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近乎绝望的控诉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包括对婚姻不忠的季安默和坐收渔翁之利的季安恒。
季枭林那双嗜血的眼睛牢牢盯上了季安恒:“三伯,您不论是做哥哥,还是当弟弟,甚至是季家的家主,都做的非常好,可是现在您老了,到了享福的年纪了。”
季安恒老吗?他不老,六十刚出头的年纪,依旧可以在商战场上呼风唤雨,可是在他默许季安行变卖产业开始,他的家主位子就注定坐不住了,这是一个圈套,一个自己的好侄子精心为自己准备的圈套。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略带哀求的说:“枭雨那孩子,能不能放过他?”
季枭林沉默,片刻功夫,他起身离开主楼,穿过长长的走廊,隔着后花园,看着残破、焦黑、发霉的偏院残骸。
多年前的那场熊熊大火,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五年前
季枭林和宋静订婚的消息原本瞒的很好,不知道被哪个没心眼的给漏了出去。
不哭不闹、不吃不喝,春粟已经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了。
言婶担心出事,一直守在门口,时不时的喊上两句。
“小春粟,言婶做了你最喜欢的蟹黄汤包,要不要吃一点,可香了。”
“春粟,你陪言婶说说话行不行,哪怕知个声。”
“春粟,言婶腰又疼了,你出来给言婶揉揉行不?”
“粟粟,你别这样,难受你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别这样吓言婶,好不好?”
言文福:“这都一天了,找人把门撞开,这样下去出事了可不得了。”
言婶:“枭林少爷那边通知没有,什么时候能回来?”
言文福低着头,不说话。
言婶:“是不是老爷不让打电话?”她皱着眉,急的直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真要出什么事,一个都别活了,你不去说,我去。”
言文富将她拦下,“还是我去吧,你别到时候什么都往外说。”
待言文福走后,言婶又趴在门上,轻声细语的说:“春粟啊,你听见没,枭林少爷马上就回来了,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好不好?你可别做什么傻事。”
她没做傻事,什么也没做,只是蜷缩在床头的地下,一动也不动,外面的一举一动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玻璃窗户外传来一声声击打。
“春粟。”是季琼的声音。
春粟愣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被拉的密不透风的窗帘。
“春粟,快把窗子打开,我快坚持不住了。”
季琼和春粟的房间在同一楼层,楼层外有一截半个脚掌宽的沿子,季琼就抓着墙外凸起的地方,顺着沿子,爬到了春粟的窗前。
春粟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扶着膝盖,慢慢起身,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一股酥麻虫咬的感觉从脚心开始传遍全身。
她适应了一会儿,缓缓走向窗前,伸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季琼殷切的样子印了出来。
她朝春粟笑了笑。
窗子的锁扣被打开,轻轻推了一条小缝,季琼侧着身子拉开窗户,纵身一跃跳了进来。
搓了搓手里的灰尘。
春粟没有看她,打开窗户后她就窜进被子里,连头也一起蒙了进去。
季琼:“春粟。”
“…”
她叹了口气,坐到了房间角落一处单人沙发里,沙发的上端悬空挂着一顶云朵灯,春粟没事的时候喜欢窝在这里看书,这顶云朵的还是季枭林亲自去买的,说是看书的时候可是舒缓眼睛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