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在为陈瀚远担心吗？」
九皇子觉得陈牧遥实在是……太纯净了。看来她的确是如传闻一样和陈瀚远手足情深，被他保护得很好。据他观察所得，陈文悦与陈牧遥都不像是两姐妹，陈文悦攻于心计，且喜欢周旋于不少公子之中来彰显身价。而陈牧遥则是和自己一样颇为低调，整天就在深闺之中，鲜少出门。九皇子愈想就觉得自己和陈牧遥是真的般配。
「我对兄长有信心。」陈牧遥四両拨千金就应了九皇子的话。她隐约感觉到九皇子似是想在自己这探得某些消息，就不知道他是想知道自己的事，还是想得知兄长的事。陈牧遥可不想自己的一时不慎，而为兄长带来麻烦。
九皇子本来还想多问问陈牧遥兄妹的事，不过他瞥到皇兄和陈瀚远往自己和陈牧遥的方向走来时，出口的话立即变了:「皇兄怎么来了？」
「来祝贺九弟取得佳绩。怎么了，难道你不欢迎皇兄吗？」
陈瀚远在和九皇子行了礼后便立即站到陈牧遥的身旁，陈牧遥也是立马舒了口气。有兄长在场，自己只需在一旁品茶微笑便好。只是……这段喻瑾在和九皇子短暂问好后，怎么目光就一直在自己身上呢？这……算得上是无礼吧！
「皇兄，别把陈家的掌上明珠给吓着呢！」我还想多和她认识认识呢！而后边那句话在皇兄的一个冷眼下就被九皇子默默吞回肚子里去了。刚刚见皇兄居然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陈牧遥看，他就知道陈牧遥怕是自己的皇嫂了。唉……如果先前那诗词会没有拉他过去便好了。
陈牧遥已经是把半个身子躲在兄长身后，可还是感觉到段喻瑾的目光。他现在这样……已经不能称是一见倾心，而是如同浪荡之徒无礼地调戏自己了。纵然他是皇子，这番作态未免也太过了。
「牧遥该是累了，微臣就不打扰七皇子和九皇子了。」
待两位皇子点头应允后，陈瀚远就拉着陈牧遥赶紧离开。陈牧遥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段喻瑾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不对劲，很不对劲。陈牧遥记得很清楚上辈子段喻瑾也完全没有如刚刚那般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举动，仅仅是在自己和兄长聊天时过来问好。可这段喻瑾现在这样的举止，陈牧遥不用扭头去看也知道兄长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两兄妹走出了场地时一路无语。陈牧遥走到门口时没有看到轿子时不由得扭头去问兄长:「嫂嫂先回去了？」陈牧遥可不信嫂嫂会丢下自己先行回府，定是兄长让她先回去的。想来是想和自己说些话而不想让嫂嫂得悉。
「我们好久没好好说说话了，而且哥哥也想送点最近新兴的头饰给牧遥。」
「哥哥这是嫌弃牧遥的首饰吗？」陈牧遥不由得抬手摸了自己的发饰一下。虽然她也觉得这些发饰显得过于华贵，但自己该不至于驾驭不了它们，最多也就是有些老气而已。
陈瀚远赶紧摇摇头，他可不想惹妹妹生气，而且……「不，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有更精致的首饰适合妳。这些首饰有点老气。妳今天怎么不佩戴那套以桃花为题的首饰，比较好看。」若牧遥年纪大一点，陈瀚远相信届时她再配戴这些首饰会更为合适。
「你就直说我看着老气便可，不用转弯抹角。说吧，哥哥时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呢？」
看陈牧遥心情不悦，陈瀚远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妳是不是不喜欢七皇子及九皇子？」
「哥哥多想了，我何德何能去不喜欢两位皇子呢？」陈牧遥先前脸上所有的笑意从脸上淡去。兄长从来没有就男子之事询问自己，现在故意支开嫂嫂和自己谈，该不会是从父亲口中探到他的打算，而他的打算是让自己成为王妃吧？
「我先前从父亲口中得知他之所以一直未为妳安排婚事，是因为皇上早就和他说好要让妳嫁予他的皇子。」
看着牧遥剎时苍白的脸色，陈瀚远是一阵心疼。他也为此和父亲争执一番，因他很清楚牧遥嫁入王府若是不得王爷的宠爱，她的日子会十分难熬可自己却不能为她出头。就算父亲没有点明，他也知道父亲是打算让牧遥嫁予他看好的七皇子那一派，好在将来皇权更迭时让自己仍处于权力的中心，毕竟就算皇上意图故弄玄虚，可七皇子实在是过于出色，陈瀚远实在想不出皇上会另立别的皇子当太子。
两人无语地走了一会儿，陈牧遥才再次问道:「而父亲属意七皇子和九皇子？」
陈牧遥觉得自己还能如斯平静地和兄长就此事继续谈下去，而不是当下就崩溃哭着和兄长说她不嫁。这大抵是要感谢上辈子最后的那段日子培养了她的耐心吧……所以最后那段时光也不是没有意义的。
「父亲看好七皇子能更上一层楼。」陈瀚远有感这对话不会那么快结束，遂邀请牧遥和自己弓块到旁边的茶楼，吃吃茶点并慢慢聊。陈牧遥在看到小二十分熟稔地领着自己和兄长到一小包箱时，忍不住问兄长:「你常来此处？」
「和同僚不时会到此处。」陈瀚远解答完牧遥的疑问就按照牧遥的喜好点好了茶点。陈牧遥一听就觉得兄长点得未免有点太多了，可在小二面前不好拂了兄长的面子，在待小二出去之后才和兄长说道:「我们二人哪吃得下这么多……」
「我这不是怕妳和我说完后没了胃口吗？」陈瀚远先为两人倒了杯茶，就继续刚刚的话题:「父亲是属意让妳成为七王妃，可我觉得妳嫁给九皇子会更好。」
「这赐婚之事，不是应当全凭当今圣上定夺吗？」陈牧遥觉得若是由父亲开口，不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她可不觉得父亲会笨得把自己的野心坦荡荡地暴露在皇帝面前。
「七皇子最近在皇上面前出了风头，替他自己赢得了一个愿望。」陈瀚远是真觉得七皇子厉害，先前深藏不露，让其他皇子俱不知道他在琴艺上也颇有造诣，让他在一次王室家宴中出了风头，圣上龙颜一悦就许了他一个愿望。
「这愿望七皇子用来让皇上赐给他官邸不好吗？」这样他就能成了位王爷，也方便他建立自己的势力，或是让本来已经建立好的势力冒头。
「牧遥，他用来让皇上赐婚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且还能拉陈家入局。」
陈瀚远没有说出口的是，同为男子，他在刚刚看到七皇子看牧遥自眼神就暗道不好了。他自然很清楚那眼神代表的绝对包含爱慕，却又不止爱慕之情……彷佛还带点占有的意思？总而言之，他觉得距离七皇子求皇上赐婚的日子怕是不会远了。虽这绝不是自己乐意见到的局面，但身为兄长，他现在能做的便是让牧遥先有所准备。
「原来如此……」
原来这场婚事从一开始便是因利益而结合，是自己傻，居然曾经觉得两人有过情投意合的日子。原来根本是只有自己一人付出真心，而段喻瑾只是在配合自己演出一场戏而已。怪不得他在陈文悦入门之后变心变得如此之快，压根就没有变心这回事，从始至终只是自己在演独角戏而已。
「我是真心希望妳能嫁给九皇子的，九皇子性子较七皇子单纯，而且，而且将来妳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辛苦。」陈瀚远知道牧遥的性子，她本来就没多大的野心，在宫中和别的女子斗来斗去也不是陈瀚远想牧遥过上的日子。为了家族的荣耀而牺牲牧遥的幸福，陈瀚远是真的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