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粟。”
埋在臂弯的头,微微抬起,露出半张脸,睡眼惺忪。
“给你这个。”男孩害羞的将一个粉红色的盒子放到春粟的桌角。
“哇喔!”瞬间周围响起阴阳怪气的声音。
春粟揉揉头发,完全直起上半身,缓了两秒,拿起礼盒上面被折成爱心形状的信封。
“这个我收下,礼物你拿回去吧。”
她表情淡然,对这样的事早已习以为常,情窦初开的年纪,胆子大的人比比皆是。
拉开书包口,不大不小的信封占着里面不小的位置。
等着周末,被季枭林无意间发现。
“你挺受欢迎。”
春粟佯装不解的看去,一叠颜色统一的信封被季枭林抓在手里。
他随手抽出一封,品读一番。
“老套,字还难看。”
“是吗?”春粟双手撑着书桌面,用余光扫了一眼,“我还没看过。”
“想看?”
“好歹也是人家一番心意,看看倒也没什么。”春粟想要伸手,却被季枭林一掌推开。
“浪费时间。”信封系数被他丢进垃圾桶。
春粟得意的勾起嘴角。
今晚,季枭雨又回来了。
春粟称病没有下楼吃饭,原想着逃过一劫,却在晚间的走廊和他碰个正着。
一地的烟头,他在这儿待了许久,见春粟一身毛绒睡衣,便掐灭手中的那根。
季枭雨逼的越近,她越不自在。
“不舒服?”他声音阴沉,一双凤眼定在她身上。
“胃疼。”春粟稍稍退后一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哦?”他眉头轻挑,“我给你揉揉。”一双手不安分的朝春粟靠近。
“大哥。”季琼声音洪亮,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季枭雨的眸子瞬间冷冽,刺的人发寒。
原本的声音渐渐塌陷,“您回来了。”连带着尾音都颤抖。
春粟抓准时机朝季琼跑去。
一声哼笑,季枭雨像个没事人一样缓缓离开。
“谢谢你。”
季琼喉头滑动,带有一丝沙哑:“没事,真不和三伯说?”
春粟摇头,“他们不会帮我的,只会给哥哥带来麻烦。”
季安恒随看重季枭林,但自己毕竟和季家毫无血缘,如果真出什么事,他保的必定是家族和睦,至于自己,可能难以逃脱被送走的命运。
忍耐,季枭雨不会长期待在老宅的,春粟自我安慰道。
外面很冷,连关门带起的风都凉的刺骨,季枭林回来的很晚,但还是没有忘记春粟的圣诞礼物。
“是什么?”眼含笑意,春粟一点点揭开绑带,打开盒子,是一条精致的铂金钻石项链,一片雪花的吊坠落在春粟的脖颈前。
季枭林指尖略带凉意,轻碰春粟纤瘦露骨的肩膀,将撂在一边的头发重新放回原处。
“怎么瘦了?”
春粟不以,透过镜子细细看着,“好漂亮。”转身钻进季枭林的大衣下,搂住他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处。
季枭林顺势揽着她的肩膀。
一股甜腻的气味,窜入她的鼻子里。
从来没有过的香水。
心中不悦,踮起脚尖,扒开厚厚的毛衣,张嘴咬上一口。
“嘶~。”
瞬间感觉点点刺痛的季枭林倒吸一口气。
“属小猫?”
春粟不理
离开前,用舌尖在印子上舔了舔,真像小猫一样。
表情依旧不悦。
那年她十五岁,也是那年,她见到了宋静,一个集才貌、家世、温良恭俭为一身的女子。
当所有人都在为她的拜访而喜悦时。
春粟正被季枭雨逼在一处鲜有人问津的角落里。
“你生气了?”
烟草味极大的气息落在了春粟的耳后,泛起一阵阵恶心。
“离我远点。”春粟不愿意触碰季枭雨身体的任何地方,只能尽可能的往后靠,笔直的站姿都快陷入墙体。
“她叫宋静,是你枭林哥哥的同学,你说她到家里来,是为了什么?”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一缕秀发,嗅着上面的香气,放在手中来回搓动。
“放开。”
“不放。”戏虐的眼神想要靠的更近。
春粟紧握的手掌突然松开,这一巴掌打的清脆有力。
季枭雨怔愣的两秒,突然发狠的抵着她的肩膀,力道加重,春粟忍疼紧咬下唇。
“你以为季枭林把你捡回来,你就真的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告诉你,别妄想了,季安恒是不会同意的,这么多年,我也看出来了,不管我做什么,怎么做,都比不上季枭林,得不到的我就要摧毁,倒是你,余春粟,我要你陪我一起下地狱。”
“啊!”春粟吃痛的叫出声来,肩膀的剧烈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隐约感觉到一股暖流溢出。
“孙少爷,老爷让你去前厅。”
言婶的声音传来,急切而恐惧。
季枭雨松口,放开了春粟,伸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口腔中的血腥味让他相当满意。
当他离开,春粟沿着墙面,慢慢滑落,言婶上前抱住了她,靠在言婶的肩膀上,春粟掩面痛哭,抽泣的呜咽声她也尽量吞进肚子里。
“造孽啊。”言婶找了些药为春粟轻轻擦拭,“疼吗?”
她机械的摇头,双眼空洞无神。
那晚,春粟发了一场高烧,季枭林推掉了所有的事情,陪在她的床边。
“喝点水吧。”言婶看不过去,递了一杯温水到他跟前。
“对,要喝点水。”季枭林接过,又拿起一边的小勺,取了勺尖一点,喂到春粟唇边。
由于持续高烧,春粟的唇瓣发白,干裂,起了一层薄薄的皮,用水浸了一下,颜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言婶,这都一晚上了,春粟怎么还不醒?”
“这瓶水吊完,退了烧就没事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
春粟来季家的十年,季枭林将她养的极好,平常一点感冒不适,家庭医生就要来个三四趟,四季饮食也都细心安排,就算发烧也没超过38°,如今快40°的数字,看的他心慌。
“还有这肩膀怎么受伤了?”
厚厚一层纱布遮盖严实,让季枭林看不见伤口的形状。
“拿柜子顶上的东西时,不小心砸的。”言婶解释的很小心,“也怪我,没照顾好。”这句到没撒谎,言婶一直很自责,总想着,如果自己早点找到春粟,她也不会受伤生病。
临近中午,春粟才模模糊糊有了苏醒的迹象。
“疼。”她轻声道。
“哪里疼?”季枭林安抚着扭动的身体。
哪都疼。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颤颤巍巍睁开眼睛。
“春粟不哭,哥哥在,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时春粟嘴里只觉得苦涩,没什么胃口。
清粥小菜都难以下咽。
医生又来检查一番:“烧退了,已经没什么事了,昏睡了这么久,难免有些酸痛。”
“你不去陪你的女朋友了吗?”稍微有点力气,春粟就让季枭林将她扶坐在床上。
季枭林整理枕头的动作顿了一下,忍不住一笑说:“这么记仇?”
春粟垂眸不再说话,当季枭林想要收手离开,她又上前将他环住,双手搭在肩膀上,十指相交,锁成一个圈。
“我不喜欢她。”
这句话让季枭林想起,春粟九岁那年,自己曾对她说:“只要是小春粟不喜欢的,哥哥一样也不会喜欢。”
“粟粟。”
春粟抬头,有些干涩的唇瓣落在季枭林的下巴上,离唇瓣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她害怕将感冒传给他。
但,只是这蜻蜓点水式的一下,足以让季枭林血液倒流。
她突然收紧了双臂,牢牢捆住了一度想要挣脱的季枭林,脸颊埋进他的脖颈处,鼻尖有意无意的来回磨蹭。
“你说过的,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