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会想要杀燕王殿下吗?”
她这个问题叫我很难回答。因为,现在董大叔还下落不明,我只有杀了朱棣才能换回董大叔。可是,我怕我回答说“会“,那样会伤害了她的心。
“其他的我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现在,我只希望董大叔和凝蕊都能平安无恙的回到我的身边。”
“哦!那到时候我也希望能与义父团聚。”她的声音有些低沉,让我听来竟觉得有点哀伤的感觉。
我苦笑。她还是想着要和她的义父团聚,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我呆在一起。听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突然感觉是那么的难受。
“时候不早了,这里好冷,我们还是回客栈去吧!”她说。
“好,我们回去。”
回到了客栈,我俩就此作别。
馨儿一声不吭的走进了她的房间,我也默默无声的推门而入。
我不明白,为什么从那片废墟回来之后,我们就像是变了两个人似的。这种感觉,竟然会比我第一次在客栈内见她的时候还要陌生。
我叹了口气,在这短短的一天一夜里,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而最让我心痛欲绝的就是凝蕊的事情。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见一见凝蕊,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傻笑,看着她对我撒娇。
只是,现在是想见她却难如登天了。她,就像是一只被“拘禁”在笼子里的小喜鹊,我已经永远的听不到她欢乐的笑声了。
我的心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凝蕊,我决不允许那懦弱的皇帝再玷污你的清白。”
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冲动。这使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有如夜行者一般的跳窗而出,然后直奔皇宫大门。
宫门口守备森严,除了禁军还有加防的锦衣卫。
但是,这个皇宫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自幼便在应天皇宫长大,皇宫的一切我比那些守卫们熟悉得多。所以,我知道哪里的守备松懈,更知道哪里可以让我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皇宫。
翻过了高大的朱漆围墙,隐隐的看到有火光照来。然后,便是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我清楚,那一定是巡逻的禁卫军。
我闪身极快,一下子跃上了屋顶。脚底下踩踏着这滑溜溜的琉璃瓦片,小心翼翼的走去。
按照白天的时候凝蕊出现的方位来看,我估计凝蕊一定是被朱允文安置在了“坤宁宫”。
夜已深,此时的皇宫之内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这所皇宫,是他朱元璋当年填了“燕雀湖”所建。但是,宫殿建成之后却相继发生了很多奇异的事情,不是有皇子逝世,便就是有皇妃病故。所以,这座宫殿我也会觉得到处都充满着诡异。
避过了一批又一批的巡逻士兵。
终于来到了“坤宁宫”。
门口,我看到了有两名婢女站立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正饱受着暗夜的冷风。
“凝蕊,你是否就在里面?”我心里暗暗的问着自己。
就当我想要冲进这寝宫的时候。这时,那里面却突然发出了“啪啦”的声响来。那似乎,是花瓶或者其它的瓷器被摔碎的声音。而根据那尖锐的碎声来判断,倒像是有人故意狠狠的摔碎了瓷器一样。
紧接着,我看到了门口的两名婢女都随意的向身后望了望。可是,他们并没有立刻冲进寝宫去。似乎,这种情况对于她们而言,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一样。所以,她们才这般丝毫不感到惊讶。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疑惑的打量着那尚还亮着灯的寝宫,真想立马就奔进去看个究竟。
这时,又一波瓷碎的声音响了起来。
“哼!你连朕的面子都不给。难道,你真不怕朕会杀了你?”
我隐隐听到了里面似乎有一个男子自称是“朕”。那他,莫不正是我那皇侄朱允文?可是,他为何这般生气?还有,他说的这番话是对凝蕊说的吗?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脑海中浮想联翩,只是我终究不能揣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凝蕊,是不是那懦夫皇帝在对你动怒?”
我挺身站了出来,然后瞪着双血红的眼睛直朝寝宫大门奔去。那两名宫女看到了我的身影,纷纷受了惊吓,捂着脸大叫不绝。
随后,两旁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清楚,那些匆匆而来的,应该就是这守卫皇宫的禁卫军。
可是,他们的动作太缓慢了。在他们来之前,我已经一脚踢开了寝宫的大门走了进去。
那里面,我看到了身着龙袍的朱允文。此时,他的手里正死死的拽着一只茶杯。看样子,是想要继续摔碎一样。
可是,凝蕊呢?凝蕊在哪里?
我朝那床榻上望去,只见床上竟是空空如也,根本寻不着凝蕊的身影。
然后,朱允文回头看着我,手中的茶杯很是自然的跌落在地上,那破碎的声音就像是我的心一样,看不到凝蕊而几乎一下子破碎成了粉末。
他朝我微笑。
然后,摇头打量着我。
“你真的和他太像了。”
我清楚,他口中的“他”是在说他当年的八皇叔“潭王”朱梓。可是,我猜想他或许还不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我和当年他那叛变的八皇叔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但是,我已经早就不承认我的体内留着的是他们朱家的血。所以,我没有必要跟他说明一切。
“凝蕊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我怒吼,此时的寝宫门口也已经挤满了禁军。我清楚,只要我稍有异动,他们便会一哄而入的冲进寝宫。
朱允文哈哈一笑。
“皇叔!其实,朕早就知道当初凝蕊要嫁给朕是为了你。在她入宫的这几个月里,她总是希望朕能放了你。但是,她不知道处理你的人并不是朕,而是国师。”
我有些震惊,他居然叫我“皇叔”,难道是和尚告诉了他我还没有死的消息?
他话音刚过,这时寝宫门口便挤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身着一声僧袍,手里握着一串佛珠,脸上挂着慈颜微笑。他,正是那可恶的老和尚,也正是朱允文口中所说的国师。
我怒目瞪向他。苦意顿时涌上了心头,原来之前他们都是在向我演戏,给我来了个“瓮中捉鳖”。其实,朱允文也早就知道了我没有死的消息。可是,既然这一切都是他们预先安排好了的。那么,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我会在今晚夜闯皇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