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田佳子 2020/3/25 21:44:06
“十八岁，他春风得意”
“他说爱我”
宋伽汝在队伍中望着升旗台下的温瑾瑜。脑子里就是这两句话。一句是她想说的，一句是昨天晚上他说的。是她哭着质问他“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一句你喜欢我”然后他替她擦了眼泪问她今天为什么这么情绪化她当时真的好难过，都这样子了他还试图和他讲道理。最后她说:“要不我们分开一阵子再说吧”
温瑾瑜抓住了她的手，凝视着她，问她“你为什么才能相信我爱你”短短一句话，成功击退她所有的想放弃。甚至都忘了，他除了送她回家其他的什么也没做了。
1
没有人能将天天戴着圆框眼镜穿着校服标准学生头刘海厚重的宋伽汝和上面那个染了褐色头发打了耳洞看起来像不良少年实际上又是年级第一正在发表学习经验的温瑾瑜联系在一起。
可是事实就是，他们在一起了。高一就在一起了，虽然不久前才确立关系。一段两个人谁也没提起的地下恋情。
高一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站在台上，接受众人的注视。“抽烟喝酒打假逃课你样样占尽，你怎么不把恋爱也谈了凑个整啊??”
年级主任的鸡公嗓到现在都在她耳边回荡。但是记得这一幕的原因，还是因为他那句轻飘飘的“可以考虑”透过了年级主任的话筒从音响里传了出去，于是整个年级又陪着他多站了一个小时听着年级主任发脾气。他就一直站着，睥睨着所有人好像被骂的不是他。最后，以记大过加3000字检讨结束了这场批斗。不过，他倒是一举成名。
“温瑾瑜也太帅了吧。”宋伽汝上楼梯的时候听到了周围女生的议论。其实她也想感叹一句，“真可以啊这个人”但是她没有同伴，所以只能自己在心里感叹了。
她唯一有交集的人就是温瑾瑜，因为，他是她同桌。班主任为此还把她喊去谈话。表面上说的体面说“你性格温和，他和你坐一起我放心”温瑾瑜和谁坐一起都会被投诉，无非就是难相处脾气差。老师这么和她说，就差没把你最好欺负这句话告诉她了。她也只是点点头，就回去了。学校是学习的地方，除此之外，其他事与她无关。放只狗当她同桌也没关系，搬到了温瑾瑜的旁边，宋伽汝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并不是不想说。只是她觉得温瑾瑜就是个叛逆的中二少年，他们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吵架。
她听课，做笔记，写题目；他玩手机，画画，唱歌。两个人谁也不打扰谁，格外融洽。班主任观察了一两次，也没等到投诉。心满意足的回到办公室喝茶。
但是宋伽汝还是被影响到了，他一直唱着民谣，从董小姐唱到安河桥又从南山南唱到成都可偏偏唱的还很好听，至少宋伽汝握着笔一道题也没写出来。甚至鬼使神差的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个温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看到温瑾瑜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头发盖住的耳朵突然就发烧了
“没想到你这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还有这种心思啊”温瑾瑜调侃了一声，她慌乱的把那个字划掉，然后继续她的学习。真是见了鬼了宋伽汝想。
“喂那个你叫什么来着诶小宋你回句话啊”
“小宋?”
“理理我”
...“你好吵”宋伽汝说完就后悔了，她不想惹这个同桌。没想到她刚准备道歉，他就默默转了过去，一句话也没说。
周六，宋伽汝戴上了假发摘掉了眼镜化了一个妆以后背着一把吉他就出了门。如果班上的人看到了，也不会信这是她的所以她毫不担心。和酒吧老板打了个招呼以后，就在台上开始弹唱了起来。这是她的收入来源她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如果没人打扰的话。可偏偏总有老鼠屎来搅和。
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她撇了一眼放下了吉他，朝着那只手的主人说了一句放手。
“美女，不如唱完歌和我走?”
宋伽汝皱皱眉，想喊老板过来。别人的领地，她的固定收入来源。不能毁了。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快一步打飞了那只手“手要是不听使唤，我可以帮你剁了”“滚”这一片的人都知道温瑾瑜，那个人只得悻悻的跑了
宋伽汝看到是他以后，头发遮住半边脸，说了一句谢谢，刚准备提起吉他接着唱就被他拉着走了，“老板，人我带走了，你重新找个人或者你自己上吧”酒吧老板看着两个人露出了一种我懂的笑容。宋伽汝尴尬的说了一句抱歉。
天台上
“小宋，想不到啊你还有两幅面孔呢”温瑾瑜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宋伽汝想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哪里哪里是小温眼神好”抽了一支烟从他的烟那引了以后，也学着他吸了一口随即呛的一直咳嗽好半宿，她才开口“这么呛的东西你怎么抽的跟没事人一样”温瑾瑜上下扫视了她一下“不要没事学哥哥抽烟”
两个人趴着栏杆上，吹着风。谁也没说话，“为什么在学校要打扮成那样子”
温瑾瑜开了口，宋伽汝也不能装聋作哑。“学校就是学习的地方，在什么地方就得什么样。我这是入乡随俗”
“还挺厉害，你是觉得班上的人不会来酒吧还是觉得他们认不出来你?”
“认不出来我”
“小宋，你说我要是把你今天这一面暴露了..”
“做个人吧小温”
“我从来不帮不相干的人任何忙”温瑾瑜丢掉了烟头，吐了最后一个烟圈。然后说了一句羁绊了两个人未来的话。“但是如果你做了我的人，我就答应帮你保密。”
宋伽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
“你怎么在这里?”温瑾瑜转了个身靠在栏杆上。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她，不需要转很方便。
“生活所迫啊，那你呢。怎么在这看场，外界传言太子爷好像家境优渥”
“没人告诉你不要没事打听别人的隐私吗？小姑娘”
“你不也问我了”
“我可没问你隐私”
“我是被外公外婆带大的，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爷爷奶奶嫌弃我是女孩，不要我，外公外婆把我接过来的。但是他们身体也不好，我得留点钱给他们养老。”
“那还挺惨，我原来以为没人比我惨。”他又抽出一根烟点燃吸吐一气呵成。“我爸投资失败负债跑了，谁也联系不上。我妈以前被他养的好好的根本没做过什么事，现在出了事天天在家哭。我看着烦，不想回去这里我以前常来老板知道我情况以后让我留着看场子。你别说，钱还挺多够我花销了我妈有嫁妆也不用我管也不管我不过她根本就不想管我死活吧也许”温瑾瑜平平淡淡的叙述完，丢掉了烟。“真难吃”
小举动逗笑了宋伽汝，“那就戒了，我看你作业也都做。好好学习社会哥以后去做祖国栋梁”
“呵，祖国栋梁这种话也就你敢说吧。”
宋伽汝没接话她就是觉得温瑾瑜其实可以成为一个很不错的人。她享受吹风放飞自己。这样子就可以不去想所有的事情了。她其实很想找个人说说自己的不开心，但是那么久了。没人好奇她。以至于她自己也习惯了缄默，今天说了那么多，倒也不是温瑾瑜有多特别。换成另一个人，她也会说的。不过，也不一定。或者是被风吹的迷糊，或者是街上的风景还不错。亦或者是那句做我的人也可能是这些加一起的总和。反正她说了，这么多年一个人经历的苦难就这么简简单单说了出来。也许从这一刻开始有什么就不一样了吧。
2.
宋伽汝依旧过着学校学习校外赚钱的生活，温瑾瑜依旧过着到哪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生活。唯一的不一样就是，两个人相处方式变了。宋伽汝没发觉自己越来越依赖温瑾瑜，温瑾瑜也没发现自己越来越听她的话。上课也不玩了，甚至还会做笔记让宋伽汝帮她做笔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的两个人在高一结束拿下了年级第一班级前十的名次。从上到下，没人不震惊。震惊的是有人和温瑾瑜在一起成绩还能上升，更震惊的是温瑾瑜就这么冲到第一去了。
放学的时候班主任把宋伽汝拉到办公室问她要不要换位置，他看到了温瑾瑜的前途，自然是打算把这块香饽饽分给其他人，宋伽汝想拒绝，但是她明白班主任的意思。点点头，顺着他说了一句要。在门口等的温瑾瑜听到以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换她走可以，把我同桌再换个女生过来，我不和男生坐。”说完就走，不给班主任任何面子。果然社会哥就是社会哥，宋伽汝虽然被那句再换一个女生过来难受了一下。但是此时此刻还是感慨了温瑾瑜的社会哥气质。
“那老师我先走了”得到准许以后她就出了办公室。没有看到温瑾瑜，心里有点怅然。
走到校门口看到了他靠在那，不自觉加快了步伐。“小温，你是不是生气了啊”“没有”“那你怎么不等我”“你管我”“那你怎么又在这等我”“你管哥乐意”温瑾瑜往前走，走的很快。宋伽汝只能小跑跟上他。
“是不是换了个同桌以后你也会那么对她”
“那么是怎么说话含糊不清的”掏出手机拿出耳机戴着听歌。顿了顿，他又摘掉了一只耳机放进了宋伽汝耳朵里。“说不清就别说了，反正你是我的你记住就好”他出办公室的时候是很生气，气到不想理宋伽汝，可是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他真是被宋伽汝的逆来顺受给气死了，所以他在校门口等她。
这一年，他们十六。一些情愫暗自生长
高二分科，宋伽汝和温瑾瑜两个人没有小说里男女主那般一方为了另一方去选择这个放弃那个，两个人都跑去读文科。到了新的班级两个人又默契的搬到最后一排，过着平静的生活当然，宋伽汝的平静生活是指温瑾瑜不被老师找不在校内打架不被记过上课睡觉吃东西唱歌这事依然时不时发生，宋伽汝随着他去，他不影响她，也不耽误自己。她没有理由。
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是外婆去世打破的，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外公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人也变得迟钝了不少。她放学回家总是叮嘱她“快去吃饭，等会外婆又要骂你了”“早点睡觉不然外婆等会心疼”宋伽汝做不到和他说外婆已经走了，只能配合他。两个人在一个房子上演三个人的故事。在接受了几个月的这般折磨后，神经衰弱脸色也越来越差其他人没发现但是温瑾瑜一直在看着她。一切都正常，所以特别不正常，周末下午在酒吧里。以她拨断了一根弦为契机，温瑾瑜把她带到了天台上。宋伽汝一直在哭，那根弦就像是她心里的弦，绷了太久绷不住了，于是断了。她哭的歇斯底里，温瑾瑜就这么看着她，等她哭完递了一张纸过去。“外婆外公对我很好，特别好。我每天陪着外公演戏，我以为他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他一直咳嗽，把我吵醒了。怕他出事，我准备去看看他，房子隔音不好。我在门口就听到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他说:老婆子我也不知道身体怎么越来越差了但是我不能也倒了啊汝汝太可怜了。没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不要她，你又走了她只有我了啊。”
“你知道我每天顶着外婆去世又怕哪一天回去外公也不回应我的这种感受吗。我不敢哭也不想笑也不能停下来失眠了太多个夜晚第二个还要正常生活。我好累”
“为什么别人都这么幸福还老觉得自己很难过。家庭美满没有后顾之忧对我来说可望不可即的幸福他们却嗤之以鼻觉得不够”
“为什么都这么贪心啊我从来没有朋友是因为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鲁迅先生说的太对了。我现在也觉得，你也很吵。我就是病了，我就是嫉妒所有人我疯了”
温瑾瑜听到你也很吵四个字皱了眉，心情不美妙。“我甚至想毁了所有人。”一通话发泄完以后，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地上。温瑾瑜蹲着直视她，“你听我说第一.不要折磨你自己了第二.你比好多人都幸福你有小温的特殊对待第三.正确面对生死离别不管怎么样你自己要好好活下去”温瑾瑜说这段话是有私心的，他希望说了这话以后，他以后离开，她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小温，我今天这样子是不是很可怕啊。我从来不去交朋友，但是你是例外。”
“我也不去交..朋友你也是例外。而且，你一点都不可怕，你也只是一个小姑娘。很乖的小姑娘”温瑾瑜摸了摸她的头。
“温瑾瑜，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宋伽汝盯着他的眼睛说完这句话却被他偷换了概念。“小温这么帅当然会被喜欢啊”
“对小温那么帅当然会被喜欢。”她也回了他一句。
宋伽汝觉得他和温瑾瑜的关系就像一直在加载等待打开的文件，一直加载，却永远加载不出来。这一年，他们高二。温瑾瑜三天两头请假，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的情况也有。宋伽汝问他他就说有事。可是有什么事会这么重要让他连学都不上了呢。她想不明白，他也不让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同大概就是，温瑾瑜永远会知道她每一件事她却只能知道他让她知道的事。
3.
温瑾瑜问宋伽汝“要不要在一起试试”“好”她答了一句。还是那个天台，还是吹风的两个人。简单的像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给一段早就开始的感情一个普通的仪式感。
不过过了这天，他倒是冷淡了很多。除了每天晚上送她回家。甚至不在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还是放学在校门口才能看到他。“溜出来的，送你回家。走吧”她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了，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从来没办法知道。
“明天我会去学校的”把她送到巷子口，丢下了一句话，准备走的时候。听到她带着颤音说“你为什么从来不说一句你喜欢我”
许久没有看到她哭了，上一次还是在天台的时候。他有点紧张，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问她怎么了，最后用指腹替她擦了眼泪。她却和他说“要不分开一阵子再说。”温瑾瑜心脏一紧，问了她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爱你。”
“其实我没有什么学习方法，真的只能靠自己。”“不过好好学习就不会有错了”“我也没有什么目标大学，考到哪里是哪里。”温瑾瑜吊儿郎当的发言把年级主任气的不轻，但是人有资本。年级主任只能忍着打他的欲望，最后草草了结。“高一的时候我在这里骂他。说他是反动派代表。高三的时候他在这里又以优秀代表的身份发言。所以，温瑾瑜同学用他自己的例子就可以告诉所有人。只要好好学习，就一定有用。”
宋伽汝的手都拍酸了，三年前她感慨这个男生也太可以了。现在还是这样子感慨，命运之神总归还是眷顾她的，给了他一个温瑾瑜
4.
“所以..你告诉我，你要去国外读大学?”宋伽汝颤抖着问他，温瑾瑜只是点点头。没有其他动作，“所以一开始你说没有目标大学考到哪是哪就是因为你一开始就不会留在国内是吗”她厉声质问，温瑾瑜还是无动于衷点点头。“所以，你是来和我说分手的是吗。”温瑾瑜轻声嗯了一下。宋伽汝对着他就是一巴掌，他眼睛眨都没眨。“以后不要再随便玩弄其他女孩子感情了。真的很没品，不是哪一个女生都会像我这样子傻，人家都有父母疼着。”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错过了他准备说出来的话。
宋伽汝填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跑去了那边。把外公送到了养老院，她决定重新开始，从谈恋爱开始，大学一直都在谈恋爱，一个换一个。没有空档期，头发也越留越长，妆也越画越浓。大四那年，谈的那个对象带她去吃饭的时候。大家聊天聊的好好的，不知道聊了什么谁说了一句。“唉，我前几天接的一个顾客太可怜了。老公跑了，儿子死了。现在一个人只能靠卖嫁妆生活”又有谁问了一句“这种小说剧情是真实存在的吗”“可不吗，他那儿子一表人才的，是xx中学毕业的”宋伽汝听到学校的名字以后，不由的一怔。正好男友拍了拍，“不是你的学校吗。”宋伽汝点点头，男友问了那个人“我女朋友也是那个学校的，你说说是谁，说不定我女朋友还认识呢”“记不太清了，姓温吧”宋伽汝筷子往地上一掉，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连忙道歉，却也吃不下去这顿饭了。回去路上脑子里全是那个人说的“顾客老公跑了，儿子死了 xx中学的姓温吧”
反复旋转，她当天晚上就和辅导员请了假，买了回去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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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开门的人认识她。她却只能说一句阿姨好，然后就投过门看到那张黑白遗照。
女人叹了口气，“最终你还是知道了。他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人挂念的。”
“也罢，你去看看吧。”女人叹了口气。把她带到温瑾瑜的房间，给了她温瑾瑜的日记。
“他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以前都是写每天发生的事情，后来都是写你。”
“他心脏不好，医生很早就和我说他难养大了。让他不要大悲大喜的。所以我一直对他一直都不太关心，我也怕关心太多他离开我会受不了。他日记里起初还埋怨过我，后来就没了。”
宋伽汝翻开一开始看到的还是“老子真的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活的精彩一点这样子也不枉我短暂的一生”
“自学效率比老师教的高太多了吧”
“年级主任再长高点说不定我还会怕一下”
想到他写这些不屑一顾的表情，宋伽汝就感觉好笑，接着往后面翻，表情凝固了起来
“今天换了一个同桌，不说话。我甚至看不见她的脸，这样子也好。总不会吵到老子”
“也太无聊了吧她，老子唱歌吃东西怎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在草稿纸上写老子名字了”
“老子今天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老子和他交换了秘密老子真是个好人哦她长得真好看”
“老子好喜欢她不然老子才不会配合她无聊的学习。”
“老子觉得天台感觉真不错。下次还要去”
“其实老子只是临时看场的，老子为了她居然把更高的工资丢了不要了。”
“她怎么这么懦弱老子一定要改变她”
“算了改变不动还是老子护着她吧”
“老子陪她选了文科”
“她和老子表白了，但是老子假装听不懂”
.....
“医生说我没多长时间了，可是我想陪着她好好毕业。其实我还想陪她更久的，但是没有这个命。明明一开始说好不去招惹任何人的，怎么就失算了呢。和她把情侣要做的事都做了，可是好想让我有个身份。算了，再自私一次吧”
“我和她说在一起了。她说好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我怎么这么自私，以后她得多难过。她这么单纯一女孩。算了，以后她也会有其他人照顾的，我护着这么久了，总得让我占个先机吧。”
“她真是听话，我不让她问她就不问。医院消毒水味道也太重了吧。天天晚上溜出去送她回家真是麻烦死我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好呢。我真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今天和我说分手，她哭了。我怎么又把她弄哭了。她和我说我都没有说过喜欢她。细细想来，我真的没有说过这话。我忘了小丫头心思敏感了。我其实想装成一个玩弄感情的人。不说喜欢她，这样子以后她就会觉得我不喜欢她只是玩玩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可是我低估了她的份量，她一哭我就不行了。我反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爱她。”
....
“她走了，我忍住没说了。我希望她以后可以过得好，不要背负着我死了这个事情活着。她已经够可怜了，父母不在，外婆也不在，外公身体越来越差。我再一死，我怕她哭都没地方哭。我不想她难过，如果可以，我更想看着她一辈子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我真的想给她一个家的，可是我没有这个机会。也不知道谁会这么幸运”
..
“这几天我已经没有力气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写日记我准备结束这个本子了。宋伽汝，对不起没能给你未来我也很难过。我在床上这些日子里已经想完了我们的一生了，十八岁的宋伽汝那么美好，美好的想让十八岁的温瑾瑜护着一辈子。希望你以后，会遇到另一个像我这么爱你的人”
嘀嗒嘀嗒眼泪把本子染了一大片。宋伽汝向温瑾瑜妈妈要走了这个本子，问了他的墓。就告了辞，温瑾瑜妈妈对着他的照片自言自语说着“这个女孩子，妈妈也很喜欢。”
高二那年，学了项脊轩志。宋伽汝被“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戳动了，她当时不能感同身受，只是感动。可站在温瑾瑜的墓前，二十二岁的宋伽汝突然想到这句话就哭了出来。十八岁的温瑾瑜真的很爱她，可她却什么都没有给他，二十二岁的宋伽汝早就失去和他并肩的资格了。还好还好，他认识的宋伽汝永远美好。就算未来生活有再多的磨难，反正十八岁的温瑾瑜会永远爱着十八岁的宋伽汝。
“他没撒谎”
“幸而少年永远是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