,小玉伸手紧挽着李正的胳膊,只盼得他们快些奔驰而过。谁知官兵奔到面前时,竟拉马停了下来,两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一时忘却呼吸。
为首的官兵问道:“喂,你们刚才有没有见到几个吐蕃人经过?”
两人吓得一个劲的摇头,其实也不知道吐蕃人是什么样子。
听见官兵们自己言语道:“刚才明明有人看见是往这边跑了的,拖着车应该跑不了这么快吧?”
“我们再追一阵看看,说不定失踪的三个女子也许就被藏在他们的车上。”
“没错。”官兵们又继续策马往前追赶。
李正听出不是来抓自己和小玉的,悬着的心才放下。听他们说话应该是在追三个失踪的女子,猛想起刚才那几个人行踪古怪,中间一辆遮盖的双辕车,也许就是他们要找的吐蕃人!忙大声喊道:“喂!官爷。”
听见喊声一行官兵又勒马停了下来,李正追跑上前道:“我不认得吐蕃人什么样,但刚才看见有几骑高头大马人从这路边岔到林中去了,还拖着一辆双辕车,车上盖着蓝布。”
此时李正才瞧见军官的脸,约三十岁年纪,髭须稠密,生得浓眉大眼正气凛然。那军官立马喊道:“就是他们!”
李正指了位置,一众官兵追了过去。秦小玉也跑过来道:“正哥哥,是怎么回事啊?”
李正锁眉道:“我想应该是在追捕什么罪犯吧。要不我们跟上去瞧瞧,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师父不是教我们多行善事吗?”
小玉点点头,两人也跟着蹄印追了过去。
林中虽然杂草丛生却一直有如道路般宽无树木阻路。后又发现地上有砍断的树桩,才知这林中道是有人有意清理而来。
追了没多远便听见前方的马蹄声停住了,听见刚才那军官的声音喝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李正和小玉绕到旁边的山坡上隐蔽在树丛中偷觑。见刚才的官兵把那几名大汉叫住,那几人立在原地,跟官兵一比较,前面的吐蕃人更显高壮,头大脖肥,一脸的横肉,臂如腿粗。李正心想这应该就是吐蕃人了吧。
只见那几个吐蕃人立着不动,面上表情诡异。那军官厉声道:“把布扯开,车上装的是什么!”
也不知吐蕃人是语言不通还是置若罔闻,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此时却见那蓝布下似有活物挪动。其中一个偏瘦的吐蕃人从身上摸出一把的黄澄澄圆形金块来递了过去,只见为首的军官用刀鞘一打,将金块打洒了一地。
军官又喝道:“把布扯开!”见吐蕃人仍是不动,回头吩咐两名官兵过去搜查那辆双辕车,又叫后面的官兵抬起手弩来对准几个吐蕃人。官兵跳下马来,走到双辕车旁,正欲扯下车上盖着蓝布。突然身旁的吐蕃人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剑来,左手一把揪住那名官兵的后颈,右手一捅短剑从后背冒出来一截。众人一惊,吐蕃人一起动手,弹指间四名官兵便死在短剑之下,顺势借官兵的尸体来挡住官兵瞄准的弩箭。几个吐蕃人不光力大无穷,且步法稳健出手犀利。
那名军官纵马上前扬刀便往吐蕃人头上劈去,吐蕃人闪避不及只得抬手来挡,手臂上连中两刀,皮翻肉绽鲜血直流,隐现白骨。那名吐蕃大汉手上虽被砍伤也不后退,大吼一声径直往前冲撞过来,竟将军官连马带人一同掀翻倒地。官兵们拔出刀来打作一团。李正和小玉见官兵虽多怕却不是那几个吐蕃人的对手,急奔过去帮忙。李正一边跑一边抬眼偷觑,见吐蕃大汉抓起官兵的尸体来高举过顶掷了出去,官兵们被砸倒一片,几个吐蕃人一拥而上,听得'呛啷啷'几声刀剑相击的声响,转瞬间十几名官兵死伤满地。
等李正和小玉奔到时,只剩下那名军官还站在那里。鲜血涔涔正从头上不断流到全身,也瞧不出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剑伤,俨然成了一个血人,右手握刀,左手刀鞘杵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李正拔出万仞剑来一指,大声怒道:“你们这帮恶徒,竟敢在大唐境内杀人!”
秦小玉也将小弩‘红闪’捏在手中对准敌人。
几个吐蕃人一看李正,原来是个俊俏少年,全不以为意。再看见小玉这个俏丽的少女,眼神中则尽显邪淫之意,哈哈大笑起来,直让人发毛。
那名全身是血的军官扭头瞧了瞧李正和秦小玉,急道:“你两个小娃跑来做什,这几人你们对付不了,快跑去叫人来,快跑!”说着又举起刀来劈了过去,此时军官身上受伤,这一刀的去势比之前慢了许多,被那吐蕃人伸起左手便刁住了军官的手腕,右手横着短剑对着军官的脖子抹了过来。
李正急忙使出‘巽风步’中的'乾步'往前一点,一跃而起兔起鹘落,凌空一招'金蛇出洞'剑似毒蛇,正插入那名吐蕃大汉的太阳穴中,顷刻之间,吐蕃大汉瘫倒在地,一声不响的死了。这一下发硎新试,李正自己才知巽风步与剑招结合的威力,快如闪电,弹指间便可取人性命。那名浑身血的军官也被死去的吐蕃大汉带着手腕倒在地上。
此时瞧得清楚共是七名吐蕃人,刚被李正刺死一人,还剩六人。一众吐蕃人均没想到这个俊俏少年竟有如此身手,不敢再有小觑。
就近的两名吐蕃大汉手握短剑扑了过来,李正长剑一横又使出一招'剑横末影',两名吐蕃大汉早看见李正手中的宝剑寒光森森,已有防备,李正也是实战经验不足,这一剑使出的时机稍早了半分,两名大汉顿步后仰,剑尖从脖前划过。左边的大汉捏着短剑猛的往前一扑,李正急忙以‘坤步’退回接一招‘倒画银钩’,大汉急忙挥剑下挡。两名大汉一前一后,小玉一箭射出,正打入前边大汉的右眼,那枚利箭穿头而过,又插入后边那名吐蕃大汉的胸口,前边的大汉噗通倒地绝无活命。弩箭穿过前面的大汉时已经减了力道,插入后面大汉的胸膛不深,没有伤到脏腑,但也疼得那吐蕃人跪倒在地,捂住胸口。
其余四人也已围到了身边,李正横剑一扫先将小玉护在身后,小玉也慌慌张张取出盒中的弩箭来装上'红闪'。
那位偏瘦的吐蕃人见势不妙,转瞬间己方已是两死一伤,再硬上并没有把握胜得了少年手里的宝剑和女孩的弩,恐怕还得有人要死。看两个少年神情慌乱入世不深,便想智取。将手中短剑一放掉在地上,求饶道:“两位英雄饶命!我们立刻把人放了。”暗中观察李正的动向,随手便可拿起短剑来攻击,其余三人也跟着把剑扔在就近的地上。
李正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只道若是四人围上来打便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此时求饶又该如何是好?想让那位军官拿个主意,低头一瞧,那军官因失血过多,躺在地上昏昏沉沉不能言语,看着胸口虽还在起伏,性命怕也只在旦夕之间。
李正扫了眼满地的尸体道:“你...你们杀了这么多人,岂能就这样算了。”
那偏瘦的吐蕃人跪移到双辕车旁,把蓝布一拉道:“我们把人全放了,请英雄饶我们性命。”
这才看见车箱里面捆绑着三个年轻女子,口中塞着丝巾,个个吓得脸色惨白,惊恐的双眼四下跳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正一时拿不定主意,便低声对小玉道:“我们先救人吧。”将剑横在胸前与小玉缓缓移动过去救人。
秦小玉去给货箱里给被捆绑的女子解绳,只得将弩挂在腰间。小玉将丝巾从女子口中取出,那女子咳了两声。
李正一瞥眼,稍有分神,那偏瘦的吐蕃人瞧准时机,扑过来将李正的双脚箍住往回一拉,李正失去重心往后倒去。吐蕃人一拥而上,两人压到李正身上,直觉如巨石压身,莫说移动喘口气都十分艰难,手中万仞剑也掉落在地。
面对这突然的变故,小玉也应变不足,一慌神把'巽风步'忘得一干二净,再去摸弩已来不及,被一名大汉一把抱住丝毫动弹不得。
那偏瘦的吐蕃人拾起李正的万仞剑来,说了几句吐蕃语。压着李正的两名吐蕃大汉便往李正身上招呼了两拳,李正顿感体内脏腑翻涌,剧痛难当,呕出一口血来。两名大汉将李正架了起来。
只见那偏瘦的大汉走到被李正刺死那名吐蕃人面前跪下去,亲吻了一下尸体的额头。抬头怒视着李正走了过来,对准李正胸口又是一拳,李正犹如吃了一记闷锤,只觉心肺剧震欲裂,喉头回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那偏瘦的吐蕃人把万仞剑架到李正的脖上,又说了几句吐蕃语,眼中满是淫邪。其余的吐蕃人一同大笑起来。
后面的吐蕃人将秦小玉抱到李正面前来,按倒在地上。一名吐蕃人便骑坐在秦小玉的身上,伸出大手去扯小玉的衣服,三两下便将小玉的外衣撕开。小玉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声嘶力竭的呼喊,被一众吐蕃人的淫笑声盖过。
李正也顾不得身上的剧痛,大声怒吼!两眼通红,口中眼中都喷出血来。
小玉拼命的哭喊挣扎,那吐蕃人扬起手来一掌打在小玉脸上,小玉顿时昏了过去。又一把将小玉的抹衣扯烂,露出白皙的胸脯来,那帮吐蕃人笑得更甚。
李正与小玉一路患难与共已如至亲,此时见小玉受辱李正心痛万分,不由得如颠狂般的大叫,口中不断有鲜血喷出。
就在此绝望窒息之时,忽听得‘嗖’的一声箭响,一支长箭射入那坐在小玉身上的吐蕃人脖中,那吐蕃人扭过头来便立刻倒在地上,口中流出黑血来。
剩下四名吐蕃人忙收起笑声,往林中四处张望。又听得‘嗖’的一声,胸口中了小玉弩箭的吐蕃人也应声而倒,口吐黑血死状一样。
那偏瘦的吐蕃人叽叽咕咕又说了几句吐蕃语,三名吐蕃人狂奔而逃。
李正爬过去将小玉的衣服整理好,隐约见到一个紫服人影走了过来,眼皮一耷,也气血不足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