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另一个人就算他怀里有枪，刘培志也会一脚踹到他的胸口，一口浓痰吐到他脸上。
但站在这里的偏偏是路生安这个家伙，他便不敢了，即便对于自己一米八五的魁梧身材面前人不过是个发育不良的小豆丁而已，但他就是不敢。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天姜明仁不在，一个男生想要摸鱼，当众就要强暴一个女生，那时候所以人都看着那个女生被那个将近一米九的强壮男生拖拽进房间就要施暴。即便有人愤怒，有人辱骂，有人不耻，但所以人都袖手旁观。
只有这个叫路生安的男生站了出来，当然他打不过那个强壮男人的，但是他们两个都拎了把刀。
那个男人给了路生安一刀，路生安就狠狠回敬了他一刀，然后那个男生怕了，怂了。
所以他输了。
那天这个城市还没有彻底停电，白色的节能灯光略显昏暗在众人眼中照出那个修长的影子。血撒了一地，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红色的液体在光洁的白色地板上流淌。
尖叫，惊恐，以及遍布全身直达灵魂的战栗。
满身染血的大男孩拽着那具尸体的胳膊往外拖，他的步伐平静悠闲，就像是出门散步随手拎了一包垃圾。隔着七楼的阳台面无表情的将那具尸体丢了出去。
他站在漆黑的夜里，黑洞洞的窗口前，扭头扫视众人一圈发出沙哑如恶魔低语般的声音。
“姜主任定下的规矩，还有谁不服的？”
没人敢应一声。
这个男生，给他，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
“路生安这不关你的事”刘培志死死盯着那张脸，却没敢再往前走上一步。
“你们这些人啊，总喜欢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路生安嗤笑一声，“还学别人追逐爱情？一把枪就吓破了胆，搞的那么花里胡哨到头来还不是馋人家身子！下贱玩意儿！”
“你……你不过就是姜明仁的一条恶狗……”刘培志恶狠狠的看着他。
“那你知不知道没拴链子的恶狗不要惹啊！”
路生安伸出一只手越过刘培志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整张脸贴近，几乎碰到他的额头。
对于这满是屈辱的动作刘培志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甚至没敢打掉他的手。
路生安带着笑意的脸贴的刘培志很近，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回去。”
他随意却满是挑衅的动作，他满是鄙夷不屑和敷衍的两个字在刘培志心里炸开，这让他备受屈辱。
他握紧了拳头，满腔怒火让他猛一抬头，然后触到了那个双看起来灰蒙蒙好似了无生机全是死气的眼睛，刘培志心里一惊，所有的怒火瞬间被当头浇灭。
他握紧的拳头害怕的抖了起来。
“怎么了老刘”一只手搭在刘培志的肩膀上。
刘培志和路生安同时扭头看向来人。
“别这么看着我吗，我又不是大胸小姐姐”赵文博拍了拍刘培志的肩膀，“老刘没事的话来帮我搬点东西。”
“路生安同学你还有什么事吗？”赵文博说完看了路生安一眼表示询问。
“没事没事”路生安笑着摆了摆手说，“去吧去吧，我去撒泡尿，别再乱跑了哦，要不然不小心被狗咬了那可没地方哭。”
他似有意无意的在“被狗咬”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刘培志脸上阴沉，最后还是被赵文博拉走了。
离开的时候赵文博看似无意的回头看了路生安一眼。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人畜无害的男生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眯着眼睛打量着庞大工厂房里来来去去的人们。
直到他的视线无意间和赵文博交汇，他的笑容变得玩味。
赵文博赶紧回头，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路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狗东西还可以这么拽！”
路生安扭头看了陆云一眼，做出一副寂寞沧桑的表情，语气中满含失落，“人不就是这样吗，莫名其妙就活成了陌生的样子。”
“少来了”陆云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一脸鄙视的说，“中二少年。”
“嘿嘿”路生安被他捶了一拳再绷不住表情便猥琐地笑了起来，“谁还没中二过啊！你敢说你就没有幻想过有天站在世界之巅，被整个世界背叛，然后露出孤独寂寞的表情，仅一个背影就带着遗世独立的杀伐。”
“哇，你这么坦然的说出来就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吗？”陆云斜眼鄙视他，然后把脸凑近路生安一脸猥琐的笑起来，“姜主任到底干嘛去了？”
“你想知道吗？”路生安露出一个滑稽脸，“看到姜主任拿的那个包的吗？”
“包里装的什么啊？”
“什么？嘿嘿，安全措施呗，不然一不小心弄出人命可咋整啊！”
“卧槽”陆云惊了，“这么刺激？”
“嘿嘿，贼刺激了！”
陆云眼珠子一转，“那我去看看？”
路生安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说，“去吧！”
“！？”
陆云有点蒙了，“你怎么不拦我啊？”
目睹了刚刚路生安霸气拦下刘培志，现在反而这么淡然这么平静，这么信任我的吗？
不过陆云立马就明白了，陆云又不会像刘培志那样去捣乱，就算真的看到什么应该被马赛克和谐掉的画面陆云也只会嘿嘿笑着不动声色的记在脑子里。不过看姜主任那么熟练的动作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路生安肯定也早就看过无数遍了。
如果画面真的有那么刺激的话，凭路生安的尿性现在肯定在强势围观。想来那个画面应该真的很无聊，肯定也绝不是刘培志想的那样。
但是唯一不能否认的是那个场面一定非常辣眼睛，不然两人干嘛要偷偷摸摸的……
想到这里陆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反正我横竖也拦不住你，万一你为了威胁我用那邪恶的触手玷污的身体践踏我的灵魂怎么办？”路生安贱笑着说。
说完路生安又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最后对陆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是你的话，就算看了也没问题的。”
陆云被他古怪的眼神搞得心里毛毛的，想着晚上一定要拉好帐篷，不然py……贞操不保。
之后路生安就站在门口和陆云吹牛打屁，两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白以沫就坐原来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和洛子瑶玩牌，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当成干粮。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摆弄着扑克牌，不时看向门口的位置，只不过白以沫看的是路生安，洛子瑶看的是陆云。
说着说着路生安好似不经意间的扭头，对上了一个人放在陆云身上的视线。
两人视线交汇只有一刹，路生安轻轻一笑，那个人的视线立马移开。
这一切就像微风轻抚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但陆云注意到了，他也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周正先”。
不会陆云并不知道那个人的视线一开始是放在自己身上的。
距离这个废弃工厂里最大的工厂房不远的地方，一个墙面塌方，只有两面墙苦苦支撑的小房间，说是房间或许更像是一个棚子，而且还是露天的。
姜明仁把脚下细碎的小石子一一踢开腾出一片干净的水泥地面，然后从手中的包里拿出一张蓝色的床单铺在地上。
叶锦岚眼神局促的看着这一幕，“姜……姜老师，其实不用这样的。”
“这些都不重要”这个微微发福的大叔似乎一点都不想废话，他拍了拍少女瘦弱又娇小的肩膀开门见山地说，“开始吧，别害怕，我尽量轻一点。”
“嗯”少女微微点头，就跪坐在天蓝色的床单上开始脱衣服。
她轻轻脱掉淡蓝色的外套露出白皙的香肩，姜明仁看了一眼扭头打开自己的手提包。
他哗啦啦从里面倒出一堆东西，很熟练的拿起一把手掌长度的锋利小刀，用打火机烤了烤两面然后用碘酒消毒。
叶锦岚已经完全脱下上衣，光洁的后背裸露在空气里，然而并没有想象中少女的幽香。有的只是略微难闻的腥味。
少女从胸前解开腋下缠绕着的一圈圈的白色医用纱布，姜明仁单膝跪在天蓝色的床单上帮着少女把纱布一一解下来。
随后少女背后一大片鲜红色的溃烂皮肤裸露出来。
那一块皮肤就像长了一层溃烂的肉皮一样，扭曲的鲜红色让人只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起一身鸡皮疙瘩。
而且如果细看的话，那些好似溃烂的皮肤里尽是些细密，外凸的细小肉芽，它们就像是头发丝那么细小的肉虫子一样。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些如肉虫子一般的细小肉芽在微微颤动扭曲着，像是想要挣脱出这层肉皮爬出来一样。好像它们并不是长在一个人的身上而是真的活着一样。
姜明仁皱了皱眉，即便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但他觉得不管见多少次他都没办法适应这东西给人的视觉冲击。
他只看了片刻，便拿起那把消毒烧热的小刀划向了那些长满细小肉芽的肉皮。
“啊！”叶锦岚叫了一声，顺手抓过身边的黑色布包一口咬在嘴里，即使这样痛苦依然让她的表情扭曲的让人不忍直视。
姜明仁就拿着那把刀，将那些好似活着的肉芽生生从少女的背后一点点的活活剐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