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也罢,反正她选择了做将军府的小丫头,而不是太子宫不伦不类的宫女。
来到集市上,布如一如同一个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野猫,这儿也好奇,那儿也手痒痒上前抓抓。
陆齐跟在她身后,脸上同样含笑,对她如此兴奋的表现,没有丝毫不耐,只是不断的帮她付钱。
逛了一会,布如一手里拿的,嘴里吃着的,身上戴的,以及包裹起来准备送人的东西,不计其数。
“我说媳妇儿……”陆齐这才刚开口,布如一就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陆齐立马改口:“如一啊,适可而止,你买这么多,不是明摆着告诉楚子胥我今晚带你溜出来了?
“你怕他?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改变不了,顶多啰嗦两句,你也就耳根子受点罪,总比我在家闷着受罪好。对不对?”布如一一副循循善诱的表情。
陆齐只得皱眉苦笑,扮了个鬼脸,以作回应。
“哇,陆齐,你看那边,居然有这么霸气的面具!快去看看。”布如一拉着陆齐的手,到了面具摊前,为陆齐挑了一个马面,给自己挑了一个鬼面。
两人戴上面具,布如一哈哈大笑起来,陆齐也躲在面具下大笑不止。
这面具是制作的相当滑稽可笑,看到彼此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如一,我们该回去了,这会大哥该应酬完,不见了你,如果发动侍卫来找,恐怕会惊动皇上,你知道皇上今晚住在将军府。”陆齐凑近布如一的耳边,小声说着。
布如一伸出手在嘴边噜噜,调皮的说道:“现在我就是一个小鬼,我要神出鬼没,你来找我呀!找到我就跟你回去!”说完一溜烟跑向了人群中。
“喂!”陆齐始料不及,一把掀开面具,焦急的跑向人群中,可是布如一跟个泥鳅似的,在人群里窜着,他紧盯着紧盯着,还是不留神让路人阻挡了视线。
看不见她的身影,陆齐有些心慌,加快脚步,直到不远处布如一的身影慢慢显露了出来,他才放下心来。
见她玩性未消,依旧在街边买这买那,不时还回头看自己一眼,生怕他不准她买一样,陆齐就觉得好笑。
罢了,今晚,就让她玩个痛快吧。大不了一会,他直接带她一路飞回将军府。
相信还是可以赶在大哥发现之前的。
转了一会,陆齐就为自己所做的决定悔青了肠子,因为布如一没完没了了!
不仅与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还一连将这条集市逛了三圈!
眼见没有多少时间可供她再玩,陆齐施展轻功,飞到她的面前,打算抱起她就走。
可是碰上的她的身体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体异常僵直,也不说话。
陆齐疑惑的掀开她的面具,双眸立刻染上了惊恐……
“你……你不是她!”那是个身形衣着面具都跟布如一毫无二致的陌生女子。
她的面具被掀开之后,她的唇角慢慢溢出鲜血来,不一会就倒地身亡。
陆齐脸色煞白,完全不可置信。
布如一被绑架了,且是有蓄谋的绑架!
是何人所为,他想不到。
唯有第一时间告之楚子胥,在做下一步打算。
一路上,陆齐飞速狂奔,他懊恼极了,如果不能找回布如一,他会废了自己!
他竟然如此之蠢,会答应带她出来逛集市。
这么长时间了,他和楚子胥小心翼翼的保护她,唯恐出一点错。可现在她的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不见了!她如果有危险,他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当楚子胥得知布如一不见的时候,一丝惊慌爬上脸庞,但不一会他就镇定下来。
“她身上藏着夜奴的秘密,我想,应该是跟夜奴相关的那个人出现了。”楚子胥语气肯定。
“我们该怎么办?”陆齐心慌的一刻都没有停止。
“她暂时不会有危险,记住,你千万不可以调动侍卫去找他。只要我们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皇上都会知道。如今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不稳,朝局也多有动荡。下月出征,皇上让十王爷随军意在刺激太子。此番蝮国来势凶猛,你我都不能掉以轻心。在这个非常时期,你还是暂时忘掉她的好。”
“可是我不能让她下落不明,是我弄丢了她,你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陆齐颓然的倒在椅子上。
东宫太子寝室。
“整整三个月,你都是如此过来的?”厉郡南满是不可置信的口吻。
看着到处散落的酒杯,酒壶,胆颤伏在地上收拾残渣的宫女,厉郡南很难想象,厉郡桀竟然会放任他如此。
“皇叔?呵呵,不可思议?这样你就不可思议了?看来你修炼的还不行,这些年,你都在十王府赏月吟诗去了吗?哈哈。”厉炎声音沙哑,躺在软榻上,说话间还忘喉间猛灌了一口酒,肆意的放浪形骸。
厉郡南皱眉,自他和厉炎把对方当做朋友之日起,他在私底下,就没有唤过自己皇叔。
“我恨父皇,我恨他!这样的恨意快将我覆灭了,我只能喝酒,浇灭我体内的怒火,我怕自己有一天会将这座皇宫毁了,会将整个大厉王朝毁了!父皇的万千子民,将来也会是我的子民,对不对?所以我不能这么做。我唯有伤害我一人,减轻这里……的疼痛。”厉炎伸手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双眼通红的说道。
厉郡南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
“恨他,你却伤害你自己?你以为这样他就会感同身受吗?厉炎,你的睿智哪里去了?你的精锐又去哪了?”
厉炎烂醉如泥,双目赤红,不知多久没有合过眼,满身的酒气,衣裳散乱,估计宫女们都不敢靠近他。
“没错,我希望他能感同身受。郡南,他杀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一辈子忘不掉的女人!我曾经想过我爱上她,可能会有痛苦的一天,可我从没有想过她会死!而她就那么死了,再也不会回来我身边了,这样的痛,你不会知道。”
厉炎闭着眼睛,声音是如此的痛苦,仿若陷入了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一般。
他的眼角有一滴晶莹滑落……
良久过后,厉郡桀声不可闻的说道:“我有另一种你从未体会过的痛苦。”
厉郡南本以为自己到宫中来,至少可以劝导厉炎,却没想,最后,变成两个人扶着酒桌双双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