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剑池湖心的天武岛上,金鳞、衣寒、慕白、落渊他们休息的馆舍门口,一大早就跑来了一个剑士,说是奉剑阁阁主之命,让他们四人前去共用早饭。没办法,四人只得强打起精神来,快速洗漱了一番之后,个个都顶着一对熊猫眼,跟着剑士同去。到了剑阁阁主居住的院落之后,四人纷纷对着剑阁阁主和莫门门主行礼。
剑阁阁主看着眼前无精打采的落渊问到:落渊,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啊?怎么,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落渊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坐在父亲身旁的莫门门主,想了想,反正昨晚的事情,柳慕白和金鳞、衣寒都亲眼看见了,也就不必避着他们了:父亲,昨天晚上九师兄让我转告您,说他已经突破了“人剑合一”的瓶颈,很可能会越过“忘我”的境界,从而直接抵达“无我”的境界;九师兄还说,他要在“幻岛”继续闭关苦修一段时间,让您不必牵挂。
莫门门主听后很是诧异,对着剑阁阁主问到:可是当年我们救下的那个三岁孩童?掐指算来,他应该有二十岁左右了吧?如此年轻就已达到了这般境界,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剑阁阁主听了之后,也略感惊讶,皱着眉头对落渊问到:这么说来,你昨天晚上见过你九师兄了?
落渊看着眉头紧皱的父亲,连忙战战兢兢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一如实地叙述了一遍,丝毫不敢隐瞒。在听完了事情经过之后,剑阁阁主和莫门门主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金鳞,直把金鳞看的浑身都不自在。
莫门门主对着柳慕白问到:慕白,你之前来信,说你在临川认识了两位朋友,其中一位名叫金鳞的,启发了你对“剑道”产生了一些新的领悟;你信中所说的金鳞,难不成就是你身旁的这位少年公子?
柳慕白连忙点了点头,指着身旁的金鳞和谢衣寒说到:徒儿之前在信中提到了两位朋友,就是您眼前的这两位了;这位是金鳞,现任临川郡郡守的儿子,这位是谢衣寒、谢姑娘。
剑阁阁主看着金鳞连连点头,又详细的问起了当时金鳞和寂寒之间的经过,金鳞只得将他带着衣寒在“幻岛”上遇见寂寒的经过,又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剑阁阁主和莫门门主听后,都不由得对金鳞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剑阁阁主笑着问道:公子因何来此地?
金鳞行礼到:只因奉了家父之命,赶在为我举行“加冠之礼”前,命我亲自回一趟故乡豫章郡、抚河县祭祖,这才恰巧路过贵地。
莫门门主惊讶的问到:莫非,你还未满十八?
金鳞点了点头回禀到:再过几个月,我就年满十八了!
剑阁阁主也连连称赞到:后生可畏啊,真真是后生可畏啊!
柳慕白歪着头问到:金鳞,反正我也有空,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衣寒闻言,顿时连忙应和到:好呀好呀,人多也热闹些!
剑阁阁主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眼睛转了转,对着落渊吩咐到:渊儿,你也到了该出去游历的年纪了,要不,你们一起出去历练历练?
剑阁阁主说完,又笑着对金鳞问到:公子以为如何?
金鳞看着眼前的剑阁阁主,心里想着:听你这语气,哪里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啊?你这分明就是在强塞给我嘛!
金鳞心里虽然如此想,嘴里却连连点头说好。一旁的莫门门主见状,一边笑着,一边打趣着骂剑阁阁主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待众人吃过早饭之后,又在天武岛上转悠了小半天,便向剑阁阁主和莫门门主辞行,乘楼船离开了天武岛,在剑池湖畔的试炼场外,汇合了书儿等随从后,一行人再次启程,往豫章郡的方向飞奔而去……
众人在经过一下午的奔驰之后,总算紧赶慢赶,赶在了太阳下山之前,抵达了姑苏郡和豫章郡交界处的大驿站。
金鳞牵着谢衣寒走下了马车之后,对骑在快马之上的柳慕白和落渊公子说到:慕白,落公子,我们今晚就在这驿站歇息吧!
柳慕白和落渊闻言,便纷纷下马,跟着金鳞和谢衣寒走进了驿站。进了驿站之后,却发现在驿站的大院子里,站满了手持木矛、木盾的黑衣壮汉;粗略的估计,至少有百余人;只见他们以二十余人为一排,前后一共六排壮汉;前面两排壮汉左手持木盾、右手持快刀,中间两排壮汉左手持木盾、右手持木矛,最后两排壮汉则手持弓箭、腰佩快刀;俱是身着黑色布衣,排列整齐,显得甚是威武。站在前方领头的一人,也是身着一袭墨黑色劲衣,只是,在墨黑色劲衣的外面,多披了一件墨黑色的长披风,头束墨黑色布冠,腰悬长剑;此刻正背对着驿站的院门,站在壮汉们的正前方,面对着壮汉们呵到:记住,一定要拿好你们手中的盾,在生死关头,它能救你们的命……
就在他还想继续说着什么的时候,金鳞、谢衣寒、柳慕白、落渊四人刚好在十四个顶盔带甲、腰佩军刀、挎着军弩的亲卫们护卫下,进得驿站院内。金鳞等众人进院见此情景,皆是一愣,一旁的瘦猴和蛮牛则立即警觉起来,率领亲卫们排成两行,左手军弩、右手军刀,将金鳞等人护卫在身后。只见蛮牛上前,大喝到: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那人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见眼前顶盔带甲的亲卫,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到:在下烈啸风,豫章郡、古渡县人士,受古渡县境内九座村庄的百姓联合相请,为保一方平安而训练民勇。
金鳞等人看着眼前英武不凡疑惑、挺拔出众的烈啸风,疑惑地问到:受百姓相请?保一方平安不应该是官府的事情吗?县卫军呢?
听了金鳞的疑问,百余壮汉纷纷低声私语了起来,烈啸风客气的反问到:看样子,阁下不是我们本地人吧?敢问阁下是?
金鳞摆了摆手,让身前的亲卫们让了让,对着烈啸风客气的说到:在下江南西州、临川郡郡守之子,黄金鳞,奉家父之命,回故乡抚河县祭祖。这位是下山游历的莫侠柳慕白,这位是剑阁阁主的小公子落渊。
烈啸风听完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解释到:阁下有所不知,在这姑苏郡和豫章郡交界处的大山里,有一股百余人的匪徒,专门在这两郡之间的边界处劫掠;有时在姑苏郡这边,有时在豫章郡这边,行踪不定。这两郡的郡守,谁都不愿意多管;姑苏郡的郡守说这些匪徒躲在豫章郡境内,应该由豫章郡来管;豫章郡的郡守又说这些匪徒躲在姑苏郡境内,应该由姑苏郡来管。结果,最后他们俩谁都不管,可把这附近的百姓们给害苦了!
金鳞皱着眉头问到:就算郡守不管,那这两地的县令也不管吗?被劫掠的可是他们两县的百姓啊?他们就这样看着匪徒在他们县内横行?
烈啸风摇了摇头叹息到:这两地的县令就更不用说了,每年都借着剿匪的名义,大肆的额外征收“剿匪钱”。最开始的那一两年,百姓们听说两地的县令要联合剿匪,都踊跃的上交“剿匪钱”,就盼望着能彻底剿灭山里的这股匪徒,这样百姓们也能重新过上太平的日子了;可谁知,这大山两边的县令,竟将山里的这股匪徒当成了摇钱树,每年征收了“剿匪钱”之后,只是派县卫军装模作样地进山住几天,在山上住了几天之后,又大摇大摆地下山,顶多也就是走个过场给百姓们看看。而山上的匪徒们也像是和两地的县令达成了默契一般,从来也不袭击官道上和驿站里的行人和商队,只是每个月轮流劫掠附近的村庄;当然,过往的商队也会主动地按时缴纳一定的费用给两地的县令。就这样过了两年,这两地的县令竟然靠着这样搜刮得来的钱财,向上疏通关系,不但没有因为剿匪不利而降职,反而因为向上面孝敬了大把的钱财而升职。从那以后,继任的县令纷纷效仿,以至于八、九年过去了,这股匪徒依旧在两地横行。两地的百姓们实在是没办法,既然指望不上官府,就只好指望自己了;于是,一些大的村庄自去年开始,纷纷组练民勇,联合起来自保。
柳慕白看着院中的壮汉们疑惑地问到:既然是村庄自保,那你们怎么在这驿站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