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院,上官忠肃着脸坐在住位置上,脸上隐着怒气,随时爆发。
冉姨娘则立在他的声旁,脸上的嘴角撅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上官清隐不动声色地向他握紧茶盏的手看了一眼后,即时收回目光,眼眸低垂,微微弯腰行礼:“爹爹找女儿来所谓何事?”
“何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上官忠猛地朝上官清隐的额头上甩茶杯,怒气四起。
“小姐!!!”连珠眼看着茶盏磕破上官清隐的额头,鲜血缓缓从侧脸流下,伤口之处是刺眼的一抹红。
上官清隐忍着额头上的疼,从宽敞的长袖中拿出一块丝怕,拭擦着额头上的鲜血。她笑:“爹爹都还未曾告诉女儿犯了何事,就不分清红皂白给女儿定罪,还打伤了女儿,爹爹可真是公私分明呢。”
上官清隐的嘲讽一笑,让正坐在主位上的上官中,眼底拂过一丝怔然。
而后,明了了上官清隐的暗含之意后,他青筋暴起,气得用力地拍起了檀香木桌,桌上的茶盏被震翻。
“来人,带他上来!”上官忠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官清隐,大声喊道。
上官清隐则是坦然面对他凶狠的目光,静观其变。
“影儿,您救救我吧,救救我!”一道男声赫然闯入耳中。
在上官忠听到这大逆不道的暧昧称呼时,脸上更是黑成了一块碳。
接着,一个被打得浑身是伤的白面书生被拖了进来,他不停地苦苦哀求着,并且一直朝着她的方向求救。
“救救我……”他艰难地爬到上官清隐的脚底,嘴里混合着的鲜血在裙角边干涸。
上官清隐在他双手抓住裙摆的那一刻,眸光一暗,冷冷地看着那名白面书生。
“这位公子,我与你素未相谋,你这样称呼我,这样以下犯上,可是会被拖出去乱棍打死,死无葬身之地的,你可要仔细斟酌一番……”
上官清隐故意拉长了尾音。
顿时,白面书生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在白面书生犹豫之际,冉姨娘突然向他喝道:“你还速速实话实说,要不然,连你的家人都会收到牵连,与官家私通嫡女私通,这可是死罪!”
说完了话,上官清隐敛起双眸看向她,目光似一簇冰粹,冰冷地射向冉姨娘的眼睛。
与白面书生私通?
她这是要毁掉她的名声?
“姨娘这是何意?”上官清影用丝帕捂着额头上的伤口,一步一步地想让姨娘走去,渐渐逼近。
冉姨娘愣神,看向上官清影的目光中带了些打量。
这丫头最近是怎么了?从昏迷醒来后,不但性情大变,而且身上的气质竟是有几分皇家风范。
她微微诧异。
她怎么怕起这么个小丫头骗子了?
反应过后,她气得将丝帕绞成了一团,直起身子,目光也投向上官清隐,假装镇定。
不过是个空有一身才学,脑子却不灵活的死丫头而已,有什么值得她去忌惮的。
冉姨娘道:“大小姐,您可是上官府的嫡女,莫要围着等白面小子,毁掉了自己的名声呀。”
这一番话可是答得滴水不漏,既能在后续为自己摆脱嫌疑,又可以替她定下了罪责。
“是吗?”上官清隐冷笑。
清丽的脸蛋染上了几分暗色,目光也沉了几分。
“哟,姐姐可是让妹妹刮目相看呢。”前院外,一名穿得花枝招展的少女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前院。
“姐姐,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竟是找了这么个没皮没脸的白面书生做情郎,竟还想着向你求救。”
她双手环抱在胸,不屑的上下看着白面书生,而后,又向着上官清影看了两下,又说道:“看来,姐姐是摔进湖里,泡傻了吧。”
“露儿!”冉姨娘拉过在那毫无规矩,说话不顾礼仪的女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在她低声耳语了几番之后,那名做露儿的少女,才不情不愿地向脸色阴沉的上官忠行礼。
上官清隐唇角微微勾起。
露儿?冉姨娘的女儿?上官露?
看来冉姨娘禁足她数月,也是有原因的。
上官露行为举止粗陋,说话不知遮掩,最容易惹祸。
冉姨娘禁足她又何尝不是在保护她自己。
“姨娘可真是给清儿养了个好妹妹呢,说话如此没规没矩,如此鄙陋。”
“大小姐,露儿生性善良,向来是性子跳脱了些。虽说她是莽撞了些,但她却也是本着她自己的心思言说的呀。”
善良?
上官清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又将沉慕的目光转向上官露。
她若是善良,又怎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入那深不见底的湖泊,任由她在水中挣扎,却冷眼旁观。
“姨娘,在尚未有证据定论之前,姨娘莫要将这罪名安到清儿的身上。你多次强调我与这件事情有关联,这让我不得怀疑姨娘的用心呢。”
上官清隐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缓缓而道。
冉姨娘听到这一席话,心里咯噔一下。
急忙道:“大小姐可莫要将这屎盆子扣到我身上,我可是万万不敢这般做的。”
“万万不敢?”上官清隐轻声地复述了一遍她的话,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之意。
她指向白面书生,问道:“我是何时与你私通的,信物是什么?”
冉姨娘眼前一亮。
她这是自投罗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