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深夜再加上是工作日,高速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寥寥可数,从江门到广州整个过程也只用了一个小时,再花了20分钟便来到了梦伴酒吧。
此时是深夜12点,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不过这在梦伴里是不存在的,这里依旧是放着安静的曲子和温柔的霓虹灯,似乎要做整条酒吧街最脱俗的店面。
刚走进去,便看到了已经喝的伶仃大醉且不省人事的林墨趴在了吧台上,而高远和高玥两人正轮流守护着她。
台上歌手正唱着蔡健雅的《坠落》,这首歌摆在此刻的林墨身上,十分应景,仿佛那个坠落的人正是她。
高远见我到来,把才吸了一半的中南海给掐灭并站了起来,双目充满愤恨、双手握成拳头的朝我走了过来。
“你他妈还有这个脸过来?”高远一边说着一边挥起拳头要向我砸来。
我太了解他的出拳方式了,他还没将拳头挥过来便被我一个侧身闪开了,导致自己打了一个空拳。
我在他侧身推了一把,怒道:“我人都来了,你还发那么大火干嘛?”
我这一推让高远摔了个跄踉,不过他迅速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就是不爽你那劲,林墨要跟你没半点关系,那你还他妈过来作甚?”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坐在了林墨旁边,转而向正调酒的高玥问道:“玥姐,林墨她到底怎么了?”
高玥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一脸无奈的应道:“我也不知道啊,这丫头一过来就喝,问她怎么了也不答,就是喝酒,不过我觉得和你脱不了干系。”
我就纳闷了,怎么又和我有关系了呢?
我伸冤道:“玥姐,我已经和林墨说很清楚了,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答应我了,所以这事真不赖我,再说了,我都回江门这么些天了,她也没来找过我啊!”
高玥摊开手,摇着头不屑的说道:“行吧,你们的事我也不想掺和,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年轻人三观不正的思想,成天说着有多爱对方,其实就是想把对方给上了,真是龌龊又低俗!”
我顿时被噎的无话可说,明明就只是比我大了三岁,就用这种老长辈的语气来教训我了...
不过高玥是有资格教训我的,因为她就是个钟情主义者,不说一生这么长,时至今日,她爱一个人,爱了整整18年,而梦伴这个名字,不仅仅是源自于一首歌名,更多的是来自于她对所爱的怀念。
我问高玥:“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你还等啊?”
一提起这件事,高玥那明亮的眼睛便暗淡了下来,她说:“等啊,干嘛不等,我这酒吧都开了,哪能就这么放弃。”
“可你都等了8年了,这8年里都是杳无音信,再这么等下去,你就嫁不出去了。”
高玥只是浅笑了一声,道:“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再等多几年,毕竟老娘都把整个青春给搭了进去,放弃就输了。”
高玥曾告诉过我,自己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听梦伴这首歌,而恰好心爱的男孩也喜欢这首歌,直到后来在一起了,还双双许了个愿,说以后一定要开一间酒吧,名为‘梦伴’,而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可当初的一同许下愿望的人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酒吧也开到了,钱也赚到了,就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可人却不在了。”这是高玥之前喝醉酒,和我说的一句话。
自那以后,高玥再也没和我说过关于自己的故事了,就连高远也对她的故事迷迷糊糊的。
我没有将林墨留在酒吧,而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我走了这么多天里,整个屋子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味道,甚至看不到一丝灰尘,就像有人来清理过一样。
我不禁想到了伊欢,难不成她来过?
我没有再多想,将林墨躺放在了自己睡的床上后,从洗漱间里打了一盆温热水拿到房间里,将热毛巾给敷在了她的额头上。随后再从厨房里弄了一杯姜茶,打算等她醒后给她暖身并解酒。
平日里林墨没少照顾醉酒的我,可却是我第一次照顾醉酒的她。
我愧疚的望着面容痛苦的林墨,一边抚摸着她那弹指可破的脸颊,一边在她耳畔边落着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
大概一个小时,林墨忽然醒了过来,一副要呕吐样子,我将早已准备好的垃圾篓摆在了她面前,随后便传来了一阵阵呕吐声。
我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责怪的语气说道:“不是让你少沾酒吗?你怎么不把我的话放眼里啊!”
林墨擦了擦嘴角,喘着粗气回道:“我干嘛要听你的话,老娘今天生日,老娘就是图个开心,你管得着吗?”
我霎时间不知所措,因为这几天的忙绿,我忘记了昨天是她的生日...
林墨又忽然的发出了一阵阵抽抽搭搭的嗫嚅声,随后开始泪如雨下,我见状赶紧给她抹去泪水,并心疼的呵护她说:“不要哭了好嘛?眼睛都哭肿了,以后不好看谁要你啊!”
“你..都不要我了..谁还要我?”林墨泪声俱下一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这不来了吗?”
林墨双手撑着床板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可却根本办不到,我想将她扶起来,可随即却被她重重给甩开,而自己却因幅度过大摔在了床下,她好不容易的坐了起来,却早已没了力气再折腾,只是将脸埋在膝盖上面,嘤嘤大哭。
我的心脏一阵抽痛,内疚感已经完全不能让我的大脑冷静下来了,我觉得自己再一次的伤害了这个女孩,她是给我过了两年生日的人啊!我却忘记了她的生日!
我走了过去,将已缩成一块的林墨抱了起来,再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我摸着她的头发,心疼且自责的说道:“对不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忘了你的生日。”
林墨终于抬起了脸,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着我,冷笑着说道:“姜晨,我真傻,其实一直以来都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我天真的以为你能给我带来春暖夏凉,可到头来,我在你身上却只感受到过秋冷冬寒。”