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重磅消息传来。
秦王亲自进宫上交了兵权,并提出要搬去洛阳居住。
洛阳乃是秦王的封地,这是要离开长安的节奏啊!
铁砚山房里,传出来一声尖叫:“什么?已经上交?离开长安?”
“我的姑奶奶嗷,你小点声。”苏烈一把捂住林娇的嘴,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假的,假的!”
林娇迷茫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烈拉着她坐下,“太子和齐王已上交兵权,只剩下一个秦王,他能不交吗?不能!但别人能逼我们,我们也能逼他们!皇上就是怕哪一方独大威胁到他的皇位,如今我们以退为进,自请离开长安去洛阳,你想想这长安城里以后是谁的天下?太子和齐王!皇上能安心?他舍得让秦王走?万一草原十八部又攻来,就凭太子和齐王能顶得住?”
一通分析砸过来,林娇明白了,“所以秦王嘴里说着要去洛阳,但实则是要争取时间想对策?”
苏烈点点头,“太子齐王多次威逼,我们一味忍让总不是长久之计,除了自保还要考虑到整个大唐的安慰,若有朝一日他们掌权,岂不天下大乱?”
“你放心,我明白怎么做!”
不就是演戏嘛,她的长项!
苏府里慢慢有人发现,林娇最近变得异常忙碌,整日里骑着她的小毛驴外出采购大批用品,不然就是待在家里整理东西,一副似乎要远行的架势。
结合到最近宫里的传言,莫非秦王真的已经失势?所以苏烈才去跟着他一起去洛阳?
传言很快得到了证实。
白薇连着哭了好几天,见人就抹眼泪。
“谁知道秦王能落得这般田地呢?我算是倒了霉了,本以为跟着二郎君二娘子能谋个好前程,到时给我指个好婆家嫁了,谁知要跟着秦王搬去洛阳,那偏远地儿怎么能跟长安比呢,说不得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丫环婆子都惊了,“是只你们铁砚山房搬吧?我们不用跟着去吧?”
白薇摇摇头,呜咽道:“还麻烦各位帮我看看谁家儿郎要娶亲的,我要求也不高,能留在长安就行……”
众人放下心,又劝慰了半天,才各自散去。
白薇回了铁砚山房,指着自己红彤彤的眼睛道:“二娘子,您看我这戏演的怎么样?”
林娇围着她转了两圈,“不愧是我的人,很有天赋嘛!”
半夏在一旁抢道:“多亏我,是我拿胡椒油抹了帕子,白薇姐姐才能哭的这么厉害!”
林娇打了个响指,“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不用任何外力的哭戏!”
集芳苑。
薛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就不爱跟铁砚山房的人打交道,偏偏哥哥非让我去,我如今被老夫人严禁外出,他也不体谅下我的苦处。”
曹妈妈捏着她肩,狠狠道:“您才在铁砚山房那吃了亏,如今可得把面子找回来,不然整个府里的人都笑话咱们三房呢。”
“哼,所以我才不出去见她呢,一早我就让人传了话让她过来,我就不信她敢不来!”
林娇当然来了,还是踩着点准时来的,一进门就笑,“三婶的脸可好些了?我就说三婶不是一般人,别人挨了打总得肿上好些时候,白薇半夏你们来瞧瞧,三婶这脸好的真快,看着就跟小姑娘的脸一样嫩,是不是?”
一主二仆围着薛氏,那眼神就像打量猴子似的,尤其是半夏鼓着掌道:”三夫人真的好生厉害,连个疤痕都没留下,不愧是脸皮厚!”
薛氏不妨被她们主仆三人一进门就挑起伤疤,不禁狠狠道:“我脸上有疤不算什么,就怕有人心里有疤。”
林娇坐到她旁边,不以为意道:“三婶有话直说!”
薛氏哼了一声,“你也不用装作强颜欢笑,我知道二郎很快就要随秦王去洛阳了,只怕你们院子里的人都得跟去吧。”
林娇怔了一怔,“原来三婶早就知道了,我也不瞒您说,确实有这回事,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二郎若去洛阳,我自然也要一起去的。”
薛氏撇撇嘴,“你就真舍得长安舍得苏府?咱们苏家的家底人脉都在长安,你们去了洛阳一没亲朋好友,二没银子傍身,可怎么活?”
薛氏看林娇不说话了,自以为说动她了,又继续道:“二娘子不是我说你们家二郎,当初他追随秦王的时候,我就不同意,秦王再有出息,这天下早晚还得是太子的,你看看,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后悔了吧?”
林娇似乎被说动了,眼里泛起了点点泪花,“后悔又能怎么样呢,我年纪小又不懂朝堂上这些事,若能早得三婶指点,我何苦跟着二郎背井离乡?”
薛氏心里冷哼了一声,到底年纪小,一吓就怕了,于是又凑近了身子道:“祖母和你父亲母亲只知道一味地溺爱你们,却从不为你们做长远打算,说到底这是害你们,根本不是爱你们呀。”
林娇顿时慌了,眼泪夺眶而出,“那我能怎么办呢?三婶,我真的不想离开长安,您救救我吧!”
薛氏装模作样地将她一把搂紧怀里,“我一向拿你当自己闺女一样看待,既然你张了这个口,我一定会帮你,你且回去等消息。”
林娇越发泪流不止。
旁边的白薇和半夏看傻了眼。
娘子的演技就是高,这眼泪真是说来就来,还哭得这么好看,不像自己整张脸都皱的跟抹布一样。
薛氏怀里的林娇偷偷朝她俩眨了个眼。
好好看看吧,毕竟本人如今演戏的机会少,你们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