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逛了一圈坊市后，张撤这才带着我去了他所说的地方—凌轩阁。
凌轩阁装横富丽，共有五层，售卖的东西范围十分广，并且生意不错。
“哎呀，两位仙友需要什么？”一个圆脸小童迎了上来，他笑容憨厚，莫名给人一种亲切感。
张撤双手环胸，声音漠然：“叫老张过来。”
小童愣了一下，这才重新打量了张撤，随即乖巧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稍等，就噔噔噔往楼上跑去。
老张？也姓张？我按下心中思绪，等待小童到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中年男子从楼梯上下来。
那中年男子一身暗红色道袍，眼神在看到张撤时有些恍然：“公子？公子随小的上楼！”
我心下一沉，撇了一眼张撤，只见他神情倨傲，像极了我们初相识时欠打的模样。
“呵，愣着做什么，还得让小爷给你带路？”张撤言语里满是嫌弃和不屑。
老张连忙点了点头，带我们去了五楼。
五楼装潢清雅，包间隐秘，看来是专门接待客人的地方。
“来人，给这位仙子上一壶花茶。”老张似乎这才发现我的存在，在张撤和我只间瞄了一眼，就连忙恭敬地请我们入座。
“多谢。”我朝老张颔了颔首，就坐了下来。
“啧，还算你这对招子有点眼力见。”张撤这时才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老张。
老张脸皮一抖，随即干笑道：“不知公子这次来，，，，”
“我还能来这里玩吗？”张撤一瞪眼，脸色阴沉地盯着老张。
老张冷汗直流，看起来也是很无错。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开口道：“这次是想问问，可不可以收一些做好的基础符文和法阵。”
老张一听，连忙松了一口气道：“自然是可以的！”
张撤朝我晃了晃手，笑道：“来，拿出来，让他给你结账。”
我摇了摇头道：“我想提一个要求。”
张撤一愣，随即问：“什么要求？”
“我要自己定价钱。”我认真地凝视着张撤的眼睛，语气慎重。
张撤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你呀你，行行行，都依你，你定多少都行，只要你开心，就是要店铺我都送你。”说完，还给我倒了一杯花茶。
我看着放到眼前的花茶，转头看向老张，只见老张神色僵硬，似是被张撤说的话吓到了。
“张掌柜，这是通讯符，凝水符，生木符，困阵，幻阵，迷阵。”说着，就从储物袋里把已经分好类的符纸法阵放到桌子上。
老张连忙恢复了笑容，但笑不达眼底：“既然如此，那仙子开个价吧。”
张撤一把扇子扇得呼呼做响，神情惬意悠然。我又一次闻到了脂粉味。
“不急，先验货吧。”我摇了摇头，把面前的符纸法阵向前推了推。
老张小心翼翼地看向张撤，似乎是在征求张撤的意见。
张撤翘着二郎腿，看了我一眼，道：“依姑娘的。”
老张应了一声，连忙让伙计把东西拿下去测试。
“仙子稍等片刻，一会儿就会送上结果。”老张赔笑给我们二人倒满了茶。
“不急。”验货就是抽出几份进行测验，一是验能不能正常使用，二是验里面所含的灵力纯度，灵力的纯度，直接取决于商品的质量，例如同一种法阵，若制作人倾入的灵力越纯，则伤害或功效就高。符纸也是同理。
“老张！好东西，好东，，”一个袒胸露乳的壮汉神情激动地从包间口冲了进来，但在看到老张古怪的神色时，便立刻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老张赔笑道：“公子，这是验货的肖老弟，他性子直，若有冒犯，还请公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说完，又转身对壮汉使了几个眼色：“这是撤公子，还不过来赔罪？”
壮汉一愣，随即爽快对张撤行了一礼：“肖阳见过公子，，，”
不等壮汉说完，张撤立马打断他道：“行了行了，你刚刚说什么好东西呢？”
壮汉肖阳一愣，随即摸了摸后脑勺道：“刚刚验了一批好东西，灵力纯度居然占了七成！”
“什么？！”老张惊讶出声。
张撤也是一愣，随即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道：“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厉害。”
我扯了扯嘴角道：“若是七成，那市场价大概卖多少？”
老张连忙答道：“至少20块下品灵石！”
我挑了挑眉，看了这在西坊已经是最高价了。
张撤笑了笑道：“楚妍，你看给你16怎么样？”
我一惊，16？这么高，按理来说，市场价卖20，我最多能得12，想不到张撤居然给到了16。
老张皱了皱眉，但还是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是仙子应该的，应该的。”
我摇了摇头。
张撤一愣，随即爽快笑道：“行！答应你让你开价的，说！”
老张连忙道：“仙子是公子的好朋友，想来有自己的想法，还请姑娘直言。”
张撤皱了皱眉，瞟了一眼老张，老张连忙讪笑着低下头。
“10块下品灵石。”我淡淡道。
“什么！？”三人同时惊叫道。
张撤急了，立即按住我放在桌子上的手道：“16！绝对不能少！”
我叹了一口气，抽出手，道：“你答应过我，价格我定。”
张撤捏了捏手指，脸色有些阴沉地瞪着老张，老张脸色煞白。
“姑娘，你可想好了？七成纯度，你真的只要10块下品灵石？”肖阳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瞅着我。
我嘴角抽了抽，然后对他们点了点头。
“你可别跟我客气啊，小爷我不缺钱！你不是最近手头紧，可别犯傻！”张撤急得来回踱步。
我摇了摇头道：“这些法阵和符纸，我有很多，留着也是留着，不如卖了，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你们签一个合约吗？我想长期供货，，，，”说完，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几人。
“唉！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可能放你这么一个大宝贝走啊！”肖阳激动地率先说到。
张撤嘴角扯了扯，道：“这事情，如果签合约，可以，下一批货的价格由我定。”
我心中有些感动，随即点了点头。
拿着从老张那里拿到的4千块下品灵石，我有些恍惚。
张撤摇了摇扇子道：“你干嘛跟我客气，小爷我不差钱，，，，”
“张撤，谢谢你，但是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这样不好。”我摩挲着手上的合约道。
张撤停下脚步，一脸认真地看着我，看了片刻，就要抬起手摸我的头顶。
我侧头避开，他手指僵了僵，随即转开视线，看向了一旁的护城河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你就当我在弥补吧。”
我看着他复杂的眼神，问：“对不起我？”
“初见你时，听信谣言，挑起事端，这是其一。”张撤眼睫微颤，下颌绷紧。
“阵法之中，答应你回去破阵之后就来救你，可是我没有，明明知道那里不可以使用灵力，但还是留你一个人对付小鬼，，，，”张撤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到最后却突然哑了声。
我看着他紧紧闭上的眼睛，道：“初见之时，你对我的挑衅，我和你公平竞技，你被我打得很惨，扯平了。”
他眼睫颤了颤，微微睁开，似乎有些恍惚。
“其二，阵法之中，你我二人合力破阵，我牵制住小鬼，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我记得我说过，你想太多，我并不在意你来不来，而且，张撤，最后关头，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微风拂过，张撤阳刚的脸庞复杂的看向我：“你，，，不在意我，，来不来，，救不救你？”
我点了点头道：“困境之中，谁也没有义务要救谁，更何况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张撤忽然大笑起来，笑得蹲了下去，随后，他缓缓道：“好。”
“楚妍，我先回去了。”张撤忽地站起来，神色平静道。
“好。”我点了点头。
看着张撤离开的方向，我心里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