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人见有人招呼,立住脚问道:“这位公子,你要向我打听何人?”
寻英道:“我要找在这里做两院押司的杨雄,杨押司,不知可认识?”
那差人看了看寻英,说道:“真是巧了!你既然要找杨雄,可知我是谁?”
寻英听那差人如此一问,已猜到这人定是杨雄无疑,“呵呵”一笑,说道:“其实我未见过杨押司,不过我知道人称他为病关索,且两眉入鬓,凤眼有神,倒是与你相似。”
那差人哈哈大笑,“何止是相似,鄙人正是杨雄,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何事找我?”
“在下姓寻,名英,是时迁的表哥,特来找押司商量我兄弟一事,还望杨押司周全。”
“原来是寻公子,幸会!幸会!寻公子放心,此事我定会帮你,只是现在我要去衙门点卯,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尽快出来,一会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再谈!”
“如此甚好!押司请先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公子稍等!杨某去去就来!”杨雄抱了抱拳,抽身望府衙而去。
寻英看着杨雄远去,心想《水浒》里有些人物还真是有原型的,这杨雄的长相还真如书中描写的一般,只是蓟州竟然不在宋国辖区,想必是施老先生忘记了。
顾明燕等寻英回到茶摊,一脸困惑地盯着他看了看,问道:“先生真是好奇怪!你又没见过那杨雄,你怎么就猜到那人就是了?”
“你自己都说我是猜的,那自然就是猜到的了。”寻英便随口应道。
“不对!怎么你猜得到,我就猜不到呢?”顾明燕有些不满地说。
寻英呵呵一笑,“既然是猜的,自然会有个对和错。刚巧我猜对了,你猜错了。”
顾明燕越发不满了,眉头一皱,“那为何不是刚巧你猜错了,我猜对了呢?”
寻英一脸认真地说:“你猜错了,我自然就猜对了。既然我猜对了,那你自然就猜错了,自然而然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胡说!你瞎掰!你肯定有名堂故意不告诉我。”顾明燕被绕得有点晕晕乎乎的,气得叫了起来。
寻英担心她生起气来不好哄,只好认真说道:“其实,这里是有些名堂,只是有些事情,你现在无法理解,甚至全天下的人都无法理解,不过以后我会让你一点点知道,一点点慢慢理解的,今天我们还是办正事吧!”顾明燕虽然还想继续追问,但见寻英说得认真,不好再闹,只好算了。
等杨雄终于从衙门出来时,已是中午时分。杨雄就着午饭的由头,将寻英两人约到一家上好的去处喝酒谈事。待上好酒菜,寻英先替杨雄斟满酒,问道:“不知道我这兄弟犯了什么案子?要怎样才能保他出来?还请押司指点!”
杨雄喝口酒,说道:“你这兄弟犯的是大案子,他竟敢偷到我们知府大人头上,也算他艺高人胆大,这府衙可是戒备森严的地方,还有高墙大院护着,居然也让他进去了。只是进得,出不得,现在被关在大牢里。我因怜惜他一身本事,又看他是个好汉,他又拿软话来求我,实在不忍心被砍了头去,所以才答应帮他。”
寻英连忙说道:“既然押司肯周全我兄弟性命,敝人感激不尽!”端起酒杯,“这里先敬押司一杯,聊表谢意,日后定会重谢押司。”
杨雄摆了摆手,却不举杯,说道:“先不忙谢我,我还有话说。”
寻英放下酒杯,道:“押司有话请讲。”
杨雄一脸严肃地说:“虽然我有心周全此事,却是有些不好办。想你这兄弟偷的不是别人,偷的可是本州知府,知府大人已给他判了死罪,所以此事断不能从面上来周全,须暗地里做些手脚方可。”
“哦!那这暗地里当如何做出手脚。”
“杨某身任两院押司兼行刑刀手,这牢狱里倒是进出方便,只是这狱里上下人多眼杂,若不使些银子,这暗地里的手脚也不好做得。不知寻公子带够银子没有?”杨雄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了一下寻英,眼角又瞟了一下顾明燕。
寻英听说要银子,不禁心里一沉,心想自己几乎带了全部身家过来,也就是四十两银子,若要拿这些银子上下打点怕是远远不够。正自发愁,顾明燕道:“若要银子,倒有些,只是不知要多少方可?”
杨雄道:“有银子这事就好办些,毕竟跑了人犯,我和一干兄弟也是要担着许多干系的。”顿了顿,又说道:“银子也不算多,三千两勉强够打点这班兄弟。”
寻英一听要这么多银子,心想这事情实在麻烦,自己到哪里弄那么多银子?正要说话,顾明燕又插话进来,说道:“这笔钱倒也不是太难,只是身上的却不够,只有二百两,押司先拿着,剩下的容我兄妹一些时间再去筹来,如何?”从一边取过包袱,从里面摸出一包银子放在桌上。
杨雄见了银子,嘿嘿一笑,“既然你兄妹舍得银子,此事好办,只是这剩下的银子,须尽快筹来,不然时间长了,恐有枝节。”
此时,寻英已看出杨雄一副贪婪嘴脸,十足一个狡猾的污吏相,心中顿生厌恶,暗自埋怨时迁怎么就干下这等劣事,害得自己好生难做,却又不好发火,毕竟救人要紧,只好耐着性子,陪笑道:“押司放心!我定会尽快筹来银子,只是我想先去看看我那兄弟,还望押司给些方便。”
杨雄道:“这个好办!下午你兄妹随我去牢里看他就是。”
下午,杨雄带着寻英二人去监狱探望时迁。寻英和顾明燕见到时迁后,不免百感交集,待说完情理常话,寻英向时迁动问事件由来,时迁索索然将自己到蓟州后的事情一一说了。
原来,时迁到蓟州后,自思做个小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便想做几个大案子。于是,整日只悄悄盯着那些大户的人家,不再去做那小偷小摸的生计。结果第一次出手,便从一家大户盗得三千两银子。得了这些银子后,时迁又去城外找了三个地方埋银子。待回城时,在路上遇见一伙人,分别抬着两个大箱子,前后还有几十个军士护卫。见此,时迁料想箱子里是极为贵重之物,便悄悄跟在那伙人后面,想查探箱子里究竟是何物。
那伙人进城后,将两个大箱子送到了知府衙门。时迁见没办法跟进去,只好作罢。偏又有一天,时迁在一家体面人常去的酒楼里喝酒时,偷听到知府家里多了一对宝贝座椅,名曰“龙凤宝椅”,好像是南边一个姓韦的商人花四十万两银子买来巴结知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