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有些迷离清冷,或是在这宫里显得更甚,那昔日繁华的椒房殿,此时一改往昔,只剩冷清作派,人心如此,凉薄冷淡。
温言抬了头,见那椒房殿的大门,打开,吱吖声衬托,显得大殿更加寂寥。
温言似是冷笑看向那蓝衣女子讥笑道:“你也是来送我上路的”
慕兰蕊瞧见那平日里艳丽的女子,此时一身灰衣,和这夜色融为一体,有些孤寂,那发丝平日是由金簪凤冠挽起,此时随意落下,可怜可叹,慕兰蕊辗转了眉眼,有些淡漠:“早间,她的确让我来给你送毒酒一杯”
温言并不意外,淡漠道:“那你为何没带毒酒来”
慕兰蕊似也是不屑:“多此一举”
温言冷笑道:“你如此不屑,慕兰蕊,因为你知道,我难逃一死,而我死了,你就是堂堂正正的王后,你就真正的取代我了!”
慕兰蕊并没理会,倒是看向一旁梅花:“这宫殿里的梅花开的很好”
温言伤心不得,继而哭笑而出:“哈哈哈,我输了,我必须得承认我输了”
慕兰蕊淡淡道:“你哭什么,有什么可伤心的,伤心自己的位分,还是怕死?”
温言:“呵,父亲妹妹已然而去,我死又何惧,我不过是在笑我可怜的爱情罢了”
慕兰蕊笑了笑却不是嘲讽,只是用着她的方式宽慰道:“你本就不美,再哭,可真难入目了”
温言从来都是一个只听皮毛的人,扬起巴掌,眼中怒气:“你!”
慕兰蕊扬起了头,高贵不凡,温言此时竟觉得自己多么可怜自卑。
慕兰蕊:“可惜啊,现在的你,无法向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给我一巴掌了”
醍醐灌顶,温言摇摆落下双手,若枯叶蝶,苦笑:“哈哈哈,原来,现在我真的一无所有,荣耀富贵,都是假象”
慕兰蕊:“你所要依靠的太后,都想杀了你”
温言心知肚明,又自怜自艾:“我只不过,是用来制衡朝廷的棋子罢了,做为妻子,我得不到丈夫的爱,做为王后,我无法为王上分忧,作为儿媳,亦无法让太后欢喜,就连作为女人,我也比不过你,我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恍若秋风落地,慕兰蕊心中跟着一酸,顿了顿道:“你…真的…很爱他?”
温言似是看出直言道:“你不爱他,你的眼里没有一丝爱意”
慕兰蕊摇了摇头:“什么是爱,像你这样,为爱嗤,为爱累,为爱疯么”
温言似是坦然一笑:“我争不过你,慕兰蕊,你赢了”
慕兰蕊:“在这红墙里,每个人都不会赢”
温言绝望又含着笑意,随着唇边的血流出,泪水交叉,都是一生,慕兰蕊见她瘫倒在地,命不久矣了,她也不愿再看,转身之际,却被温言拉住,慕兰蕊回头,有些讶异
温言咽着一口气:“我求你…我求你”
慕兰蕊还是皱了眉,心软问:“什么?”
温言垂着头,有气无力,如同柳絮落地:“求你,爱他,我求你,爱他。”
话语一落,温言没了力气,闭眼在地,慕兰蕊动了眉,心中微动:“你死了,都还在念他,念一个人,就是爱么?”慕兰蕊有些迷离,有些悲凉,懵懂不解,抬见窗外悲凉的月色,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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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灵:“娘娘,今日倒是心情大好,愿意出来逛逛”
慕兰蕊抬头见那阳光洒下,亦不觉炙热:“百姓不是都说,宫里好么,本宫的确要多看看”
采灵笑了笑:“娘娘,你说的话,奴婢越来越听不懂了”
慕兰蕊,顺着那草木光影看去,那湖畔,那灵动的少女打着石子,动荡湖面波澜,身旁亦躺着男子,似是佯装睡眠,慕兰蕊闻着她的笑声,也扬了唇角。
采灵:“这圣女,倒是每日开怀得很”
采灵听见呜呜虚弱声音,回头,竟看见一只小白狗,似是惊讶花色,吃惊抬手遮住张开唇,笑魇如花,略微吃惊道:“狗狗”
低身瞧这只小白狗,前爪似乎受伤了,鲜血染红了白毛,可怜极了,同情心立刻泛滥,恒毅歪头,开了一只眼,竟有一只狗狗问道:“怎么回事?”
苏妍,仔细打量伤口,拿出了袖口中的手绢,为它包扎:“不知道,突然来的一只狗狗,真可爱,受伤了,小家伙疼不疼啊?”包扎完毕,握住狗狗身子,在太阳下眸子里的光,更是皎洁。
慕兰蕊低了低头,似乎有些暗淡,转了身,不愿停留。
太监:“这不就是外番进贡的宠物狗么?”
太监急冲冲赶来,苏妍回身,有些吃惊,步至而来的还有王上,众人,亦接连行礼,道王上万岁,清央君逸目光落在了这只小白狗上开了口:“这只狗?”
太监忙回:“就是外番进贡的狗,没看住,竟然就跑了”
清央君逸点了点头,看见狗狗的爪子上的手绢,看向苏妍,欲问缘由,苏妍回道:“臣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来的一只狗,它受伤了,所以我才为它包扎的”
清央君逸面容淡然,倒是瞧不出什么,倒是突如其来问道:“这只狗,你喜欢么?”
苏妍,似是吃惊,眸子中印出清央君逸的样子,有些小鹿跳跳,抿了唇,低头,笑意难止,支支吾吾道:“自…自然,女子都喜欢的”
清央君逸似乎懂了什么,上扬了一丝笑意,这一笑,被苏妍捕捉到了,有些更难平了。
清央君逸:“既然是进贡的礼,自然要物尽其用,将这只狗,送往兰台殿”
太监忙行礼领旨,接过了狗狗。
苏妍微微错愕,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王…王上”
清央君逸,并没察觉不妥,笑道:“怎么了,圣女”
苏妍,无奈皱了眉,只道出:“没…”
清央君逸点头离去,回归平静,恒毅笑道:“苏妍,你没事吧”
苏妍瘪了瘪嘴:“没事!”
恒毅:“我刚才还以为,他要把狗给你呢”
苏妍觉得此时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别说了,真讨厌!”苏妍,提裙就走,恒毅见那背影气愤愤离去,也就不笑了,这个丫头,若是动了凡心,一定会吃亏的,他虽也年纪不大,不算懂这些,可是也是听得多,看得多,先族长不就是个例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