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香君道:“哥哥!你又说错话了,人家本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什么叫像啊?你应该说他换了这身衣服,不像昨天那个跑堂的,所以你就没认出来,你说反了。”
俞香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妹妹说的是,是我说反了。”又转向寻英说道:“昨天已经习惯了你那身打扮,今天你换了这身衣服,那精气神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这一下真没反应过来。”
寻英笑呵呵地坐了下来,说道:“没认出来好啊!这说明昨天没人认出我,说明我以后还可以放心大胆地招摇过市,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一点,这之前我还有点杞人忧天呢!不过,虽然我没事了,你两人却麻烦了。现在,官府已经在城门张贴了你们的相貌图形,虽然画得不怎么像,但关键是你兄妹天天在台上演出,脸面太熟了。所以,你兄妹最好不要回去。”顿了顿,拍着桌上那包银子说道:“这五千两银子是我给你兄妹的,算是我对你们的一点补偿,请收下吧!”叹了口气,又说道:“寻某对不住你们了!”
俞香茗道:“寻公子,话也不能这么说。按说,昨天你本来有机会全身而退的,但你却不顾个人安危,舍身相救,单是这份仗义便令我兄妹敬佩不已。再说,我兄妹这几年的家产加在一起不过千把两银子,你却送来这么多,叫我兄妹如何敢收受?”
寻英见俞香茗不肯收银子,劝道:“其实,你的损失远不止这些家产,家产只是能看见的损失,还有看不见的你没算进去,你兄妹在京城这么多年,有一份收入不错的职业,环境熟,人面也熟,干什么都方便。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些都是眼下看不见的损失。所以,我只担心这些银子不够,倘若你兄妹不嫌少的话,那就暂且收下吧!”
俞香君道:“其实,我兄妹有手有脚的,倒也不担心银子的问题,只是觉得这事变来变去的,心里没底。那国师突然就变成了金国奸细,本来以为你是个跑堂的,却也一下变了另一个人。昨天本想问你,可你走得匆忙,也没说得明白,现在可以给我们说个明白吗?”
寻英点头道:“好!”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道:“其实,本来我也不知道这个察尔奇是金国的奸细,但是我有个朋友说他很像金国的一个情报官,所以我就怀疑他是金国的奸细。可是又没有证据,只好假扮道士四处明察暗访,不料我的举动竟被他察觉了。昨天,我被叫去殿帅太尉府看风水的时候,碰巧他也在那里,等我出来后,他就带兵来追我。我当时被追得无路可逃,结果就躲到了你那里,然后顺便换了身跑堂的衣服,可没想到会把你兄妹扯了进来,所以是我连累了你们,实在对不住了。”
俞香君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这可是为国锄奸的大义之举,既然你为国家大义可以不要性命,我兄妹丢了这点家产算得什么?所以,这银子我们就更不能要了。”
俞香茗也道:“说的对!这银子我们不能要,寻公子可以为国为民奋不顾身,我兄妹也可为国为民舍家弃业,这些家产就当是献给国家了,如果说有谁欠我们的,那也是国家欠我们,却不是你欠我们的。”
寻英听得二人如是说,心里不禁苦笑,其实在他这个后世人的眼里,不管是金国还是宋国,都是华夏民族大家庭的一份子,所以他无心帮助两边的任何一方,杀察尔奇只是为了避免数年后将要发生的“靖康事变”和事变中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不料俞家兄妹却把自己理解得过于高尚了,说道:“我知道你兄妹都是好样的,但不管是为国也好,为民也罢,总归还是要吃饭的,你们就拿着这些银子找个偏远的地方做些小生意吧!”
俞香茗道:“虽然你说的不错,不过昨夜我和妹妹商量过了,想求公子一件事情,还望公子答应。”
寻英道:“哦?是什么事情?说说看,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为你兄妹尽力去办。”
俞香茗道:“是这样,我兄妹自小便没了父母,只好整日在京城戏园里厮混帮闲,因此除了会唱些词曲,耍几趟花拳,别的一概不会,更没做过生意,如果去了别的地方,也不知道做什么,就算拿了你的银子去,早晚也是坐吃山空。因知道公子是个生意人,便想跟着公子学些生意,如此也好有个长久出路,可不知公子是否方便!
寻英心想,自己的生意早晚是要扩张的,也正需要可靠的人手,他既然愿意过来,倒也是个好事,只是他兄妹在京城人面太熟,现在又正被通缉,有些不好办。转念又一想,他兄妹好不容易跟自己提这么一个要求,又不肯收自己的银子,那自己还能帮他们做什么呢?不如先答应下来,然后把他两个悄悄接回家去,等避过这阵风头,再设法通过高俅让开封府销了这个案子,那时倒也无妨了。想到这里,说道:“这个好说,不过你兄妹得先避避风头,不能随意外出,等过了这阵子,我会给你们安排的。至于这些银子,你们不方便拿的话,就暂时存在我这里,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去。”
寻英和俞家兄妹谈好后,安排他两个坐在马车里,然后拉好车帘,往城里驶去。进城的时候,盘查的官兵拿着那张完全失真的写意派画像往车里察看,看了一会,没觉出什么味来,便放了过去。
回到家里后,寻英先介绍俞家兄妹见过赵雅虹,然后将赵雅虹拉到一边把自己想法说了说。赵雅虹听了丈夫的想法,也觉得自家确实挺对不住人的,便一口答应了,只是觉得住房有些不好安排,寻英道:“这个好办,楼上那间书房改成卧室,让俞香君住,楼下智海那间小卧室就让俞香茗住,反正智海平一般只回来吃个晚饭,基本都是住在店里。”
赵雅虹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那就这样吧!”顿了顿,叹气道:“想不到林冲的事情还没完,这又多了一个麻烦事,这都是你多管闲事惹出来的。”
寻英笑道:“是是!是我惹出来,还亏得娘子大人有大量,不然我就不好做人了。”赵雅虹莞尔一笑,问道:“林冲那件事现在怎么样了?抽个空过去看看啊!”
寻英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摄像头还插在高俅的房间里,说道:“林冲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倒是我们的摄像头还放在高俅书房里没取回来,晚上我必须去取回来,老放在那里,万一被人发现当垃圾扔掉,那就损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