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嵬剑宗(下)
嵬山之巅有一万顷平地,传闻中是被某位剑神一剑斩平,嵬剑宗就坐落于此。
嵬剑宗共分为内、外两门,像牧辰这样刚入门的弟子,首先要经过一番测试衡量,资质卓越者会被长老看中,作为不记名弟子直接带入内门,而其余剩下者,只能等到年底外门比武中依仗“外门无双”的傲人成绩,才能再次获得进入内门的机会。
外门同样是有教导弟子的长老的,不过这资质、人数显然与内门差了天壤,再加上外门弟子众多,占了整个嵬剑宗几乎八成的人数,所以相比内门弟子的一对一学习,外门长老几百上千人的授课传教效果,便可想而知了。
嵬剑宗外门能够接触到的最高级别功法,只是地级绿品,少数几本地级黄品的功法,又被几位外门长老牢牢把持着,只有那些归属于他们的亲传弟子才有机会习得,连不记名弟子都没的机会。
在入门时的资质测试中,牧辰只是被扫了一眼,在看到他竟然有剑徒三重天的剑功后,那主持的长老干脆连看都没再多看,直接在写下了“平庸”二字,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外门长老会对他另眼相识。
年近二十岁年龄!直到剑徒三重天,绝对是平庸到渣了!
没机会接触到更高级功法,牧辰只能靠年底的外门比武,才有机会冲进内门,进入藏书楼,因此在这过去的时间里,默默无闻的牧辰并未学习那些被外门弟子热捧的人级金品功法、人级紫品、地级绿品功法,而是一如既往的在修习地级黄品的御风剑法,和能够提升身法的鹤翔术。
转眼间,牧辰已在嵬剑宗三个月,今日又是外门长老授教解惑的时间。
牧辰并没有像其他外门弟子那般早早冲进讲剑堂,企图占个能离长老更近的位置,而是在剑功演练厅潜心练剑三个时辰,将御风剑法练习了几百遍后,才走向讲剑堂。
经过牧辰这一段时间的修炼,原本只能将御风剑法运用到纯青级别的他,终于步入登峰造极状态!
达到登峰造极的御风剑法,除了剑势更为飘逸灵动、剑招更为灵活多变、剑道领悟更为明澈之外,牧辰更可以随心所欲的将它与鹤翔术相融合!达到剑法、身法融二为一的最高境界!
原本诺大的外门,此时却空空荡荡,行走其间的牧辰显得有些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别人都早就去了讲剑堂,你为何此时才去?”
行走中,一个身穿长老服的黑脸中年人皱着眉头斥责道。
“回张长老,弟子清晨开始练剑,一时忘了时间。”
“练剑?哼,你还真会给自己找借口!”主管外门事物的张力不屑的一声冷哼,道:
“连外门长老不记名弟子都没争取到,没有长老的亲传亲授,你自己练剑能悟到什么剑道?”
“我看你就是性情惫懒!是个打算一辈子耗在外门的混吃等死货!”
牧辰紧忙躬身道:“回张长老,弟子下次一定注意。”
“你叫陈木?是带艺上山?哼!普通百姓间能有个狗屁的功法!最多人级金品!以你将满二十岁的年龄,才练到剑徒三重天,即便真的是往日勤勉有加,可这愈发说明你的资质平庸!”
“还不赶紧滚去讲剑堂,多听一听长老们的解惑!”
“是。”
牧辰垂着头,紧忙退了下去。
“赵师兄!您看!那小子正被张长老责骂!哈!活该!”
“赵师兄您现在是李长老弟子,仅仅三个月就达到剑徒三重天,您背后又有大爷赵文的照拂,二爷又直接被内门长老收为了弟子,您兄弟三人将来必是我嵬剑宗的顶梁,这明显是在给赏他机会,可他却实在不知好歹!”
“就是!赵师兄!您之前不是说当初给他面子,让他追随您,结果他却给脸不要吗?我看得找机会修理修理他!”
听到身边两个跟班的奉承,一直在打量牧辰的赵斌,阴沉脸色缓和了不少,心中一片畅怀。
赵斌已经成为外门李长老亲传弟子,可以每日与长老讨教,所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上大课”的机会,仅用三个月时间就达到剑徒三重天的他,更不屑于与那些还在剑徒一重天,甚至连剑徒都未达到的“废物”、“垃圾”出入为伍了。
看到张长老竟然只是一痛训斥后放过了牧辰,赵斌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他转头瞪了两个跟班一眼,咒骂道:
“什么他娘找机会!一会等讲剑堂的人散了,我就得要他好看!”
“对对对!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就今天!”
两个跟班紧忙附议。
……
……
来到讲武堂时,外门李长老的传剑解惑已经到了尾声,看到那个不入流的平庸弟子竟然此时才来,李长老很是不满的一声冷哼,而至于牧辰对他的垂首问候,他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半个时辰之后,每半月一次的讲剑堂解惑结束了,不少得到指点的外门弟子神情激动的冲出讲剑堂,迫不及待的想把刚刚顿悟的剑招耍上几番,剑功演练厅的当即爆棚景象,可想而知。
牧辰向来独行,在外门弟子中并没有多少相熟之人,再加上平日里“懒散”、“懈怠”的表现,更是惹来无数外门弟子的耻笑。那些原本打算与牧辰客套几番的人,在听闻牧辰与“赵氏兄弟”结仇之后,算是彻底远离了他。
赵文可是张长老的亲传弟子,剑功已到剑徒十重天,晋入内门指日可待!赵武更是直接在上山时就被内门长老收为爱徒!即便是兄弟三人中,资质最不入流的赵斌,也成了外门长老的亲传弟子!
这个以赵氏兄弟为名的小团伙,在外门弟子中的影响,可见一斑!
还与这垃圾货相识?
这不是等于与赵氏兄弟结梁子?
傻子才会去找这霉头!
走在人群之后,那些慢上几步的外门弟子,避牧辰如瘟疫,心中不住咒骂,那倒霉蛋干嘛非要跟自己走在一起,今天真他娘够晦气!
牧辰自然看到了那些弟子的反应,却仿若浑然不知。
而就在他即将走出讲剑堂之时,一声怒骂突然从门口传了出来:
“不想死了都他娘赶紧滚!赵师兄今天要修理垃圾!”
看到堵在门口的赵斌,走在最后的几个外门弟子,诚惶诚恐的冲了出去。
“赵师兄!真不是师弟故意与他亲近,实在是前面人群太多,师弟我躲不开他呀!”
“嗯!我看到了,以后记得离这狗杂碎远点!不然我可不饶你!”
“是是是!赵师兄放心,师弟今后一定注意!”
看着赵斌和他两个手下的嚣张跋扈,牧辰脚步并未有半点迟疑,他直径走到门口,平静道:
“让开,你们挡住了路。”
“我挡住了路?三爷裤裆底下给你留路了!”
“告诉你!小子!依着我的意思,今天定要断你几根肋骨的!可赵师兄宅心仁厚,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赵师兄裤裆底下钻过去,就免你一顿毒打!”
“呵呵……”牧辰很是无语的笑了笑,转而冷冽抬头看向赵斌,“这是你的意思?”
“不,我的意思是,你还要再磕三个响头!”
赵斌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传出一声痛苦嚎叫!
赵斌的两个跟班下意识愣住,他们有些发怔的看到,牧辰竟然一言不发的悍然出手,他抡起手,竟然甩给赵师兄……三个耳光!
讲剑堂外,一干看热闹的外门弟子突然控制不住的一阵惊呼!
“那个陈木……竟然敢对赵斌出手?”
“疯了!那个陈木一定疯了!赵斌背后是赵文、赵武两个哥哥!都别说是进入内门的赵武!就算是尚在外门的赵文,也到了剑徒十重天!”
“他还真是自己找死,赵文可是去年外门比武的第三名,如若不是没有晋阶到剑士级别,现在早成了内门弟子!即便是现在,在外门也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那些围观弟子窃窃私语着,那看向牧辰的目光中,充满着嘲讽、讥笑、怜悯,和幸灾乐祸。
“你他娘竟然敢打我!我……我非他娘宰了你!!!”
缓过神来的赵斌,瞬间胀红了眼,他锵的一声亮出佩剑,怒骂着冲向牧辰!
“上!给我一起上!宰了他!给我宰了他!!!”
……
……
讲剑堂二层,被隔成了几个独立的房间,是专供外门长老对亲传弟子、不记名弟子传剑解惑所用。
此时在某个挂有“张”字的小厅内,主管外门一切事物的张长老,正在为三名亲传弟子拆解剑招,而就在他起身准备亲自为三人示范时,却忍不住皱起了眉。
“外面什么事这么吵闹?”张力不满的问道。
小厅门口处的侍从紧忙回话:
“回张长老,是李长老的三名弟子,在和一个普通门生打斗。”
“哼,这李航也真是够胡闹,连亲传弟子都管束不力,如此下去,严谨同门相残的门规岂不成了他人笑柄?”
“李长老的三个弟子也是太不自重,以他们长老亲传的尊崇身份,竟然还与那些普通门生动手,实在有些自辱身份。”
大弟子韩天嘲讽一笑,房间中的几个人,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就连一向黑脸的张长老也很赞同爱徒的观点。
“去告诉那几个人住手!让李航将他那几个丢人显眼的东西带回去严加管束,如若再敢触犯门规,当以重刑处置——就说是我说的!”
张力黑着脸吩咐完,门口侍从紧忙跑下楼,结果仅用了几个呼吸时间,就又蹬蹬噔噔跑了上来:
“张长老,外面的打斗……嗯……结束了……”
“三个长老亲传弟子围攻一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二弟子赵文呵呵一笑,一脸的不屑。
“回赵师兄……不是那个普通门生被打倒了……而是……李长老的那三个弟子趴在了地上……现在正在被人甩着耳光……您听……就是这声音……”
“哦?竟然还有这等趣事?”原本耻笑讥讽的大师兄突然来了兴致,感慨道,“看来这个普通门生的剑功修为不错嘛!”
“也许是李长老的那三个弟子,剑功实在太过稀松也说不定。”赵文同样玩味的笑着,“毕竟李长老手下弟子众多,但能拿得出手的,却寥寥无几嘛!”
听到赵文的话,门外侍从脸色一阵尴尬,他满是纠结的看了看赵文,不知该如何回复。
侍从的神情显然被几人看到了,稍稍思索便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被扇耳光的,是李长老的哪三个弟子?”大师兄韩子非问。
“回韩师兄……是……是赵文师兄的三弟赵斌……和……”
“什么?!”
赵文足足愣了十几个呼吸,才骤然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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