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叶凌除了她的样貌与年龄不相符会使我惊讶外，她的作战能力更是使我大吃一惊。
“小曼殊，准心还有待提高哦。”
是的，猜得没错，在终于结束了菲斯副指几个星期的体能训练后，我开始进行了叶凌安排的训练。而这训练的一开始，就是模拟对抗实战——我与叶凌对抗！
永恒要塞的训练区，装配着专门用于摸拟实战的虚拟平台，平台有两个足球场之大，利用数据技术进行物质生成各种战场，以用来摸秘实战的“环境”。
这一次，平台生成了城市废墟的战场。
我和叶凌都穿上了带有特殊配置的战斗服以及特制的战斗头盔，提供的武器也是与自身的衣着相联接的，以用来模拟战斗的状态。当头盔的面罩中显示出红色字样的提醒，即代表配备者“阵亡”，同时配备者被武器造成“伤害”时，头盛也会相应地对脑神经产业特殊电波，以诱导身体神经产生痛感。
但就现在来看，只有我在感到痛…
借助战场废墟的掩体，叶凌即使是携带着许多笨重的东西，也依然能够轻松自如地在废墟之间来回穿梭，且十分容易地躲开我的子弹或是避开其它类型的攻击伤害；另外她还对于武器准备的时间计算得十分准确，每次在我步枪换弹和变更武器，都会遭到她的猛烈打击。而且更重要的是，经过了菲斯副指残酷的体能训练后的我本以为在体力方面会胜过叶凌，再加上是她的活动量较多，可以采取消耗的战术来取胜，但此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战斗从未停止过，我却觉得我的体力快消耗光了！
果然是菲斯副指的妻子，两个人都是魔鬼。
我暂时躲在一处掩体后面，开始分析自己的处境：对方的准精方位尚未明确，而自己的一举一动大概都早已被对方掌握得一清两楚。枪战肯定是没有胜算了，光是看双方的命中和弹药对比就可以看出差距。而近战…我猜测叶凌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已经有了这么好的远程优势，怎么会随便放弃呢？
“那就自己创造机会吧。”我告诉自己，又将一个满装的弹匣换在步地上，接着贴着墙壁，从腰间拿出烟雾弹，拉环扔在自己的旁边。很快我的这片区域内就充满绿色烟雾：我凭住呼吸，尽可能忽视掉自己的心跳声，通过自己的耳朵倾听着周围一切可能会出现的声响。
咔——
右边。
我立即掏出手枪朝右边随便打出两枪，并在我的意料之中，几乎是在我的手枪打出火光的同时我的后方便传来来枪声，我立刻迅速躲开。
有了大致方位，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虽然失去了Y，但我依旧还拥有着作为铁羽19本身的固有能力——灵活，在这种复杂的废墟地形中，我也可以以很快的速度达到我确定的那个方位区域。
为了确认烟雾中我的位置，先用石头产生声音引起我注意，一般人可能会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立刻开枪，而枪的火光即刻会暴露位置。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方法，不过也被我用来引出你来当铺垫了，叶凌。
果然如我所想，在那片区域我捕捉到了她的身影，借着自己的速度，我在废墟中赶上了她。
知道无法甩掉我，叶凌立刻掉转身体开火射击，迫使我不得不躲在一处掩体后。
决不能丢了这次机会！我心里这样想。拿出闪光弹，拉杆，扔出；叶凌自然会选择躲在掩体后，而我则趁闪光弹炸开叶凌还未出来的那一刻，快速接近她，用步枪枪托打下她手中的步枪，然后一手拔剑，准备进行对我来说唯一有一些胜算的近战。
可是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在冲出来的同时，叶凌手枪的枪口也贴在了我的眉心处。
“可以哦，小曼殊，打得不错，那这一仗我先拿下啦。”她一笑。
砰——
“战斗结束。”
随着一阵电子女声的提示，场地的系统关闭，周围生成的废墟渐渐消失，我和叶凌拿下头盔，这时远处传来了掌声，是叶子中将，而菲斯副指却不见了踪影。
“打得不错，两位，“叶子中将慢慢走到我们面前，“不过看起来，叶凌姐放水了啊。”
等等，放水了？！我用惊讶的眼神瞅了瞅叶子中将，又望向叶凌，眼中显出满满的难以置信。怎么会？打了接近两个小时，开始的时候自己还被打惨了，最后想了不少办法还是输给了叶凌。本来还以为叶凌也尽了全力。谁想到她还是放水了。
“哪有一上来就是困难的？总要先易后难嘛，”叶凌笑着摸着我的头，“再说啦，小曼殊已经打得很不错了，刚才也就差一点儿就可以赢了呢。”
“好吧，既然叶凌姐都已经这么说了。”叶子中将点了点头。
“而且说起来，我更在意的，是你哦，小叶子。”叶凌说着，竟露出了狡黠的笑。
“嗯？我？”叶子中将还未察觉出什么。
“对啊，嗯…几天不见，想不到小叶子变化还有点儿大呢。”
“你…你什么意思！？”叶子中将的脸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随着叶凌的注视，她往后退了一步。
“比如说…个子……”叶凌这么说到。我也想起了之前我的注意，原来还以为只是我个人的错觉，现在看来可能另有原因了。
就在我琢磨的时候，只见叶凌又把目光移到了叶子的胸前，而叶子中将则十分警觉地双手捂住胸口，身躯向一旁一侧。不过这并没有能够阻止叶凌接下来的行为。
“唉~果然在那里面呆多少年都长不大呢。”叶凌双手一摊，头扭向一边笑道。
“你…你什么意思？！”叶子中将拿出一只手指向叶凌。
“当然是字面意思啦，小叶子。”叶凌一把握住叶子中将伸过来的手，“呆在‘梦仪器’里，还以为之前的样子就是你真实的身样了，结果还是和三十年前的那个小姑娘一个样子，以及你的心思，还是这么的孩子气。”
“才，才不是！人家也长！也长！”叶子中将使劲摇晃自己的胳膊，试图从叶凌手中脱开，而这个时候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我在一旁看着这两位的一言一句，没有在意对话的主要内容，而是想着刚才叶凌口中提到的“梦仪器”。
虽然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一点儿与此有关的信息，但是从叶凌她们的话语中我可以了解到，人可以呆在里面，原本的自然生长也会变得十分缓慢；再加上叶子中将之前与现在样子的对比，既然她现在从那个东西里出来了，那么我想之前的那个样子大概是由思维影像投射或是与之类似的技术生成的，另外结合之前的情况其本身还可以带有战斗属性。嗯…也对，毕竟叶子中将长时间处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战斗的环境里。
大致对那个仪器推测了一下其相关功能，我从思考中出来，而她们之间的争论似乎愈来愈烈。
“虽然你是这么说，但是看起来长了也没什么变化哦。”叶凌松开叶子中将的手，然后她的两手叉腰摇头叹息，“像你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长成一个大姑娘啊。”
“人家…人家本来就是！”
“嚯…”叶凌又看了一眼叶子中将的胸部，“先不说别的，只看身材——飞机场？”
“唔…你，你，就你身材好？”
“至少比你好。”听到叶凌这么回答叶子中将，我居然也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唉，看起来叶凌的身材可不只比一个人好。
似乎叶子中将也听到了我的心声，目光向我这边移了一下，接着又移回叶凌身上，然后抬手指向我：“曼殊也这么小，你怎么不说她？！”
叶子中将，能不拖我下水吗？
“那是因为曼殊还小啊，”说着，叶凌揽住我的脖子，又摸了摸我的头，“人家还可以长啊。再说了小曼殊还有一对长腿，身材已经是比你好很多了。”
“我也还小啊，也能长啊！”叶子中将依然没打算结束这一尴尬的话题。
“活了四十多年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小，”叶凌又转而摸起我的耳朵，“再说了，人家小曼殊可是还有可爱的长耳朵，你有吗？这可不是说长就能有的。”
“我…我…”
“那个…”我终于决定帮助叶子中将，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叶凌前辈刚才说的是‘梦’仪器，是什么?”
……
“简单的说，是这样的，小曼殊细细听好哦，”叶凌点了一下手臂的护腕，几个虚拟屏幕投出来，飘浮在空中，泛有微微的白光，接着她又在虚拟屏幕上点了几下，又有几张图片和一大段文字呈现在上面。她将屏幕移过来，点着一个图开始了她的解释：“往容易理解的方面去想，“梦”仪器就是一个载具。”
“载具？”
“是的哦，小曼殊，一个‘梦’仪器可容纳一个人，使用者使用时，身体会被接上多条线路和软管来保证身体与其机器的对接和身体自身的机能循环，并有混合了液氮及各种人体保护液和营养液充满在容器里，形成相对低温以使使用者的人体机能运行达到最低档。”
“液氮与低温方面我懂，但人体保护液和营养液是怎么回事？”
“因为“梦”仪器的使用主要与人体大脑运行有关，而最低挡的人体机能运行有时并不能满足‘梦’仪器对大脑运行的要求，这就有可能在使用过程中对使用者大脑造成损害，为保证避免使用者大脑受到因最低档而产生的损害，便在接入的软管注入了特殊的人体保护液和营养液，来实现对大脑的减压和正常运行；而与液氮混合的人体保护液和营养液也是为了使人体适应液体环境所调配的一种“保护层”，与液氮的含量相比，其实其比例是很小的。当然了，关于人体保护液和营养液，你就当作大脑的‘润滑油’吧。”
“是这样，原来如此。那么它的工作是怎么运行的？”
“嗯…嘛，我尽可能简学了讲，方便你明白，”叶凌一甩手，换了一个屏幕，“使用者在开始使用时，受人体机能运行最低档影响，会进入所谓的休眼状态，而这时‘梦’仪器会通过一系列方式沿着线路来唤醒大脑中的主体意识，从而达成对接，最后以数据呈现手段将意识数据化并组合成实体。特别一提的是，实体后的意识数据是可以根据使用者意愿改变样子的。”
“所以说，之前叶子中将的样子就是实体后的意识数据，现在的才是真实的叶子中将？”
“说得一点儿没错，小曼殊，”完全不顾脸上异样的叶子，叶凌又摸起了我的头，“一点就通，真的比某个长不大的孩子要好多了。”
“那么，‘梦’仪器应该是很有用的吧——之前叶子中将一直在用。”我继续问。
“嗯……算是吧，怎么说也是十五年前的科技产物了，其实在某些技术方面已经很落伍了。但是无论是在生活还是在战争上，‘梦’仪器都还算是比较实用的。”
“只是意识实体化吗？”
“不，这只是一部分。‘梦’仪器最厉害的地方是，使用者可以在意识中构思具体的事物，仪器就会相应地展现实体化的数据体事物，但因为是数据组成的，所以其各属性也都是无法跟真的相提并论。而且‘梦’仪器的消耗巨大，这也便是为什么‘梦’仪器现在很少人用的原因之一了。”
“…对了，说起来，为什么要叫‘梦’仪器？”
“哈哈，哦对不起，小曼殊，我不是在笑话你，只是因为被你提起让我想起了十五年前人们在使用这东西时的有趣场景，你别在意。”叶凌又重整了一下仪表，深吸一口气：“其实它原名并不是叫现在这个‘梦’仪器，最初发明出来时的名称是‘单人搭载式意识数据实体化器’，不过在使用过程中使用者基本是平身躺在里面，又是闭上眼睛进入休眠状态，所以这样看起来数据呈现的意识就像是做梦一样，这才我有了‘梦’仪器的称呼。”
“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来。”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叶子中将一直在使用这种仪器，但怎么说也过去十五年了，那么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下？我是说…“我扭头去看叶子中将，却发现此时的叶子早已到了训练场的二层瞭望台，她仰着头，看着训练场正上方钢化玻璃外的太空。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后面的话也跟着戛然而止。叶凌看着我，又是一笑，但她的眼神中不再只是有玩笑的意味儿，而是像在告诉我“这不怪你”。
最后，叶凌说了一句：
“说到底，是因为她的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