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时——
天地初分,众神归天。
神之遗迹,西躔鼎立,然世间初开混沌,妖魔鬼怪横行祸乱。
这一年,西躔王室诞下第九女——玄钥!虽血肉凡躯,却神力擎苍。
其人勇猛善战,杀伐果绝,手握玄漆镰绞杀妖魔,嗜血噬魂,其肆虐暴戾震惊各界。更是于经年后,仅凭一已之力降服了四方的百万鬼众,将其收于麾下,统称魑魅魍魉,致使世间安定无扰。
天界之主大喜,诺致厚赏赐,问其所需何物?
然。
这位世人眼中的魑魅魍魉之主,冷血无情,桀骜狠毒之人,不要任何浮华,只需一人许下终身,一时间,震惊整个天地。
那人,年少清淡。
那人,洁白温润。
那人,清澈优美。
他,比她年少了许多的他,乃是如同繁星般清凉纯美的夜神!
“许一人,终其生。”她在天帝面前铿锵锐利,毫无商量余地。
血染的漆黑铠甲,无所谓温柔,无所谓绵缠,偏偏贪恋那份纯洁淡雅......
迫于有诺在先,天界之主勉强应允,姻缘府中,她强取姻缘红线,毁掉他飞天的羽翼,强硬的将他的灵结紧紧牵系,缔结生生世世。
春暖花开时节。
西躔王国一片喜气。
这一日——
天界夜神屈尊降世,与西躔国第九王女完成大婚。
回廊典雅,竹阁幽香,大红的帷幔飘盈起舞….
该是洞房花烛明;燕余双舞轻。
但是——
炽撩的烛火却透着丝丝的寒凉。
静寂的夜。
竹帘断线碎裂在地,叮叮铛铛格外的轻脆。
一滴血自指间滴落,晕在红毯之上,融为一体……
玄钥垂眸,淡淡的看向自已仍在流血的手指,透过血色的缝隙,漆黑的瞳仁凝向对面之人。
雾蓝的衣袍,绯色的垂耳流苏,俊美沉静的郎君未配喜服一丝,静静的,凉薄的站在断开的珠帘后。
清清淡淡、攻击下没有戾气、神态微愠却又华贵儒雅。
不寒、不冰、不狠、不绝、但却丝丝透骨,慑入人心。
“此时……”微摆弄流血的手指,她轻轻开口“确是见血之日的,只是,我的夫君似乎找错了地方……”
雾蓝的衣袖微动,他微微蹙眉,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堪然。
这么隐含秽意的话,她竟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果然——
粗蛮无礼!
“出去!”红唇轻启,他漠然说道。
她轻笑出声:“我出去,咱们如何洞房?”
他的眉蹙的更深,耐性尽失的说道:“你我心知肚明,今日成婚无非是你邀功,天帝两相权宜而已,但也仅此而已,至于其他你休要奢望太多。”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却完全不容置疑。
“哦?”她闲散的靠向阁门,不紧不慢道:“邀功也好,权宜也罢,如今夫君你飞升的羽翼已断,只得在我西躔神殿戴月布星,所以你还是认命从了我吧?”
‘夫君?!’她唤的倒是轻巧,他却听得刺耳,深吸口气,薄怒的望住她。
这个人……
这个凡胎之躯的神之后裔
没有金银衣饰、没有凤冠霞披……
除去戎装的她,一身的肃黑!
漆黑的发,结绳嫣红……
目光定在飘垂下来的红结绳,幽深的眸子掩不住无奈之色。
想那结绳乃是他与她的姻缘灵结,她竟霸道的从月老儿那强取回来。理由竟是认为月老儿保管不善,谨防损毁?!
懒得与她斗嘴,他闭上眼将她整个隔绝在他所布下的结界之外。
她挑眉,更是毫无顾忌的将他从上看到下,漆黑漆黑的目光没有光星却如芒在刺。
长久的注视,目光强烈到令一直闭着眼的他感到无比的压迫。终于,就在他几乎到了忍耐的边缘的时候,她却开口了,语气虽慵懒轻挑却隐含真挚,富有情义。
“也罢,你我来日方长,夫君日后定是对我迷之爱之,只一点我希望你能知道,亦能相信,那便是,我已爱恋你许久。”
他错愕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肃黑的背影。
世人皆说九王女狂傲不羁、冷酷无情且残忍霸道。
如今拥有魑魅魍魉众妖魔更是令所有人胆颤心惊,敬而远之。
事实证明,他知道的、他看到的也确实如此。
但是……
为何?
他的心,却总是莫名的被那身影所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