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又病倒了,后脑勺上磕出了好大一个包。
与上次被薛氏气病不同,这次是被亲闺女气的,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差点当场背过去。
苏珍慌得六神无主,还是窦义去请了大夫,灌了一碗药下去,包氏这才缓过来。
一醒来就哭,林娇只得把窦义拉了出去,“二婶正在气头上,你在这也没用,我会帮你看着五妹妹的,倒是我刚才听大夫说二婶的药方里有几味珍贵药材,家里正好用完了,不如你去药店买来,就当是提前讨你岳母欢心了。”
窦义岂能不知这个理,点点头道:“你看着点珍珍,她性子急又是个没主意的,我去就是了。”
林娇返身回去,被包氏拉住就是一阵哭。
“我给你五妹妹找了多少儿郎,她一个都看不上,敢情自己早就有主意了。”
“那姓窦的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咬定他了,我这个当娘的是不是说话不管用了?”
“不过一个商贾出身,也敢肖想我苏家的娘子,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苏珍眼泪汪汪地正要反驳,被林娇一个严厉的眼神瞪回去了。
“二婶说的是,咱们苏家正经书香世家,哪能什么人都攀得上,但五妹妹现在正跟他好得很,您现在这样冒然棒打鸳鸯,只怕会引得不满,不如咱们慢慢看看,也许那姓窦的有真材实料呢。”林娇拉着包氏的手,循循善诱道:“您不知道吧,窦义是我娘家的邻居,他虽然跟我一样低出身,但从小就聪慧,为人又方正,比一般的儿郎强多了,您给我个面子,这事咱们慢慢来,行吗?”
包氏被她一通劝导,没有方才那么激烈了,但还是十分不满意,只是不再嘟囔了。
苏珍偷偷朝林娇竖了个大拇指。
林娇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又道:“方才您晕倒了,还是窦义去找的大夫,大夫说您的药方里缺几位珍贵药材,他二话没说就出去买药去了,就冲他这眼力劲儿,我觉得他配五妹妹这毛躁的个性正好,您觉得呢?”
包氏一怔,说不出话来了。
林娇拉过来苏珍,“你陪着你阿娘,我去看看药熬的怎么样了。”
苏珍拿出撒娇大法,一头扎进包氏怀里,包氏抚摸着她的头顶,重重叹了口气。
林娇站在门外半响,这才放下心,又听半夏说窦义去买药还未回,便决定亲自去找窦义好好谈一谈。
此刻窦义正在长安城最大的药铺里,一脸的焦急。
“怎么可能没药了?你们这是长安城最大的药铺了,你们要是没有别处更没有了。”
店小二连连作揖,“客官真不好意思,您要的这几味药昨天都卖光了,要不您再去别处看看!”
“我要是在别处能买着,还用跑你们这来吗?价钱不是问题,你只管拿药出来!”
店小二直苦哈哈地道歉,窦义气得拂袖而去,在门口撞上了来寻他的林娇。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窦义正一肚子火,拉住她就是一顿说,“你说气不气人,我跑了好几家大药铺,愣是买不到那几味药,平时也没见这么紧俏呀。”
林娇也有些好奇,“这是为何?咱们要买的这些药材虽然名贵,但都是跌打损伤常用的,按理说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她走进药铺,寻着店小二问道:“请问小二,这些药都让谁买去了?”
店小二挠挠头,“是右相府里的封郎君。”他眼睛往门外一瞟,忽然道:“您瞧,那不正是封郎君嘛,我看着像是带着人采购药材呢。”
林娇和窦义同时回头,果然远远看见封伦带着十几个人,挨着一家一家药铺的询问,不一会就抬了几个装满了药材的大箱子上了马车。
林娇莫名有些不安,封伦一向是齐王的心腹,这次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她招来窦义,悄悄道:“这事不简单,我们得跟着封伦,但我太显眼了,你去偷偷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窦义点点头,整了整衣衫,装作买药的书生跟在了封伦身后。
林娇寻了附近一家茶馆坐下,喝完了整整两壶茶之后,窦义才匆匆而至。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封伦发现你了?”
“他又不认得我,就算看见我了也不会放在心上。”窦义摇摇头,缓缓道:“我跟在他旁边,隐隐听他说什么要把长安城里常用的跌打损伤等药材都买光,说是一个月后会有大用,但他没说到底是做什么用,你可知道?”
林娇摇摇头。
一个月后,难倒是什么重要日子吗?
为何要把全城的药材都买光?
是什么人要用那么多跌打药?
窦义喝了几口茶,又道:“我一路偷偷跟着他,看见他把药材都抬进了齐王府,不一会他跟齐王两人又进了宫。”
林娇眉头一皱,“去了东宫?”
窦义擦擦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一定是东宫,齐王一向与太子交好,这次不知又联手搞什么鬼。”林娇脑筋一转,又道:“你觉得齐王府有什么异常吗?”
窦义一愣,“齐王府我也不熟,真看不出什么异常,但似乎门外的守卫多了好多。”
“那几位药材买不到就别买了,你去李府找拾英,她家肯定有。”林娇起身道:“至于齐王的事,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慌,我得去找二郎问问,他估计知道的比咱们多。”
窦义也跟着起身,“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