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敲了敲柴火垛子,掂量着还有多少存货,数着没剩几堆了,自言自语道:
“这老屯炮也不靠个谱,给我柴火拉丢了?”
菊儿慌忙跑了进来。
菊儿:“管家,赵二公子来了。”
孙管家:“嗯,知道了。”
孙管家把烧火棍往菊儿手里一塞奔了前厅,看见毛九给锦才提着帽站在门口,锦才带着个好生面熟的姑娘走了过来。
孙管家:“呀,锦才少爷平安归来,我还没去道喜,您就来了。”
锦才:“不来不行啊,别人说这武家门户里有鬼我得来看看,生怕有人被鬼叼了去。”
孙管家:“少爷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这房子里哪来的鬼?”
锦才:“你会懂得,等我抓了他你就明白了,对了,这姑娘你可认识?”
锦才走到边上让出位置以便管家看个清楚。
孙管家:“这是?”
白兰:“叔父。”
孙管家:“你是?白兰?”
白兰:“是我。”
孙管家:“诶呀,都长这么大了,诶,白兄弟可好?”
白兰:“家父不幸了。”
孙管家:“啊!白兄弟如何不幸的?”
白兰:“被逃兵打死了。”
孙管家一拍大腿。
孙管家:“哎呀,天杀的臭**怎么不死绝了呢?那你现在可有住处?”
白兰摇了摇头。
孙管家:“别怕,叔父帮你,白兄弟是我至亲之人,我是你自家叔父,莫要见外,那你是怎么到这儿来了?”
白兰:“我跟来送过冬货的老爷来的。”
孙管家:“那他人呢?”
白兰:“死了。”
孙管家:“怎么死的?我柴火呢?”
白兰把头转向锦才。
锦才:“被土匪打死了,都被土匪抢了。”
孙管家:“这帮王八蛋怎么连柴火都抢?还给老百姓活路吗?这帮畜生早晚受阎王爷的召……”
锦才:“行了,你可要好生照顾她,若是生活上有需要可以跟我说,不准亏待了她,明白吗?”
孙管家:“这是我自家人,怎么会亏待呢?”
锦才:“慕情在吗?”
孙管家:“在,我叫她?”
锦才:“不用,我自己去吧。”
锦才上了楼正走到二楼走廊门口,边看见慕情正靠在墙上歪着头看着锦才。
慕情:“大英雄来了?”
锦才:“我是来告别的。”
慕情:“我打赌你不出半个月就要回来。”
锦才:“怎么会?”
慕情:“看看你朝三暮四的样子,怎么不会?”
锦才:“朝三暮四?”
慕情:“你对她挺上心的?”
锦才:“人家可怜,有同情心怎么了?”
慕情:“你有同情心,我们都没有,哪有您道德高尚啊,我们这些小人只会落井下石,把没家的人赶了出去是吧?”
锦才:“我没这么说过。”
慕情:“你是没这么说过,你就是这么想的,你怎么不把她托付给我呢?你怕我吃了她?”
锦才:“管家是她叔父。”
慕情:“这么快叔父都认上了是吧?怎么不跟我认个亲姐妹,亲兄弟的啊?”
锦才:“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慕情:“我无理取闹?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我忘了你是大少爷,顺着你说就是有理不顺着你说就是没理,我偏不顺着你说你能怎么样?”
锦才:“我是来告别的不是来吵架的。”
慕情:“吵架?跟你吵架?我怎么敢跟您吵架?您以后就挎马持枪对着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要了我们的命,我怎么能违背您的意愿说话呢?”
锦才:“你别这样,不会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把枪对着你,你放心。”
慕情:“我放不了心,除非你不去。”
锦才:“我要去。”
慕情:“为什么?”
锦才:“我暂时不想告诉你,我以后跟你说。”
锦才转身就走,跑下楼,毛九跟在后面一起出了门。
慕情跟到楼梯口看王夫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王夫人:“什么人来了?这么大动静?”
慕情:“赵锦才。”
王夫人:“一猜就是他这个愣头青,东闯西闯的没个消停。诶那姑娘是谁?”
王夫人指着白兰,孙管家正要带她向里屋走。
王夫人:“仲财!”
孙管家:“夫人。”
王夫人:“你等下,那姑娘是谁啊?”
孙管家:“是我侄女,我打算去给她寻个住处。”
王夫人:“你侄女?上来给我看看。”
孙管家示意白兰上楼去,自己跟在后面。王夫人端详着白兰的脸庞问:
“仲财啊,这跟你长的不想啊。”
孙管家:“结拜兄弟之女,理应不像。”
王夫人:“什么名字啊?”
孙管家:“白兰。”
王夫人:“又犯了一个兰字,姑娘学过针线?”
白兰:“会,在家里常帮母亲做活。”
王夫人:“把着姑娘留下来你可愿意啊?仲财。”
孙管家:“听夫人的话,夫人吩咐就是了。”
王夫人:“不过要改个名字,以后就叫你梅儿怎么样?”
白兰显得有些不情愿,管家却连忙招呼道:
“愿意,愿意,快谢谢夫人。”
白兰稍微点了点头。
王夫人:“行,就留下来,我这眼神不好使了,兰儿针线活又做不好,以后这些事就交给梅儿了。”
慕情:“我有件衣服破了,要不让她先帮帮我?”
王夫人:“行,去吧。”
慕情拉着白兰的手就往房间里拽,白兰被拖着,好像是个被抛到自由市场上被公开售价的奴隶。
慕情:“你跟我说说锦才为什么去当兵?”
白兰:“不知道小姐是那件衣服破了?”
慕情:“我没有衣服破了,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白兰:“小姐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慕情:“你不能走,你一定什么都知道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是锦才不让你说是不是?在这里我说了算,你不要怕别人。”
白兰:“小姐别问了,锦才没做坏事,他也不是坏人。”
慕情:“那你总要告诉我点什么吧?就什么都不说?”
白兰:“也许是他心里过不去。”
慕情:“什么意思?”
白兰:“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