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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课

小琢饰坊里,姜怡正围着她爹转来转去,她的师傅秦岩也来了,正在摆弄着一些做首饰时候用的工具,她在旁边看着也觉得新鲜,这里摸摸,哪里碰碰,开心的问东问西:“师傅这是什么?是干什么用的?”

秦岩也不敢嫌她烦,仔细的一一解答给她听。

姜忠奎看姜怡勤学好问,想起了当年自己刚接触这一行的样子,只是那时的他没有女儿那么伶牙俐齿,毕恭毕敬的跟在老师傅后面,不敢出声,老师傅问一句,才敢答一句。

不一会,翠芹也到了,拿了帕子给小姐擦汗。

姜忠奎见翠芹来了,交代说:“这是怡儿的师傅,以后怡儿到这小琢饰坊来,你都跟着,不必避讳,你就像往常一样,照顾好怡儿就行。”

翠芹答应了下来,抬眼看了看秦岩,看着秦岩正好也在上下打量着自己,她慌忙低下头。

姜忠奎离开后,姜怡当下就拉着秦岩学做首饰,秦岩只好从最基本的给她讲起。只见他点了一盏大陶灯,灯里点了八根一束的粗粗的灯芯草,火苗跳的很旺。

“现在把要融化的银子放到火里,然后等银子软化了,就能用这软了的银子,做出自己想要的银器或者首饰来。”

秦岩说完就开始做示范,一块小纯银在他的一番吹、扭、锤打下,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耳环。

“哇,这真是太厉害了。”姜怡看着秦岩如变魔术般将一块纯银,打造成了银耳环,心里很是新奇。

虽然这只是一个光秃秃、什么花纹都没有的小耳钉,但却早已把姜怡看的佩服不已,她向秦岩问清楚了制作工艺的技巧和要领,这就要照葫芦画瓢的尝试。

秦岩本来也没想让姜怡动手,在他看来姜怡不过是一时兴起,自己也就做做样子,做个示范,让姜怡在旁边看个热闹就行了。没想到,姜怡却那了一根几根银丝来到他面前,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秦岩只好打起精神,跟在一边指导她的动作要领。

翠芹本来在喝水,看着自己的主子要开始做首饰了,便拿着茶杯也来到了旁边看着。

只是这做首饰是要用巧劲的,一般没有女子会愿意做,所以当初听说姜怡要学做首饰,秦岩很惊讶,而让他更惊讶的是,姜老爷竟然同意了。

融化银子、吹银水是一门灵巧的手艺活,那八根一束的灯芯草若是燃烧不充分就会冒烟。姜怡一开始哪里能够上手,吹的力度不均匀,肺活量也不够大,一会就被灯芯草的烟熏的咳嗽起来。她对着翠芹打了大大的一个喷嚏,翠芹正在好奇的凑在她身边看她吹起,冷不防被她突然打的喷嚏下了一跳,手中的水杯也惊翻了,水洒了身边的秦岩一脸。

“对不起,师傅,太对不起了。”翠芹一边道歉,一边从袖袋里拿出帕子,递给秦岩:“是我一时失了手,你赶紧擦擦吧。太对不住了。”

秦岩被水泼了,有些触不及防,等他回过神来,看见翠芹一脸歉意的看着自己,就立刻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笑道:“还好你茶杯里的是温水,我权当洗了个脸。”擦完脸后,并没有把帕子递回去给翠芹,而是直接放进了自己的袖袋。

“呛死我了。”姜怡用手扇了扇鼻子附近的空气,眼睛里还有因用力咳嗽而氤氲出来的眼泪,抱怨道,她看着秦岩做的简单,可轮到自己,却没想到有那么复杂。

“师傅,我不是故意要对着翠芹姐咳嗽,让她把水洒你身上的,只是这吹银水的工序也太难了,这银水根本就不受我控制,我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用力。”

“你刚开始学,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若你一学就会,那也太打击人了,想当年,我可是足足练了一年,才出师的。所以不用着急,慢慢就好了。”秦岩嘴上安慰着姜怡,心里却想,这个大小姐真的很古怪,放着琴棋书画不去学,偏偏学着费时费力气的手艺活,也不知道东家是怎么想的,居然也能答应了她。也罢,她可能也就是三天新鲜劲,过了这一阵,她恐怕碰都不会碰这些东西了。只是可惜了这小琢饰坊,就要荒废在这里了。

就在秦岩胡思乱想的时候,姜怡又拿着刚才失败的那块银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他原以为她失败了一次就会收手,他就可以回去换他那湿了的衣服,谁知道她不仅不气馁,反而越挫越勇。秦岩没有办法,只有湿着衣服,耐心的陪着她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翠芹看着秦岩衣服上被水打湿的印子,又看他耐着性子给姜怡说吹银水的要点,却又一边拍着衣服上被水打湿的地方,好让那里快些干,心底涌上一丝内疚。

她悄悄走到姜怡身边,小声说道:“小姐,这手艺活是需要时间来上手的,您今儿练成这样已经顶好了。我们来这大半天了,就是您觉得不累,也该让你师傅歇会了。您看,他身上还湿着呢,要是着凉病了,可就是翠芹的不是了。”

听得翠芹这么一说,姜怡觉得也在理,她不好意思的对秦岩笑笑:“这个小琢饰坊我日盼夜盼,我娘今儿告诉我终于建成了,我这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来到这,一看着这些东西,我就兴奋的更刹不住车了。师傅,真对不住了,我光顾着图新鲜,也忘了这些日子您在这小琢饰坊里日忙夜忙的辛苦了。今儿咱们就到这吧,明儿我们再来。”

秦岩感激的看着翠芹,心底总算觉得轻松了。从翠芹刚进屋那会,他就看着她觉得亲切了。他原以为翠芹是姜怡的大丫鬟,肯定不太好相处,但是相处了一会,他却发现她眉目里没有那种小人得势的势力,相反的,却还能为他着想,怕他衣服湿了会生病。

想到这,秦岩对翠芹笑了笑。

翠芹对秦岩倒是没有特别的感觉,她接触的异性不多,像秦岩这样有着一手好手艺的人,她心底是很羡慕的。走出小琢饰坊时,她还惦记着自己的手帕还在秦岩那,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去问他要,只有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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