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歇息也好,总比妳胡思乱想来得好。我先看妳入睡之后再走吧。」
陈牧遥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赶段喻瑾离开,她自知自己姿色不算上佳,段喻瑾断不会见色起意。若是自己的威姿色都能让他起色心,那他每天都不能照镜子了。要是段喻瑾一时兴起真穿起女装,连陈文悦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牧遥看府里最危险的人就是七皇子了,只要你离开,府中便没人可危及牧遥了。」
陈牧遥本来是意在恶心恶心段喻瑾,没想到段喻瑾倒是直认不讳,更点出陈府中没有一人能及得上他的事实。
「那是自然,无论是文才或是武艺,妳家都没有任何一人能与我相提并论。但论及贵府中想祸害妳之人,那是怎么也排不上我的。」
就算知道的确如此,但听段喻瑾用这么笃定的语气说出来,陈牧遥的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哥哥明明也很优秀……」
「陈瀚远是很优秀不错,但也仅止于优秀。」
段喻瑾知道牧遥一向很欣赏她的兄长,所以自己上一世也是看在牧遥的脸面上,在陈瀚远多次不给自己台阶下时也是默默咽下怒气。现在还不显,可愈到后期,陈瀚远身上的灵气就愈发不见,想事情也比较片面了,想得不够深远。
「上一世……他们最后怎么了?」
陈牧遥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上一世自己没能看见的其他人的结局。听段喻瑾话里的意思,大抵兄长因竹笋和段喻瑾始终有根刺在心中一直无法拔除,应当已经不复他们一开始亦君亦友的关系,而是回到单纯的君臣关系。以兄长的能力本可以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怕是因两人心中的那根刺而耽搁了兄长的官途了。
「牧遥想问的怕是妳家兄长的官途吧?他上一世最后是到了丞相的位置,不知牧遥可是满意?」纵然他是不如自己优秀,但陈瀚远的能力还是压所有官员一头,更别提他不会结党营私,光是后者便值得段喻瑾相信他办事是为国着想而不是为图一己私利。
「牧遥只是想提醒七皇子,上一世的事兄长毫不知情……而且牧遥和七皇子之间的事不该牵扯旁人。有些事七皇子若是做得太过,旁人也是会起疑心的。」
「牧遥可以放心,我一向都十分欣赏陈瀚远的能力和人品。这一世若是有机会,我亦想弥补上一世未能与他成为朋友的遗憾。至于旁人……我自有分寸,妳大可放心。」
陈牧遥见段喻瑾不提其他人,就猜到应是除了兄嫂,其他人怕是都不太好了,也就没有再追问。至于段喻瑾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不会放过陈文悦。陈牧遥自问自己愿为她私下开口向段喻瑾求情已是尽了她们仅有的姐妹情分了。
「只要你不要动兄嫂,淼莲和小李的话,其他一切都好说。」陈牧遥说完就闭上眼睛,毕竟段喻瑾能熬夜不代表自己亦能。她的身子一向算不上好,只要连续数夜晚睡亦会惹上风寒。所以她不能理解段喻瑾是哪来的精力天天来找自己聊天……她记得段喻瑾的确很少生病……明明段喻瑾看着就是一书生,但他实际上却比许多武将的身子都还要好。
「明夜我给妳带些补身子的汤水,妳身子还是不好。」
看着牧遥额上的薄汗,段喻瑾决意要好好照看牧遥,免得她常常生病,身子愈来愈难养好。他更要吩咐陈府中的探子查看牧遥的膳食到底有没有被人下毒什么的。他就不明白为何同是陈家之女,陈文悦的身子好得风寒都不用找大夫看病就自愈了,而牧遥不时就会因身子疲惫受寒而需要大夫为其看病。
「多谢七皇子的好意,可府中已有汤水供牧遥吃用……」陈牧遥平常的确很少有汤水可喝,而兄长又是一男子,哪会记得这么细微的东西。但她堂堂陈家嫡女,连汤水点心都需依赖段喻瑾为自己买来吗?
「知妳要面子,可你我之间何需欺瞒?这府中的下人连妳喜欢吃什么点心都不知,亦没有为妳准备,何况是养生的汤水呢?妳也不必因此觉得脸上无光或是不好意思。夫君疼宠自己的妻子是理所应当的。」
陈牧遥本来还想嘴硬说无需七皇子烦忧,牧遥自会解决。可事实上,若段喻瑾真不嫌麻烦,对自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首先他的汤水定是比自己府上的好,更别提他可能会安排上药膳。而自己若是天天请淼莲到外买点心给自己,怕是很快又要沦落到自己上辈子一般要卖首饰过活的日子呢!
「你喜欢就好。」陈牧遥也不再说话,自顾自睡去了。所以她不知段喻瑾在她熟睡后可是在她唇上偷吻了一个。更不知段喻瑾偷偷把凤求凰的琴谱放在桌上以督促她练琴。所以在她醒来被淼莲调笑说她嘴上说着不愿,可晚上却把琴谱拿出来看,是不是怕和七皇子合奏时忘了曲子呢?
「淼莲,妳什么时候变得对妳家小姐这么没信心的?」
两主仆这样互相调侃,也使陈牧遥的心情愉悦不少。她愉悦的心情直到夫人留住自己并替父亲带话让她在与七皇子的相处中带上陈文悦那刻止住了。没想到在女儿与野心中,父亲居然会选了陈文悦这庶女……陈牧遥本不想在夫人面前哭的,那一瞬间两世以来内心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就落下来了。
夫人也不知能说什么安慰牧遥了,只能让牧遥早些回去。而淼莲和小李见牧遥是哭着回房也是大吃一惊。淼莲本来想和自家小姐一同进房安慰小姐的,却被小姐的一句:「我想一个人静静。」给劝退了。李温倒是在旁轻声道:「我看小姐今晨心情不错,是不是发生了……」淼莲这才恍然大悟地跑去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