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足踏月间,望尽丝竹缦舞,习习海棠香,如期而至……
香雾蔼蔼间,翡翠合欢时,我看见万俟宇宛然一笑,“冰儿,你终于回来了。”
猛然惊醒,发现终是梦一场,花香依旧,只是人已全非。
入眼微笑的正是玄风,微笑道:“颜儿,你终于醒了!”
微微一叹,“是啊,我终于醒了,当初混沌的许颜,如今清晰的苏暖冰,终于天上人间梦一场的醒来了!”
短暂的混沌后,所有的一切我都想了起来,包括昏迷中听到的种种,我的确只是不愿醒来而已,只是在梦中赤足如当初在“重华宫”雪中赤足自残伤万俟宇那般,自残自我救赎!
他脸微红,尴尬道:“颜儿,当初的事……”
“我不怪你,亦不怪许炜,只怪我对他太不了解,也是对自己太没信心了!”我打断他难以出口的解释之言。
我的确不怪他们,如玄风所说,淡薄名利的许炜选择了那么悲烈的方式死去,与我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玄风我也不怪,外人如何能看出情字中的两人,我只怪自己,仅此而已!
思量起当初自残决绝离去时,万俟宇口中的不舍与难过,而我没再回头看他一眼,心,莫明一痛。
不为那雪中一跪,至今都疼痛的双膝,不为冰冷中旋转露出森森白骨,早已不会伴笛踮脚起舞的双足而痛,为他痛,所痛!
忍住眼中清泪,朝玄风苦然一笑,“如你的将士所言,用我向万里逸换退兵。”
“不,颜儿,我自当有能力与他抗衡。”玄风决绝道。
“你无法与他抗衡,此次,他是作了万全而来的!”我继续苦笑道。
此次的开战,没人比我更了解万里逸的安排,此“凉城”的一战,只是当初布置的声东击西之策,真正的目的是东秦的国都——洛州。
只要此处的战一开,万里逸安插在东秦的内线就会从洛州内遥相互应起来,内外夹攻,在全然没准备下,东秦已经轻易的丢了八个城池,如在受此一击,东秦必败,而这都是我所引起,我理应担负后果。
“只要你不愿意,我定当殊死一博!”他铮铮道。
跟随在万里逸身边多年,万里逸有多狡诈,有多诡计,有多睿智,这,想必他比我更清楚,不需追问我话内的意思,他已经明白其中的要害,所以只是在坚持。
“你自己说的,让我自己决定去留,去南魏就是我的决定!”我决绝正色道。
起身下床,虚弱的走到门边,扶住门框道:“你去通知万里逸将那掠夺去的八个城池归还东秦后再放我!”
“颜儿……”身后之人,犹豫道。
“去吧。”说完,无力倚靠在门框处,在灼热的阳光中,闭目自赌。
这两年的相处,虽然与万里逸能和平相处,但也只能算是勉强是,他总在无意间挑起一丝暗昧的情愫,外加上“元婧”这意义的封号,以及他应该去等内应的消息偷袭“洛州”,怎么会放弃这大好机会,跑到“凉城”御驾亲征来。
虽我不能确定都是为了我,但至少应该与我有关,所以我拼命一赌!
也算为自己赎罪,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