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阿丽回来了,你赶紧去问问有没有见过阿桃!”阿桃爸敲着手中的拐杖催促着阿桃妈上阿丽家。“你怎么知道阿桃去了哪儿?”阿桃妈似乎不太情愿着,与焦急的阿桃爸形成强烈的对比。“我那天就看见她上了那辆车,就上了那辆车!你快去!”阿桃爸激动地说道。“要去,你自己去,又不是什么小孩子。”阿桃妈一气之下转身就走,不理会阿桃爸的着急。阿桃爸对着阿桃妈的后背大喊,“就是你这个人,把阿桃气走了。”
阿桃爸在阿丽家的门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地透过门缝往他家看去。阿丽在屋子里与她妈聊天,聊着聊着,感觉似乎有人的眼光一直在她身上转悠,于是她支走了她妈妈,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叔?你要找我?”阿丽打开房门正对上阿桃爸的目光。阿桃爸的表情一丝忧伤,一丝纠结闪过,这些表情被阿丽尽收眼底。阿桃爸欲言又止,于是阿丽宽慰着阿桃爸,“叔,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不告诉别人。”“你……见过阿桃吗?她往州城那边去了。你从州城回来,你见过她吗?阿桃爸看着阿丽的脸,渴望着从她的脸上寻找着希望。
“见过一次。”阿丽说着,阿桃爸的表情又变化起来,“她看起来挺开心的。”阿丽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阿桃爸听到之后,脸上闪现过放心的表情,随后又忧伤起来,“她那性子,倔得很。应该是不会轻易回来的。”说完,拄着拐杖往家里走去,阿丽站在看着阿桃爸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随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刚刚谁在跟你说话?”阿丽的妈妈从里屋走出来,看见阿丽站在门口发愣。“阿桃爸,他来问我阿桃的事情。”阿丽回答着她母亲的问话。“你管人家的事情这么多干啥?难道你自己的闲话还不够多吗?”说着,把阿丽拉进家门。听到这句话,阿丽质问她妈,“所以,我这次回来也给你丢脸了是吗?我这次回来,走出门口一步,是丢人现眼是吗?”“我只是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他们家要是好的,他们的女儿能够离家出走吗?”阿丽妈妈说道,“况且,你知道,在我们这里,很少有人离婚的。你们这些女孩子是不是出去一趟,就这么自以为是?”阿丽的妈妈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所以,我们就要像你们一样,一直守在这个小山里?每天就是知道这家闲话那家闲话的说着吗?即使自己受尽了自己老公的欺负,也一直忍着吗?”阿丽听到她妈妈的这些话,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团火。
看着阿丽生气的脸色,阿丽妈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晚上,阿丽躺在当初为了面子买的大床上,华丽的床与周围的毛坯墙格格不入,掉落的小石块悄无声息地掉落在墙岩边上。阿丽回想起自己回家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人的表情,他们盯着阿丽走进家门,她跟他们打招呼,他们脸上露出的笑是那样的勉强。突然间,阿丽明白了阿桃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了。
阿丽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心里生出一阵酸楚。
父亲不顾家,于是阿丽不得已辍了学,跟着村里早年初中毕业的姐妹去了州城,挨过了最苦最穷的日子,却被闲言碎语失了神。即使这个家庭,曾经多么的不重视她,可是在阿丽挣了钱之后,还是会给家里寄钱,还是希望在这个家里,可是离婚一事,还是让她心里受了伤,也许,他们要的,只是金钱的满足。
村里的鸡叫,开启了村庄新的一天。
喝着小米粥的阿丽对着她妈妈说,“以后,我就不经常回来了。你赶紧给我哥物色一个媳妇吧,别让我哥整天游手好闲。“说完,舀起最后一口粥放进嘴里,起身回房,拿起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