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
正当我已经检查好装备准备出发时,我听到了有人喊我的名字,于是我扭头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沙华跑过来,停在我的面前。“你还有什么事吗,沙华?”我问。
“我,我想好了,我和你一块儿去。”
“嗯?”我有点儿不相信我的耳朵。
“真是的,作为‘大人’的护卫,怎么可能会不一起去呢?”这么说着,她挺起胸膛,摆出一副很自信的样子。看起来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这倒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不过虽然她这么说,但是我并不太同意她的这个决定。
“你不是说这可能会很危险吗?”为了能说服她,我故意问出这个问题。
“…那是对你而言的,”她发出“哼”的鼻音,“反观我这么强,怎么可能会出事儿呢?”
“危险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
“那就让危险分散下注意力。”
我没再说什么,
……
距离那些家伙行动还有一段时间,我和沙华已经换好了装备;当然,我还是要穿上之前那件服装。
来到了他们计划中所说的地点附近。在这里也是选择了一个人口流动比较大的地方,而且离着那个歌舞厅也很近——想必也是为了方便行动;并且他们选择了在深夜行动。
“你确定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吗,辉?”我们站在一处黑暗的角落,沙华显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像是个偷窥狂。”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本能想法。”
“…”我对她的回答感到无语,接着反问:“难不成你想在灯光下?然后显示出自己的位置?”
“我……”
“在这里就可以,毕竟咱们的行动要在他们开始之后。”
“…好吧,我理解了。”
“嗯。等一下,看,他们来了。”
还是那三个人,站在一个告示牌旁,不过在他们的周围,可以看出还有十几个人与他们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估计也是逆者的人;他们有的在俩俩交谈,有的在看着街边的贩卖的物品,还有的只是站在那里,四处观望。就在那三人还在一边说话一边等待时,另一个可疑的人从路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戴着墨镜,身上穿着一件褐色的风衣。因为他把领子向上翻的缘故,所以我们没法看到他的整张脸。
“就是他了吗?”沙华问我。
“应该是了。”
“那么,现在可以上了吗?”
“再等等看,等到他们交易时,再开始行动…”
“想得的确不错,但是怎么能允许你们这么干?!”突然,在我们的身后,也就是这个巷子的深处,有人突然说道,同时一支飞箭向我们飞来。幸好反应及时,我们躲开了来自暗处的飞箭攻击。起身站好,我拔出双枪,对准了攻击过来的那个方向。
巷子里传出金属碰击声,像是脚步声,并且听起来离我们越来越近。这时,一种感觉从我的脑海中出现——那种逆者的“金属怪物”。
慢慢地,对方从黑暗中走出,借着远处暗暗的灯光,我隐约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对方的装甲竟然与沙华的十分的相似,也是银色的装甲,腰间带有一些武器夹,在她的身上一样有着蓝色的晶片;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也就是这个的装甲的厚度看起来相对较厚,另外她的手中的武器不是一张弓,而是一对弩。
也是,那个Y之前说过,研发它的博士推出了一系列的装甲,所以这个很也有可能是与沙华装甲那一版本一批中的一个。我斜眼看了看沙华,这个时候的她早已展开装甲,一手拿着弓,另一手紧紧地张起弓对着那一个装甲。
“19,你真的是可以了,”对方一歪头,“竟然真的在帮银十字办事,现在还敢用武器指向我?难不成你真的想叛变?还是说你被这个男人给迷惑了?”
“住嘴,16!”从刚才对方出现就一直沉默到现在的沙华突然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呵,听到你这么说,那就真的没办法了,”16说着,又活动了活动四肢,“现在,只能除掉你了。”
“喂!我说,”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家伙,虽然你和沙华的装甲很像,我估计能力也差距不大,但是也请你也不要太过嚣张了。难道你忘了沙华旁边的我吗?”
“嗯?你吗?呵,都一样。”
“混蛋!真的无视我!”说完,我直接切换步枪模式,扣动枪栓打出子弹。但没想到的是,子弹刚飞出,竟停在了空中;在我吃惊之时,另一个装甲在我面前显现,手中正抓着那颗子弹。
“嘿,辉~没被吓到吧?”
“什么?”说真的,我的确被吓到了一下,但我没有呆在那里,而是立刻用脚向后一跳,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在微亮的光中,我分辨出那装甲的灰色,她的胸前还镶嵌着一个白色的能量块儿;虽然她尚未持有武器,但根据她的突然出现,我俯下身,注意着她的举动。
“唔,不理我?看样子19妹妹没有和你说点儿什么呢,”她把子弹一扔,忽然头盔下发出兴奋的笑声,“不过没关系呦,因为妹妹我啊,可是很爱说实话的呦。”
“辉,小心。她是会…”不等沙华说完,16以看不清的速度冲了过来抓住沙华的装甲,但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手中正攥着传送装置。只听一阵数据流传输的声音,沙华和16消失在了我和另外剩下的那个家伙的面前。
“沙华!”我扭头看向剩下的那个装甲,“她们哪去了!?”
“嗯…谁知道呢?不过,辉~”那个家伙亮出长爪放在脸前,“我看啊,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吧。”说罢,她两脚一蹬,挥动爪子向我扑来。我向一旁躲开。只见利爪直接击到墙上,竟瞬间留下了几个洞。她一使劲,将爪子从中弄出来;这时在这个黑暗中,我十分清楚地看见她两只爪子发出的深红色的光芒。
“辉,接下来…可要好好接住妹妹这一招呦。因为要是接不好啊…”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头盔下蓝色的眼睛一亮,“可是会死人的。”说完,只见她两手一甩,一记十字状的气波冲我飞来。在这么近的距离,躲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快速开启离子护盾;但出乎我的意料,护盾根本无法完全抵消掉攻击,我被打到墙上。还好,身上的装备和及时的动作保护措施使自己尽可能地减少了对头部和胸部的受伤。
然而更烦人的事也跟着发生了,突如其来的战斗发出的声响引起了逆者那些人的警惕,那些一直待在四周的人纷纷从身上拿出了武器,而周围的路人则见状赶紧儿跑开离开了这里。
逆者他们很快就将我和那个装甲围了起来,自然,那个身穿风衣的人也在他们之中。
“07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那个组长手中拿着枪,看了我一眼问道。
“真是一些蠢货呢,”07没有看那个组长,冷笑着,“如果我还不出面,你们就等着死吧!他是辉,不是我们的大人——你们被耍了!”
“什么!?”
“嗯,没错,”那个风衣男也发话了,他指着我的枪,“他就是辉!我就算死了,成了渣子,也认识他手中的枪。”
“是吗?”组长又惊异地看了看风衣男,“那既然如此…抓住他!”
那个风衣男为什么会这么说?看样子他认识我。死了都知道我手中的枪的话…看来…我这么想着,竟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好吧,这个样子,才好玩一点儿。身上显现出隐形衣,在敌人还未冲过来之时,我立刻戴上帽子,消失在空气中。
“混蛋,他又消失了。”
“快找!”
“他在哪儿?!”敌人都在向四处查找,利用他们手中的那几台其实根本对我不起作用的扫描仪器。
“他为什么…”那个装甲也有点儿着急,“我的仪器为什么找不到他?!”
接下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吧!上膛,瞄准,扣动扳机。此时的我离着那风衣男很近,所以子弹飞出,即使那个07再怎么能接子弹,我想也无法再接住了。果然,子弹一下子击中了风衣男的右胳膊,子弹的冲击力使他自己一瞬间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我立马抓住机会,冲上前,拿下了他的眼镜上。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整张脸——我认出了他——铜体。
这只是他的代号,他和我曾在同一所军事学校学习(在这个年代,我们从上军事学校开始,代号可以说就是名字,一直和持名者连在一起)。可以说,我们那时是很好的挚友,除了他的性格过于冒失外,别的都是无挑剔的;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性格的原因,毕业后,他没有被选入银十字,而是去了常备军服役,自那之后我们也没有再见过面。
而现在,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他会是以这样的身份和我见面,我尝试着想了很多理由想要去否定这个事实,但最后发现都只是徒劳。
不过这并不表示我面对了这个事实,就失去了战斗的想法。
听他之前说话的语气,他似乎非常恨我。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如今的他是敌人,我必须抓住他。
我从腰里拿出一颗特质手雷——这种手雷下部呈球状,上部是圆柱状,但并没有拉环,因此其引爆方式也比较特别:使用时需要先转动上部,接着用力摁动上部,将上部压至下部内,最后扔到目标处周围;它本身的主要功能只是将范围内的以强牵引力吸引至中心位置处——是辅助性武器。其杀伤性并不高,且其使用方式也不是很简便,所以我并不经常使用。但现在这正是我需要的。
借着隐形,敌人还没有找到我,我跃过铜体,跳到一边,同时启动特质手雷,扔向敌人人群之中。突然冒出来的牵引手雷一刹那间吸引了很多敌人,那些人受此影响被迫牵引在一起,紧接着我使用步枪将其中的弹匣抽出,从包里拿出另外一种子弹——子弹中,有一种微型炸药,在弹头触碰到物体后,弹头后的炸药才会被开启倒计时,接着在几秒后发生引爆,对于人群密集时杀伤性极大。我熟练地把子弹装入了步枪内,低语道:
“The bell of death is ringing,why do you have to run?”
砰——
几秒后,火光燃起,物体燃烧发出的烧焦声和惨叫声混杂在一起,难闻的令人反胃的气味儿直冲鼻尖。只在一眨眼的功夫,逆者的阵脚被打乱了。
我摘下帽子,扭头看着此时躺在地上还在挣扎起来的铜体以及其他因被爆炸波及而受了轻微伤的逆者人员。
现在应该就可以……
正当我还在想的时候,烟中一个身影窜出,她举着深红色的爪子,身上的原本灰色的装甲也被高温和火烧弄得微微发红——是那个装甲。透过她粗喘的呼吸声,我可以确定她很愤怒——不过说实话,这个样子如果还不会生气那可就不是常人了。
“你还敢出来…辉…”她一改之前说话的语气,握起拳头,手颤抖得很厉害。
“嗯…准确的说,是我自己出来的;因为之前我还不知道你活着。”
“你这家伙…”
“看起来,你真的很生气。那么来吧!”我收起枪,拔出激光剑——就之前她能接子弹的情况,我猜测枪对她并没什么用。话音刚落,她突然消失在我的眼前。怎么会?难道她也有和我相似的装备?不过我马上冷静了下来,我早该想到的,在她出现接住我子弹的那一刻就该知道。我做好防御的准备,观察四周。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感到了一丝奇怪的波动,我赶紧向后一退,几乎是下一刻,两只爪子就扑了过来。
“这是…时间暂停?”我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你果然还是看出了什么,”她的两只爪子相互摩擦发出金属声,“不过呢,你怎么想都行,妹妹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玩!”
与此同时,其他还能战斗的逆者的人也迎上来。眼看至此,我立刻躲到一个墙体后,同时趁这个时候,琢磨那个装甲的能力
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启一个很小范围、几乎是她的爪子攻击距离那么大的时间停止立场,应该是这样,如果是大范围,那么之前她近身时,我早就死了。这大概也就是她为什么可以接子弹的原因之一,而她靠近时会产生一种波动,并且很明显的是,她的立场有点儿不稳定——只能维持几秒钟。是还在试验阶段的缘故?还是能量不足的问题?或是因为刚才的爆炸?
不管她为何存在如此缺陷,总之,这是我最大的优势。我小心地向外瞄去,注意到特殊的地方——因为是在夜晚,并且加上之前我引爆产生的火光,使我看到了一个特别的影子:它在四处移动,但影子的主人…看来她的隐形,跟我还是有些差距啊。
知道了这些,也就不会担心用枪不管用了。我跃出墙体,又躲过那个装甲以及其他逆者的攻击后,我把剑掷在地上,再次抽出手枪,在她潜伏之后只留下影子的那个地方,奋力开火。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她的立场并不稳定,只能勉强“接住”几颗子弹,接下来就只能尽可能来躲避。最后,她被击中了腹部,倒在地上。我没有立刻停下,而是调转枪口,躲闪开剩下的逆者的攻击,将他们解决掉……结束后,我重新走到了此时已受重伤的装甲。
“咳咳…啊,真是可恶呢…”她在血泊中还想要挣扎。
“没办法,”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下头说道,“你的装备非常不稳定,被敌人看出来,这是注定没法赢的。如果你的装备再可靠一点儿,我相信,死的人一定是我。”
“是啊……”
“好了,现在,和我说说吧,你们的实话。”我蹲下来,拿着手枪指她的头说。
“咳咳…你就这么想知道吗?”
“你觉得呢?”我没打算跟她多说什么。
“呵呵呵…咳咳…咳咳咳…你、你果然还是和五年前一样有趣呢…”她突然的一句话使我身体一颤。
“你这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果然是一无所知啊,咳咳咳…好吧,看来…19妹妹真的没打算告诉你什么啊。”
“那你打算告诉我吗?”
“当然…咳咳,妹妹我不是说了吗,妹妹我…可是很爱说实话的呦。…呃…我们,是一个系列的铁羽装甲…”
“这个我知道,沙华的辅助机器人Y和我说过。”
“哦,是嘛?”她又笑了起来,“咳咳咳…那它和你说过,我们所有人的初始记忆都是一样的吗?”
“你说什么?!”
“呵,咳咳,没想到吗?我们…有着共同的初始记忆,咳咳咳,从‘她’的出生,到‘她’与你的相遇,再到‘她’的死亡……但是呢,尽管如此,我们的性格…咳咳,还是会朝着不同方向的发展。而这个变化…就是‘她’想要的研究结果。咳咳…听完这样,是不是,觉得很变态?”
“‘她’,是谁?”
“…就是,研发我们的那位博士,咳咳咳…但她到底是谁,我就不说了吧。因为…你,你啊,是不会相信的,尽管我想…咳咳咳,现在你的心里应该也有个数了,咳咳咳…”07说话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她已经快不行了。
“等、等一下,我还有很多需要知道的…”此时我竟然慌了,半跪下抓住她的两只胳膊,“请等一下,你先坚持一下,我们的人马上过来救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说出了这句话。
“哦,是…嘛…嘛,这样啊…咳咳咳…好像不太可能了呢…谁让你,咳咳,下手这么狠呢?对不对?呵呵呵…其实吧,有时候呢…还真不能把实话都说出来呢…要不,无论是你,还是谁,一定会很难受…真的…辉,妹妹我啊,真的好想和你…”话没有说完,她身上的晶体失去了光芒,我也听不见她的呼吸声了。不知为何,07的死亡竟使我隐隐约约又想起了五年前的一些事情——在我的面前,一个女孩儿,被子弹穿透了身体…
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尽管我并没有流泪的原因。
正在还在我的回忆中时,爆炸,又在我的身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