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生，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舒浔举着勺子，喂到了宋珏生的嘴边，又抬眼看了看他。
宋珏生不紧不慢的吞了粥，“不知道没喜欢过。”
“那你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没来由的一句话从舒浔嘴里说出来的同时，舒浔的手机就很配合的响了起来。舒浔将勺子放在了碗里，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定神一看，是梁兴。
“喂？舒老师，物证找到了。现在正送回市局检查呢，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有结果了。”
“行，我马上回去。”
被这么一打岔，宋珏生的思绪就被带走了。做为一个日常一心只扑在了工作上的刑警副队，两天没有跟到案子，闲的心痒痒。这会儿更是迫不及待地问着，“怎么了？案子要破了吗？”
舒浔把视线挪到了宋珏生身上，浅笑了一声，“是啊，马上就能破了。”
“靠。”宋珏生一个没忍住，“我也想去见证一下最终破案的氛围。”
“你先想着吧。”舒浔又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给宋珏生喂着粥。
吃饭都没能堵住宋珏生的嘴，他一边把粥随便嚼了嚼，一边还说着话，“少女失踪案，我们的证据准能证明那十几户涉嫌，村长的罪能定吗？”
“能。”舒浔抬眼定定的看着宋珏生。
“自信点，我们肯定能定赵昌宏的罪的。”舒浔刚回到警局，梁兴就迎了上来，把早就整理好了的文件交给了舒浔。舒浔大致看了一眼，就接着说着，“派人去逮捕了吗？”
“已经去了，抓获的时候赵昌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据说还挺淡定。”梁兴跟在舒浔身后，“要不是鉴定科从那锄头上提到了指纹，我都怀疑我们抓错了。”
“我还以为他会把指纹都擦了。”舒浔意外地说。
“是擦过，从纹路上来看，是柳花娟没擦干净。”梁兴解释着，“舒老师让我们去接的人也已经接到了，这会儿正在休息室休息着呢。”
“行，准备一下。”舒浔下意识的就进了宋珏生的办公室，“先让人休息着，等人来了，就审吧。”
市局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即将破案的喜悦，没日没夜的加班了好多天，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每个人都有些开始亢奋了。
苏玥也是如此，小高跟鞋在大厅里踩的作响。抱着电脑，一路就小跑到了宋珏生办公室里。果然，舒浔又撑着脑袋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老师我联系到苟利了！”苏玥难掩兴奋地嚷嚷着，“他说他没事，就算有事现在旁边跟着个姓孙的，问题应该也不大！”
舒浔差点被吓到闪到脖子，她朝苏玥看去，把惊吓硬生生压了下去，柔和地笑着，“你有问他去香山干什么吗？”
“我问了，但是他支支吾吾地我就没继续刨根问底了。”苏玥大大咧咧地说着。
“行，没事就好。”
“哦对了。”苏玥看了看表，“估摸着赵昌宏这会儿已经到大门了吧？我们要直接审吗？”
“审。”
舒浔带着苏玥刚走到大厅，就见着赵昌宏被反手压着走了进来。赵昌宏见着舒浔时，好像是见到了熟人一样，还扬了下眉以示打了个招呼。
同样的，舒浔也朝赵昌宏点了点头。
仿佛赵昌宏永远都气定神闲一般，进了审讯室，当着舒浔的眼皮下被铐在小椅子上时，还悠闲地朝着舒浔说，“这么快又见面了啊警官。”
舒浔含着笑意，“我想你也清楚，又见我不是什么好事。”
赵昌宏坐在椅子上靠了靠，再没接话。
舒浔也坐在了凳子上，将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上后，朝梁兴点了点头，后者收到了信号，摊开了手里的文件夹，“赵昌宏，警方现怀疑你涉嫌拐卖妇女，故意杀人等，你可有异议？”
乍一听这些罪名，赵昌宏淡然的眼神里明显闪动了一下，随即反驳着，“警察就能冤枉人吗？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
“那我们一个一个的来说。”舒浔倒也不急，“先说拐卖妇女。”
舒浔短暂的停顿，被赵昌宏夺过了话语权，“村里的人干的事情，我没权利反驳。可警官您要是非得赖在我身上，我可就不愿意了。”
“刑警办案，讲究的是证据。”舒浔温和地说着，“我们要是没证据，也不能把你抓捕到这儿来。村长不妨先看看，熟人？”
这话一说完，审讯室的铁门便从外面打了开来，赵昌宏背着光线，只能看清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高一矮。
苏玥扶着身边的老太太，朝舒浔看了一眼，才慢慢扶着老太太走了进去。
待看清这人是谁时，赵昌宏下意识地碰响了手铐，“你们带她来干什么？她不是情绪激动疯了吗？”
老太太混浊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赵昌宏，原本疯疯癫癫情绪激动的模样荡然无存，剩下的，唯有仇恨，“我呸！你个畜牲教唆村里的人干那些事情！你良心不痛吗！”
“你他妈别血口喷人！”原本还气定神闲的赵昌宏，仿佛是害怕什么一边，激动的爆起了粗口，跟气质完全冲撞了起来。
那就是了，赵强的母亲。
“你教唆着村里人出去拐卖少女，你以为你就能逃脱吗？”赵强母亲弓着背，指着赵昌宏颤颤巍巍地说，“你毁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你个畜牲！”
眼瞅着赵强的母亲越说越多，赵昌宏急忙对着舒浔说着，“这人儿子死了就疯了，警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精神有问题的人不能当证人就想诈我。”
舒浔早就料到了赵昌宏会这么说，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纸，又将纸立了起来，“这是一份精神鉴定报告，事实证明她并没有情绪激动而导致疯疯癫癫。”
“不可能！”
“为了保护好自己，不被你铲除，她就一直装成疯癫的样子，接受各种不需要的治疗。”舒浔一字一句地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指认你。你不要小看了一个年龄大了的老太太，为母则刚你知道吗？”
赵昌宏眼里慢慢爬上了狠厉，“到真是我疏忽了。”
舒浔了然地笑了笑，“你还别说，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没把前后串起来。”
“怎么说？”赵昌宏眯着眼问着。
“苏玥，你先带老奶奶出去休息。”看着老太太出了审讯室，舒浔这才回头说，“我第一次见老太太时，我只看出来了她在害怕，但我并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后来案子的线越来越多，我就忘记这个事情了。上次你把源头往她身上引时，我才恍然大悟。”
赵昌宏冷哼了一声，舒浔继续说着，“她原来是想把事情捅出来，才会假装晕倒，那种手忙脚乱的时候，肯定会有人叫救护车。她把事情闹大，惹的关注就会多。可是她又怕你会把她灭口，只好一直疯疯癫癫的样子，让我们都忽略掉了她。”
赵昌宏自知拐卖少女的罪名逃不掉了，变得坦诚起来，“灭口什么的，我也不傻，我最多让她开不了口罢了。”
“你倒承认的挺大方。”舒浔不再笑了，冷着眼看着赵昌宏说着，“那么多少女的一生，你拿什么来赔？”
“怪就怪她们好骗。”赵昌宏不以为然地说着。
“畜牲都不如。”舒浔呵斥着，却没再说什么过度地话，“我看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拿你们的话来说，这是铁证如山的事情了。”赵昌宏应着，“我要是积极配合，没准还能捞个减刑什么的。”
赵昌宏的语气实在欠抽，一旁的梁兴把牙磨的直作响，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圈。刚抬起的手，就被一直跟着他身后的郑宇铭给压了下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赵昌宏更欠抽的话接着就脱口而出了，“拐卖少女而已，就算进去了，我态度好点，积极配合，迟早还有出来的一天的。”
“他妈活了大半辈子了你要点脸行不行？”梁兴终究是没忍住。
“要脸谁还违法啊？”
舒浔抢过了主动权，依旧不急不躁地说，“好，算是认了拐卖罪了。你也别高兴太早，还有故意杀人罪等着你来着。”
“杀人？”赵昌宏反问着，“凭你一张嘴要定罪吗？”
“我当然是，也有证据啊。”舒浔面无表情地回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看见，赵昌宏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走到绝路的尽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