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英点头道:“听起来是不错,能赚钱。但既然要做这一行,就应当知道成本是怎样算的,如果不知道成本怎么算,早晚还是一本糊涂帐。”
顾明仁说道:“像这种等级的丝绸,用的都是上好的蚕丝,一匹料子大约要用八斤上等蚕丝,蚕丝去年的价格是每斤二两五钱银子,也就是说这一匹丝绸的原料费就要二十两。还有手工费,一个熟练的织工每天只能织到两丈,一个月也不过织到三、四匹,所以每匹料子的人工费至少要一两银子。还有原料加工费,差不多也要一两,所以每匹的成本大约在二十二、三两左右,再加上卖家还要盈利,所以即便是在出产地也要卖到二十五两呢!”
寻英听了顾明仁的生意经,赞道:“果然是商贾世家出身,这生意经都让你念成书了。不过,为什么你自己不接下这单生意呢?”寻英本来是很信任顾明仁的,但俗话说“在商言商”,他觉得自己既然是在谈生意,就应该遵循商场的规矩,因此便多问了一句。
顾明仁道:“我倒是想接这单生意,可我初到京城,这先期的花销实在太大,单是买下这书局就花了大半的银子,如今手头只剩些周转的银子,哪敢再动?本来也可以跟家里要,但我这次来东京,已经拿了家里不少银子,现在又要伸手跟家里要,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只好算了。”
顾明燕听说他哥哥把钱花得差不多了,稍觉得有些吃惊,问道:“什么?你这才来了几天啊?银子都叫你花光了,那这往后怎么办?”
顾明仁白了一眼顾明燕,说道:“你知道什么啊!没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可知道带你来的头一天,光是花在一个人身上的银子有多少吗?”
顾明燕道:“没花多少啊!不就是买了些小玩意吗?能花你多少银子?”顾明仁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寻英说道:“所以呢!我这小妹从来不知道心疼当哥哥的,就算你对她再好,她也不知道,我算是白疼她了。”
寻英笑道:“既然她不知道,那你就说出来啊!你不说,她怎么知道?”顾明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顾明仁佯怒地指着顾明燕,说道:“好你个小没良心的,知道你这身衣服花了多少银子吗?告诉你,二百两。还有你领口这对珠子,单单买一个就要三百两,一天下来花了三千多两银子,你却说买了些小玩意。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赵雅虹听说顾明燕领口那对珠子要三百多两一个,忍不住瞟了瞟顾明燕那对珠子,又看了看自己那身穿戴,心想自己家虽然还比不上顾家,但也是月入过万的中等富豪,居然还穿着几两银子的衣服,相比之下实在有些寒酸。又想人家的哥哥对妹妹照顾得无微不至,可寻英却从没给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对寻英不满地说道:“你看看人家,啊!这才叫一家人呢!你再看看我这一身,以前说你没钱吧!倒也不计较了,可现在呢?还是跟从前一个样。”
寻英听了赵雅虹番这话,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亏欠她,以前不做生意的时候,兜里没钱,现在有钱了,又老是忙忙碌碌地想不起来,却仍然辩解道:“我这一身不是也跟从前一个样嘛!我还是原来的我,你还是原来你,这有什么不好呢?这就叫富贵不能淫,多么高尚的美德啊!”
照红在一边说道:“姐姐!其实也不好怪先生,先生在生意上有些难处,他都自己当伙计了呢!那天,先生送货的时候,我都看见了!”赵雅虹笑道:“妹妹!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正说明他生意好得忙不过来了,说明他赚了很多银子。可银子多又有什么用?我得天天帮他发扬美德!”说着,脸上现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寻英陪笑道:“好啦!娘子!对不住啦!我明天就去买一船的丝绸过来给你做衣服,给你做一千件,一万件,刚好你又那么好的身材,我就让你当一回模特。好吧?”
顾明仁听到寻英话的里有“模特”一词,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问道:“什么叫当一回模特?模特是什么意思?”寻英知道跟他有些说不清楚,便说道:“你看看!我们这里正谈生意呢!居然扯了这么多题外话,还是正经说说你朋友那批货吧!”顿了顿,问道:“你这朋友总共有多少货?需要多少银子?”
顾明仁道:“不算少,三千匹,六万两银子。”寻英心想,这批丝绸明年可以转手赚三万,顶得自己卖一个月的燕窝,倒也是划算,便说道:“嗯?六万两是多了些,不过或许勉强还能凑得来。你且容我考虑一下,然后等明天看过货以后,我再给你一个答复。如何?”顾明仁道:“也好!俗话说眼见为实,那就等先生明日看过再说吧!”
待照红爹的寿宴散后,寻英回到家里,想起顾明仁说的那批丝绸,向赵雅虹问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多开辟一条财路,比如顾明仁说的丝绸生意,你觉得怎么样?”
赵雅虹道:“我们赚钱的目的是为了日后能够建成一个超大船队,有了这个船队我们才能打捞飞船,可是要建立这样一个船队至少要花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但我们现在每个月只能赚到三、五万两银子,照这样的速度,起码要等二十几年才能赚够造船队的钱,这有些太遥远了。所以,我们是应该做些别的生意了。”
寻英道:“说的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夫人没有意见,那我明天就去看看那笔丝绸。”
第二天,寻英找了个空闲,将智海叫到一边,说道:“我打算再开一家店,专门做布料生意,你觉得怎样?”智海道:“按说,这布料的生意当然也能赚钱,只是我们谁也没干过这个行当,不熟悉行情,干起来有些麻烦,须有个懂行的人引路方才做得。”
寻英道:“说的不错,我现在就是想找个人去学布料的生意,这差事就着落在你身上了。刚好,我今天要和顾公子去看丝绸,你一会跟我一起去,顺便跟顾公子还有那个卖丝绸的商人好好学学,等布店开起来的时候,你就专门帮我打理布店。”
智海挠了挠头,说道:“既然公子有吩咐,智海不敢不从,只是让我一人去打理布店,我怕有些做不来。”寻英道:“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做生意嘛!只要你好好学,再多用些心思,怎么会做不来?一会去到了那里,一定要向别人虚心请教,知道吗?”智海道:“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学,只是我若去开布店,香茗又不熟生意,我怕他帮不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