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关系,对外声称是我出国在外的表妹。”祁晟无所谓的看着蒋亦欣。
“其实啊,大哥我那个江湖骗术不靠谱,你大可以花这钱找到更厉害的。”蒋亦欣为难的说。
祁晟有些不明白了。
不是她见钱眼开吗?怎么一点效果也没有?
与此同时,耐心也被耗没了一半:“你就说签不签?”
“那个大哥啊,我这个还是之前路上的那个聋子爷爷教我的本事,你大可以把他找来,他看人比我厉害多了。”蒋亦欣还想要争论一番。
祁晟耐心降到来极点,身上的寒气开始渐渐流露出来。
“他死了。”祁晟不耐烦的吐出这句话。
“死了?!不可能!他告诉我,他会等我的!”蒋亦欣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置信。
这被赶出来找工作的日子,就聋子爷爷对她最好了,收养了她,还教会了她很多本事,料事如神而且向来言而有信,不可能,他答应过的从来不会食言的!不会!
眼泪竟趁她一时没注意流淌了下来,这是从小到大蒋亦欣第一次流泪。
原来心可以这么痛……
祁晟看到她这样突然很心烦意乱,厌恶的把一包餐巾纸扔到蒋亦欣面前:“擦干净。”
蒋亦欣呆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还有,这是你那聋子爷爷让我交给你的一封信。”祁晟把信封拿到蒋亦欣面前。
蒋亦欣心急如焚的把信封拆开来看。
熟悉的字体。
小欣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了,千万不要来找爷爷。我知道小欣重感情,爷爷也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孙女来看待。但有件事爷爷一直埋在心里没有和你讲,其实爷爷就是算命的。自遇见你第一天起,通过面相知道你命定之人与你相见之日,也是我今生的劫难。我知道你从来不相信这些虚幻的东西,但有些东西是不能强行改变的,不要怪爷爷残忍抛弃你,爷爷只是换种方式陪着你。小欣,爷爷知道你一直都是最聪明的,也是最坚强的。——爱你的聋子爷爷
看完这些,蒋亦欣已经泪流满面,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只是轻轻的对祁晟说:“谢谢你。”
祁晟觉得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但他把这感觉归根于看不得女生哭。
嘴上却不知觉的做出了一点退让:“你不想签的话也没事……”
“我签。”蒋亦欣打断祁晟的话,拿起笔在合同上飞快的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过后我会让财务……”祁晟话说一半蒋亦欣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这是祁晟第二次说话说一半被打断,换做别人早已被他扔出公司了。
祁晟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对她生出反感的念头。
一路上蒋亦欣克制着自己,花钱打车,飞快的穿过偏僻的小巷,蒋亦欣来到了之前聋子爷爷的家里,陈旧的房屋依旧破旧不堪,老木门发出“咯吱”的声响,仿佛也在哀叹着主人的离去。
景物依旧却已物是人非,蒋亦欣的心说不出的难受。
自打从她福利院出来的一刻起,就是独立的人了,福利院对她所尽义务到此。
也就在那天,蒋亦欣遇到了聋子爷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正在污言秽语的骂着聋子爷爷。
聋子爷爷一直笑颜面对,这让蒋亦欣看不过去了,立马挡在聋子爷爷面前替他出头。
那些人似乎也骂过瘾,说了几句呸了一下就离开了。
蒋亦欣回头看到非常和蔼可亲的聋子爷爷,即使衣服有些破旧但总体来说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蒋亦欣试图和他对话,发现他根本听不懂,恰巧看到地上的纸笔,于是在纸上和他开始了对话。
聋子爷爷的平易近人和收留让蒋亦欣头一次有了家这个概念。
虽说就这短短一年的时间,但却让她真实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蒋亦欣在这老屋子里走了一圈,趴在桌子上终于放声嚎啕大哭,直到哭累了,嘶吼不出声音了,才肿着一双眼睡了过去。
聋子爷爷的尸体被发现在木东大街上,起因是有人有气没处发,恰巧遇到了路过的他,上去就一顿揍,下手没轻重,导致他一口气没喘上来。造事人一见事态不对,匆忙而逃。
命定之人?爷爷你说的就是祁晟吗?可是他根本就不像啊?爷爷你会算命是不是早就知道会以这种方式离开?那你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
蒋亦欣睁开红肿的双眼喃喃道。
AE公司内。
祁晟把宋谨言叫到办公室,看起来有些疲倦,他一夜未眠。
昨天头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少爷。”
“坐吧,没人的时候就不用一板一眼了,叫我小晟吧。”
“嗯。”
宋谨言坐在沙发上,不知祁晟想说什么,只感觉他心情格外不好。
祁晟有些犹豫的说:“谨言,你觉得我昨天这样做真的对吗?”
宋谨言一愣,这不像是祁晟嘴里说出话,但还是说道:“对的,以绝后患。不然说不定会对你的前锦造成一定的阻碍。”
是吗?
祁晟沉默不语。
宋谨言以为祁晟是怕事情没有处理干净,补充道:“那个人已经认罪了,关在警局。所有知情人均被封口,放心吧!”
“你随我去会会那个小丫头片子。”
宋谨言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问为什么。
穿过歪歪扭扭的小道,祁晟和宋谨言一起来到了老房子处。
没有祁晟意想中的灰尘飞扬,反倒是朴素整洁的环境让祁晟的心感到了些安逸。
蒋亦欣听到动静,木讷的转过身,一双红肿的双眼无神的看着祁晟。
祁晟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我这边为你安排了住宿地址,也会帮你把后事处理好的。”
蒋亦欣呆滞的望着他,眼里只剩下空洞。
祁晟紧锁眉心,这种感觉太让人不舒服了。
“走吧,谨言你过几天找人把这里清理一下。”
一旁一声不吭的宋谨言猛的回过神来说:“好的。”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不知多久,蒋亦欣开口打破这沉默:“祁少爷,能给我一星期的自由时间吗?”
“可以。”祁晟答应道。
接下来的一星期,祁晟没有去找她。
她认认真真的跟着行丧人把后事处理完,在这几天里该哭的哭完了,该留念的也留念完了,蒋亦欣依依不舍的把聋子爷爷的家门锁好,离开了这承载着她一年多点点滴滴回忆的地方。
这一星期祁晟也没有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